《镇命歌-命中书》袖公子

17、第 17 章

　　莫清羽此人其实并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样高傲难以接近，只不过这鸾羽族的怪癖喜爱世间一切美丽之物，而这莫清羽又在美貌的族人中更是出类拔萃，所以族人对着他就更是有了一份敬畏推崇之心，喜爱他尊敬他可是无人敢接近他，久而久之莫清羽的性子就有了一些些扭曲。
　　从小到大没有几个亲近之人，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更是难寻，时日一长就起了逆反的心思，别人说好看的他偏要说难看，族人尊敬他他就偏要做出你们都进不了我眼里的样子，这样一来二去反倒让自家长老觉得他眼光太高，世间没有他能看得上的。
　　莫清羽没想到自己的行为起了反效果，可是长久的习惯也难以更改，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有些别扭的性子。
　　明明嘴上和行动都在表示喜欢，可他的脸上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喜悦之情，这样下来就让人觉得更是难以捉摸。
　　偏偏他这样的性子对上上虞这样的人就没了辙，就像他说的，他看过太多有着七窍玲珑心思的人，所以她这样心口一致的更是难得。而他之前见过的那几位都是男子，如今遇到这样一个合他心意的是位女子不说，还是位如此好看的女子。
　　莫清羽低头盯着桌上的纹路发愣，终于觉得自己果然是鸾羽族的人，还是逃不脱喜欢美丽之物的怪癖。
　　上虞看他突然静了下来盯着桌子发呆，开口问道：“莫族长？”
　　莫清羽循着声音缓缓抬头看她半晌，最后一叹气站起身，居高临下低垂着眼看她：“喜欢便是喜欢了，我也不必畏首畏尾，”他看着她又是一脸懵懂的样子突然明了心窍一样的释怀了：“你之前说过只有三人喜欢你这样的性子，除了我和你的师姐外，还有一人？”
　　上虞觉得他这人说话有时候前言不搭后语，就如现在。
　　“那一人是谁？”
　　上虞歪了下头，想到解苍浅浅笑了：“是我徒弟。”
　　莫清羽眉毛一挑，眼角眯了眯，看了她一眼开口道：“你还是少笑一些为好。”
　　这句话也如此耳熟。
　　“上虞笑得好看，所以，不要经常笑”想到解苍幼时说的这句话上虞难得笑出了声，摇了摇头道：“你这话，我徒弟也曾说过。你们俩，还真是有些像。”
　　莫清羽听到此处终是敛了眼神，低头喝茶不语，一双眼睛晦暗不明：“你那徒弟……呵。”
　　罢了，既然没人对她说明，那他也不想做那个好人。
　　与他人做嫁衣？他可从来没有那种好心肠。

　　解苍每日在云笈的北宫殿门正门口守着，遇到小仙娥就问一句：“云笈可回来了？”得到回答后这一日就不再问，如此一来反倒成了云笈殿里最有规矩的一人。
　　每日进出的小仙娥终于受不了解苍日渐沉冷的脸色，几个人齐齐到了云笈面前求着道：“神君你去见见他吧，他都守在门口好几日了，我们每日进出看见他的脸色实在心绪不稳啊，总觉得他哪日就爆发了。”
　　云笈连连摆手：“我不去，那小祖宗我可惹不起。”
　　几名小仙娥气得跺脚，转头看向顾夕烟，顾夕烟撇撇嘴：“看我也没用，我都说了几日了哪里说的动，咱们这位神君别的不说，他认定的事轻易不会变的，端的算是典范了。”说着还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云笈听她冷嘲热讽倒笑着大方承认了：“倒是没错。”
　　顾夕烟气的领着几名仙娥下去这一日再没管他。
　　商止一日匆匆来到北宫殿，看到门口站着的解苍就是一愣，不过心中着急也就没有细问，到殿内见了云笈连忙道：“连尧出事了。”
　　云笈眉头一蹙：“又出事了？”
　　商止叹气摇头道：“他虽然看着沉静些，可你知他那个钻牛角尖的性子，上次自长白他与上虞都受伤归来，醒来后就觉得自己修为太浅，竟然在那灵力侵蚀处行不了多久还累及上虞，就琢磨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法子，说什么要把术道和武道合一看看。”
　　云笈一惊：“术武合一？这怕是疯了，他现在情况如何？”
　　商止难得被气得恨恨咬牙：“瞒着我修了七日临近走火入魔时被我一掌击了回来，如今我让人看着他，我找你来去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岔子。出了这事又不能找别的人，要是被父神知道连尧免不了被罚。”
　　“赶紧走。”云笈说完也来不及跟旁人交代去哪就与商止出了殿门。
　　走到门口一脚刚迈出去就被一只手臂挡了回来，一直闭目的解苍睁开眼凉凉的看他：“回来了？我守着你这北宫殿大门好几日都没见你的身影，敢情堂堂七重天神君是走后门回的自己的大殿？”
　　云笈闭了闭眼，忘了这一茬。
　　他看着解苍这个架势突然觉得顾夕烟总念叨的那句话是对的，因果报应。
　　商止是不知道他俩的事的，看着解苍突然说话把云笈堵在了门口，云笈竟然一个字都回不了口真是少见。
　　云笈自知理亏，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连尧出了些事，我处理完那边会给你好好说说，但现在真的不行。”
　　解苍想到商止之前急急忙忙进去的样子收了手臂，想了想紧紧盯着云笈道：“我与你同去。”
　　云笈叹口气：“我不会逃走的，你不必跟着我。”
　　解苍淡淡道：“我不信。”
　　云笈边走边想，自己的信誉真是一路下滑。
　　等一行人到了连尧处就见他的随侍急忙出来，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怎么了？”商止连忙上前问道。
　　随侍见他回来总算放下心：“您走之后连尧殿下心绪不稳眼看又要入魔，危机之际竟然把自己的心魔逼入命魂，后又把命魂分离出去扔下了七重天，如今在殿内昏迷不醒。”
　　解苍看着他二人急急忙忙进了殿内，自己在后面慢慢走着不知在想什么。

　　萧寒月因那日与解苍起了口角再加上担心上虞，索性一连几日都没有去武校场，最后实在心下难安便自己一人出了一重天。
　　虽然知道上虞从轮回之眼失踪，可之后去了何处又实难推断，他又与九重天界的各路神君没有什么交情，也不知该去问谁。思来想去只知道解氏一族可窥天命，又与上虞有着联系，便想去那里问问，谁知刚下一重天还未到人间界就被自己的妹妹罗琼拦了去路。
　　“大哥。”罗琼与秦尊一样，见到自己这位大哥总是规规矩矩，不敢有半分错处。
　　萧寒月见到是她就皱了眉头。
　　“爷爷问你何时回到族里。”罗琼也是难做，自己两个哥哥交恶，自家爷爷难以拉下脸来就遣自己来找他。
　　“不回。”不出意外的两字。
　　罗琼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哥，当年族中内乱累及了你，可那也过去许多年了。”再看他仍是没有反应，想了想道：“大哥可是为前些日子爷爷的做法生气？那萧煜退婚损及隼族颜面，爷爷若不是念在当年月神将你捡回养大，也不会轻易罢休。”
　　经她这一说萧寒月又想起那日情形，想到解苍受的伤，想到他们言语无状，心中火慢慢而起：“你既知如此，就也该知道当日爷爷言语过甚。”他的语气渐冷：“萧煜教养好，一番话说得滴水不露，说什么订婚当日才见爷爷一面着实荒唐，看似说自己不曾拜访于礼不合，倒不如说是在讽刺你们解氏遭难隼族避而不见，今日你年岁已到却来让人家履行婚约，不觉荒唐吗？”
　　罗琼脸色一阵青白，难看至极。
　　“他只是言语稍有冲撞还硬受了你几掌，是为了还隼族一个颜面，也是为了让那婚约彻底作罢，他若动武你们谁也讨不到好处。”萧寒月想到秦执那日当着众人的面说起解苍与上虞的一番言辞，语气不免更是冷厉：“我若不曾是隼族大王子，当日必大闹一番。”
　　罗琼还想开口就被他截断：“此事到此为止。”
　　他冷冷看她一眼：“你应知我虽能忍，但脾气一向不算好。”
　　罗琼再要想说什么也是被他这句话给堵住了，只能脸色难看的站在那里。

　　上虞在鸾羽族呆了些时日实在等不下去，日日询问结界何时能开，鸾羽族人看着自家族长对她轻言轻语，稍显严厉的样子都没有过，跟往常简直判若两人，众人都觉得族中未来的族长夫人就差不多定下来了。
　　莫清羽看着来找他的上虞笑道：“难得你来找我。”
　　上虞心内着急：“你这处结界还有几日能开？”
　　莫清羽收了笑神色有些莫然：“听闻你这几日次次来问，是很着急回去？”
　　“我徒弟受伤，在你这里耽搁这些日子他会担心，我也担心他的伤势，我要快些回去。”当日离开得匆忙，云笈几句话也没有说清楚，不知解苍到底伤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自己将他养成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行事总是不管不顾，可每次看见他拿那双眼睛看自己的样子就半个字都说不出来，真是一点为师的尊严都没有。
　　“你的徒弟……哦，就是你说的与我很像的那个？”莫清羽抬头看她。
　　“是。”
　　莫清羽半晌才开口道：“你真想这么快回去？像你说的，天界没有几人能与你说得上话，难得你我相处无碍，不妨再呆些日子？”
　　“现在这几日已是很久了，我心中惦念他，实在不能再等，还请族长开启结界。”上虞心中叹了口气，都说自己与人很难说话，她倒是觉得莫清羽这人也很难与人说话，她明明说得清楚，可这人总是能拐到别处去。
　　见她答的快速，莫清羽收了轻言细语变得一如初见时那样冷傲难近：“既如此，战神随我来吧。”
　　二人还没走几步就见有族人来报：“族长，结界外有一人自称是战神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