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在现代》岳十九

15、瞒天过海

　　庄子川问孟冉秋她母亲刘兰芳平时读什么书。刘兰芳平时读什么书？根本不读书。

　　孟冉秋想起母亲整天做家务的样子，刚才又给她安了不好的病症，太不孝了。思虑了一会儿道：“我妈平时读的书我好多都没看过，有竖排的史书，还有国外的，还有一些小说，很多很多，说不完。”

　　“孟冉秋同学，能告诉我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吗？”

　　“我父亲，他是一名普通的农民。”

　　“农民？”庄子川怎么也想不通如此聪慧睿智的刘兰芳怎么会嫁给一位农民。按他的想法，刘兰芳是一名中学教师，再不济也该嫁给一个同行。

　　“我妈妈家里成分不好，我姥爷以前在外面教书，那时被称作臭老九。因此没人跟我妈说亲，最后只得嫁给了我爸。”孟冉秋眨眨眼，“作为女儿，我也许不该说，但我总觉得我妈不分昼夜地写东西，是因为和我爸没有共同语言。我爸没读过几天书，根本不能了解我妈的思想。要不是我妈有工作，家里大部分开销都是我妈挣的，说不定我爸他俩都过不下去。”

　　庄子川眼前浮现出一个任劳任怨的光辉女子形象，他忍不住为刘兰芳叹惜。巧妇多伴拙夫眠，上天真是不公平！

　　“刘老师没想到离婚吗？像刘老师这样的，我想她应当受到与她能力相当男子的爱惜。”

　　“我妈她……农村的人要是离了婚，会受到许多人的指责。我姥姥、姥爷又去世了，我妈又没有兄弟姐妹可以撑腰。而且我爸也不愿意离婚，他还要靠着我妈生活呢。”

　　孟冉秋刚来见庄子川时，为哄骗庄子川还忐忑不已。没想到谎话说多了，竟跟真的一样，她自己都有些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了。

　　庄子川听后叹惜一声，默然半晌。他今年二十出头，为刘兰芳的才华折服，没想到天妒红颜，这样的女子却嫁给了这么一位惫懒讨恶的丈夫！

　　简直是林黛玉嫁给了呆霸王薛蟠！

　　孟冉秋瞧了瞧庄子川的神情，她知道，她已经成功地将一位聪慧却又柔弱、受尽了人生磨难的女子形象植入了对方的心中。人人都有爱护弱小的心理，更何况面前的男子还是一位不失热血的美好青年。

　　孟冉秋即时对图书的出版有了信心。

　　果然，庄子川问过书中的一些疑问后，开始闲闲谈话。

　　虎父无犬子，女儿肖母。庄子川想有那样的母亲，女儿孟冉秋也如此优秀，便问小姑娘平时读些什么书。

　　孟冉秋道：“受母亲的影响，我也喜欢读史书，像《史记》《汉书》之类的都已读过。”

　　庄子川眼睛一亮：“据我所知，现在的许多孩子重视数理化，能读通《聊斋志异》之类浅显文言文的人都不多，更不用提《史记》《汉书》。冉秋同学，你是自己想读还是受母亲的影响？”

　　“应该是在母亲的影响下，我不由自主地读了起来。”孟冉秋叹口气，“我妈生了三个女儿，我是老二。我父亲一直想要儿子，所以对我们姐妹并不关心，对我妈也多有不满。我大姐读完初中就出去辍学打工了。我妈就把希望寄托到了我和妹妹的身上。”

　　庄子川明白中国家族对男丁的渴望，听到刘兰芳生了三个女儿，又嫁给那样一个丈夫，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冉秋同学，你母亲很厉害，你也很优秀。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这本书出版。”

　　目的已达到，孟冉秋适当地欣喜道：“谢谢庄老师，我回家就会把消息告诉我妈妈。对了，我妈妈为了方便联系，刚买了个传呼机，庄老师有事可直接打这个传呼，号码是……”

　　庄子川记下了刘兰芳的传呼号码，看天色不早了，他赶了一天的车，也有些疲累，便站起来道：“冉秋同学，我会在这里呆几天，如果刘老师身体好转，麻烦告诉我，我想去看望她。”

　　孟冉秋点点头：“庄老师放心。如果我妈妈病情稳定，我会第一时间告知您。”

　　二人在小公园中告别，孟冉秋看庄子秋高大的身影离去，轻轻吁出一口气。庄子川想见刘兰芳，可出差时间有限，不会在颍河县久等的。

　　她背起书包，随手折了根路边的无名花枝，边走边想后面的打算，刚越过一块大石，忽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给我生了儿子，我的就是你的。”

　　“你老婆好好的，还有仨女儿，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一道女子看似嗔怒实则撒娇的声音，“实话跟你说，自从得知怀了你的种后，我就没怎么出门，只等着你来娶我。我一个年轻的寡妇，要是挺着个大肚子出门，还不得被人笑死。你当初怎么说的？说要生了儿子，就会娶我！”

　　孟军义挠挠头：“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只是现在有些不好办，车行里有我老婆她侄子，我拿钱不太顺手。不过等你给我生了儿子，我把她侄子撵走，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只要你给我生了儿子，还怕什么？！”

　　孟冉秋透过灌木丛的空隙看着孟军义急急地给女人解释，与平日在家的样子截然不同，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陡然升起。她母亲刘兰芳整日操劳，她父亲却在背地里和人勾搭！

　　孟冉秋两步走到二人面前，冷笑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丑事忽被人撞见，孟军义猛然回头，看到是自己女儿，心情平静下来，笑道：“二丫？你放学了？”

　　“她是谁？”孟冉秋不理孟军义，只是打量擦着一脸白粉的女子。

　　“哦，这是车行对面开杂货店的，快叫婶儿！”孟军义呵呵笑道。

　　“婶儿？爸，刚才你们在这里谈话，没墙又没门，我可听见了。”孟冉秋看了女子毫无起伏的肚子一眼，对孟军义道，“你确定她肚子里是你的种，是儿子？”

　　“你小孩子说啥呢！”孟军义看到旁边有人过来，拉住女儿，“走，回家去！”

　　“我这肚子里不是你的种，会是谁的！”女子拉住孟军义，“你骗我清白，要是欺哄我，我不活了！”

　　孟军义看看女子，又看看女儿，最终心上人占胜了骨肉亲情，拉住女子的手，也不管孟冉秋了，径直往外走去。

　　“爸，你想要儿子，尽管跟别人生。”孟冉秋在后面小声道，“不过以后家里的钱你一分也拿不到，车行里的事你也不用再管！”

　　孟军义听到女儿的话，脚步一滞，自孟冉秋考上颍河一高，他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个女儿了。加上孟冉春的事，他对昔日这个并不关心的女儿，不知为何忽然产生了莫名的畏惧。

　　朱云飞给的那一百万块钱，他曾多次问刘兰芳，奈何刘兰芳听了孟冉秋的话，只说存在了银行，存了死期，他一分也没拿到。原先孟冉春过年给他的五千块钱，还有家里原有的数千块钱存款，又被他一时受人鼓动，借给了同村的人，到现在也要不回来。要不是车行的生意渐渐好起来，他手头连维持基本的吃喝都困难。

　　现在，孟军义住上了城里的楼房，手头有了余款，心底深处的遗憾开始冒出头来，一来而去，就与车行对面开杂货店的寡妇王氏勾搭在了一起。

　　孟军义浓眉大眼，年轻时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小伙，从孟家的三个女儿就可看出。现在虽然大不如年轻时，但因车行有了钱，底气足了，打扮一番倒比同龄人年轻耐看。王氏看孟家的车行又红火，二人时间一长就勾搭在了一起。只是二人做得隐秘，刘兰芳并未发觉，没想到先被女儿看到了。

　　孟军义对女儿虽有些无名的惧怕，但却不愿在王寡妇面前落了威风。听到孟冉秋的话，想起要是不她，以刘兰芳的头脑，那一百万块钱自己岂能一分也拿不到？

　　王寡妇轻轻地冷笑一声：“军义，你家到底谁做主啊？你当爸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谁呢。”

　　气上心头的孟军义一被挑唆，扬头就给了女儿一耳光：“你在外面瞎逛啥呢？不好好学习，来这里做什么了！”

　　孟冉秋被打得一趔趄，她看着王寡妇那得意的眼神，毫无畏惧地迎上去。王寡妇心中一寒，拉起孟军义就走。

　　“等等！”前面忽然出现一个年轻男子，拦住了孟军义二人的去路，“你是刘兰芳的丈夫？”

　　孟军义看男子年轻帅气，打扮与颍河县的年轻人不同，虽然看似普通，却说不出的舒服，又操着一口普通话，意识到来者不凡，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话刚完，男人挥出一拳，一下把孟军义打倒在地，男子打得利索，也不出声，三两脚踢在孟军义的身上，孟军义在地上捂着头躲避。

　　王寡妇叫道：“打人了，打人了！来人啊！”

　　孟冉秋走上前，一耳光甩到王寡妇的脸上：“闭上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