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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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说起军训，正常人也许会虎躯一震随即摆手告辞，但承艺的军训更像走个形式，毕竟学校也不是靠这个来磨炼学生的意志，没有足够毅力和信念的学生不用军训就会自己打道回府，对于有些时候有些人来说，当“练习生”的日子远比军训难熬得多。
每个班级的方阵都分散在林间空地的阴凉处，不暴晒也不拉练，普普通通站军姿、踢正步、整队练习。各个方阵的教官也是学校正儿八经请来的，本来对“一群娇生惯养的女学生”没有什么好感，早就做好降低标准的提前量，却没想到这群女学生意外的吃苦耐劳。
哎你说，汗流下来了还真没有娇娇气气地要去擦，有虫子飞来飞去也可以表现得很镇定，教官没喊停还真的没人抱怨说要去休息……那些普通高中里也会发生的什么中暑啦晕倒啦真真假假的“偷懒理由”也并没有出现。
诶还真别说，这群学生军歌学得可真不错啊，又有音准又有气势，再练练岂不是还能分几个声部？
各位教官结束了第一天的教学纷纷有点惊讶，带着点好奇心从校方那里得知——哦，这群女学生可是历经重重选拔“杀”进来的，就没有哪个人不会唱也不会跳呢！学艺术的，没点毅力怎么坚持到现在？要上台表演的，没点意志怎么抗压？每天都要早功晚练的，体能不就自然而然上来了嘛！
嗐，教官们得出结论：做艺术生可并不简单哩！这群女学生哪里是一般的女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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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对于承艺大部分新生来说，军训的第一个半天的确没有什么挑战，甚至比平时的训练轻松。试问，只是站军姿就可以解决的任务哪里找？不用反复抠动作也不用努力卡节拍更不用一遍遍循环以加深肌肉记忆，军训的大部分内容还都是初中经历过的。真是艰苦练习生的话每天又有几个小时可以只是站着呢？
因此，新生们接受良好，吃过饭午休完就又生龙活虎地投入到下午的自选训练课中去。
新生入学考核是承艺每年的惯例，其中固定的一项是个人展示，消息灵通的新生会提早很久就开始准备，再不济也会在拿到录取通知书时得知这个消息。
个人展示多半与学生具体的高考专业意向挂钩，舞蹈生显然不会想着表演自己的口条儿，表演生也大可不必来一段即兴舞蹈，选择自己专业的基本功是最不易出错的，却也相对来说难以出彩。
更何况，承艺的培养宗旨就是“发掘更多可能”，刚入学就目标明确的单一门类练习生固然不错，可对于承艺多维度全方面的课程标准来说还不太够。打个比方，就算你只想成为vocal担当，进了承艺也必须先尝试走全能ACE的培养道路。当然，这种培养模式不可避免地使得学生们在准备考核项目时的针对性减弱了。
自选训练课是全年级统一开放的，各个课程人数有限，提前一天展示目录，每天中午12:30开放预约，抢课过程惊险刺激充满挑战。
大课一个半小时一节，相对来说授课学生数量较多；小班课学生人数少但课时相对较短，并且预约成功后迟到、早退、旷课等情况皆会被计入诚信系统，可遇不可求的“名师精品课”便往往会对诚信积分作一定的限制要求。
不同的课程需要花费不同的选课积分，积分每月更新，不同等级的学生月度初始积分数目也有差异。
在总时间、可选课程相同的情况下，如何选排适合自己的课程也是一门不小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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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舒颜的经纪公司很靠谱，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开始给她规划安排各种培养方案，演技、形体、台词、表情管理等课程都没有少上，保障她日常学习的同时早就在各方各面为她铺路，做好转型准备。
托公司的福，她不仅中考完就开始准备个人项目，也提前知悉除了自己准备的内容外的另外两项考核——专业课即兴表演和跨专业即兴表演，都是抽签形式。
就她个人而言，个人项目和专业课即兴表演都不是很有压力，比较没有把握的是跨专业即兴表演。不过，说起来，应该每个人都是这样的烦恼吧……
许舒颜这样想着，在模拟排课的时候排上了一节乐理大班课，两节小班课分别选了吉他弹唱和现代舞，特别注意了一下上课地点都在教学楼A栋。
抢课时间开始，她提早断开校园网开启流量就等这一刻，手指飞快动作，几秒钟就完成了积分结算。
“恭喜您预约成功！”手机屏幕上跳出这样的提示。
“嘿嘿~”她自顾自轻声笑了笑。
又预约好晚上的练习教室和自习室，她才按灭手机准备午休。
室友岳明洗今天中午也没有回来，许舒颜随意猜测是不是对方没有午休的习惯，又不着边际地从她那身素白舞蹈服发散开去想了些舞蹈艺术家的表演视频，慢慢被睡意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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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和练习的时间过得很快，短短五天，相似又不重样，转瞬即逝。
说起来未免有些单调枯燥，但这里的大多数人早就习惯了数年如一日的重复与循环，或甘于枯燥，或善于在重复中寻找新意，或咬牙坚持，暂且，还没有人说着放弃。
对许舒颜来说，军训和上课是纯粹的，目的明确，过程清晰，成果好坏总有固定的评判标准。她也享受这个过程。
至于让日子不至于单调的小新意么，她每天会和经纪人王姐汇报行程，和学业繁忙的发小萧笙偶尔闲聊，和远在H城的父母定期视频通话，和早出晚归的室友岳明洗没营养对话，和表演班的同伴用不那么赶时间的课间聊聊八卦。
她听闻网络上有关于她的讨论，但她没有花时间去过分关注，她的经纪团队一向很让她安心。
她已然进入了潜心学习的状态。
称得上“意外”的，应该只有一次，某天她预约的练习教室在十层，偶然经过一号教室，发现门虚掩着，没有关上，微微透出一些画面和声响。
有人拨着吉他轻轻唱：
青春又醉倒在籍籍无名的怀
靠嬉笑来虚度 聚散得慷慨
辗转却去不到对的站台
如果漂泊是成长必经的路牌
……
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民谣，陈鸿宇的《理想三旬》。
那人的琴音流畅准确，自然，饱含情感；有些低沉又带着些冷感的嗓音轻轻唱着，不沙，微哑，比原版节奏慢一些，却意外的动人。
许舒颜安静地站在门外听到了最后一句，然后无声地走开了。
弹唱的人是廖云归，许舒颜看侧影看出来的。
以及，廖学姐真的很喜欢待在十楼的一号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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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考核的日期到来了，考完这一场，新生们也将迎来第一次周假。
虽然每一届新生的人数都不多，单个人考核的总时长也不会超过十分钟，可一个一个来的话也得考官不眠不休连轴转两天多才能将所有展示看完。
因此，新生们按照自身的主修专业分成了好几批，分别在不同的地点同步进行考核，由各门专业课老师携优秀学生代表共同评判等级，为确保同一类别竞争的公平性做了一系列限制，最让学生们兴奋的一条便是不限制各个等级的数量。
“作为一个秀芬，还有什么比知道不限制等级数量更让我兴奋的呢？！我宣布，没有！”表演班进行考核的小礼堂内，有人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进入很多人的耳朵。
抱着双臂坐在前排的穆天宁闻言神色一滞，但没有做声。
旁边坐着的一个女生看了看她的表情，出言道：“敢说这句话的人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就算不限制数量，A、B这样的等级又哪里那么好拿？”
另一边坐着的女生也开口：“杜思佳说的对，我们研究了一下承艺的等级制，不知道多少人高二了还在C、D挣扎……”
“拜托请闭嘴。”穆天宁脸色不太好看，就差写着“莫挨老子莫踩我雷”了。
“抱歉，”她又很快冷静下来，“杜思佳同学，罗艺娜同学，可以麻烦让我自己待一会吗？我有点紧张，不是很想说话。”
罗艺娜张了张嘴，却被杜思佳用眼神制止了。
“走了！”杜思佳无声地说，率先站起身。
罗艺娜眼神转了转，跟着离开去了后排。
“可千万别等罪大小姐了。”杜思佳小声说。
那句“秀芬”的发言也被别的很多人听到了。
吴霜问许舒颜：“你也这么觉得吗？”
许舒颜无辜地眨眨眼：“小霜姐，我不是选秀粉丝呐。”
吴霜：“哈哈，请正面回答我。”
许舒颜：“评选等级变数还是挺大的，毕竟每个人的差距都很大啊，不限制才是合理的嘛。”
吴霜继续问：“那你感觉怎么样？有想过能拿什么等级吗？”
许舒颜笑笑：“不是EF就好啦。”
吴霜失笑，没有继续问下去。
这段时间里两个人一直结伴用餐上自习，课程走班途中也常会遇见，关系倒真的日渐融洽起来，不像是很多年没怎么来往的样子。
在许舒颜看来，不管怎么说，目前阶段和吴霜做朋友还是一件比较愉快的事。
有从前的交情，有礼貌与分寸，有暗暗的竞争，但更多是两个心智较成熟的人友好适度的互相了解。妥帖的试探是不会让彼此尴尬的好方法。
吴霜也算是看出来了，许舒颜这个人看着张扬热情，表现也总是真诚，让人感到被尊重，但实际上的态度都隔了一层，不轻易展现，很有警惕心。
倒也无妨，在这个环境下只想着走心的人反而会危险。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