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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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点，废旧停车场。
一袭黑影悄无声息地缓缓靠近站在两排报废车辆中间的高大男人，地上的影子又细又长。
后背冲着黑影的男人似乎并无察觉。
刷——
一计银光亮起。
明晃晃的长刀距离男人背后的心脏位置仅差分毫。
只一刹，男人猛地回身，利落地掏住黑影的右臂，一下把人放倒在地。
冷倾自前，温暖自后，跑上去包抄。
黑影身形单薄，挣扎无果，动弹不得。
夏柒柒蹲下，摘掉她的墨镜和口罩，露出真面目——
此人正是当红知名女星赵穗岁。
田远和罗非押送赵穗岁上车，外形酷似商杰的徐正平不住地揉眼睛。
夏柒柒瞧着他红肿的眼皮，秒变悲伤蛙，忍着笑：“徐组，别揉啦，我给您喷点药。”
刺痒难耐的徐正平没好气地说：“哥哥我这次为了帮你们毁了容，你们三组欠我顿大的！”
温暖想笑不敢笑，揽过他的肩膀，痛快答应：“没问题，吃哪儿补哪儿，鱼眼睛管够！”
徐正平用胳膊肘捣他，“人民教师拿人民警察找乐是不是？”
夏柒柒抱不平：“徐组，上次我们头儿还假扮妓.女协助你们破案呢，也没见你请顿大的！”
温暖深深地看了一眼冷倾。
徐正平立马底气不足：“我服！”
胜利的夏柒柒快乐地比个V。
远处的罗非傻乐地回比个V。
连夜审讯。
“姓名？”
“赵穗岁。”
“性别？”
“女。”
“年龄？”
“二十六。”
问完基本情况，温暖先开口。
“为什么行凶？”
赵穗岁否认：“我没有行凶。”
冷倾又问：“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偏远的废旧停车场干什么？”
赵穗岁说：“散步。”
温暖问：“散步需要穿成这样？”
赵穗岁说：“我不想被人认出来。”
温暖问：“散步还需要随身携带管制刀具？”
赵穗岁说：“防身用的。”
她又补充，“我以为那个男人是坏人，我是正当防卫。”
乍一听，逻辑上没毛病。
实际上，却禁不住推敲。
冷倾举起照片，问：“认识他吗？”
看过一眼，赵穗岁极快地转移视线，说：“不认识。”
冷倾换了一叠照片，问：“这些是狗仔拍的，你和这个男人在不同的城市出入各大酒店的证据，为此你出了高价的封口费，狗仔却留着底片。赵穗岁，你还坚持不认识这个男人吗？”
赵穗岁面不改色，说：“也许是哪个炮.友，我真的不太记得了！”
耳机传来夏柒柒的声音：“头儿，赵穗岁的经纪人和律师到了。”
从停车场到审讯室，赵穗岁一直保持情绪稳定，不卑不亢，有问必答，不主动说话，和商杰的行事作风一模一样，两人之前肯定做过应对最坏结果的策略。
赵穗岁略显疲态地说：“警察同志，我想见我的律师。”
温暖和冷倾出了审讯室。
罗非一语道出现实：“赵穗岁比商杰还难啃。”
夏柒柒感叹：“关键时刻，女人比男人的心更狠！”
温暖笑道：“难啃咱就先不啃，人生呐，要学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冷倾下令：“走，咱们去啃好啃的！”
审讯室外，温暖瞥见冷倾胳膊上起了个蚊子包，白皙的皮肤衬得格外鲜红，温暖阻止她忍不住地挠，在红包上面掐了两个交叉的十字。
“是不是没那么痒了？”
冷倾看看胳膊又抬头看他，心底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触，她像个小姑娘似的害羞。
温暖又道：“你看，像不像一朵花？”
冷倾眼底浮上笑意：“像。”
温暖跟着笑，像两个小学生。
商杰看完赵穗岁在停车场‘行凶’的视频，因伤痕累累而做不出大表情的脸上满是震惊。
他自我洗脑：“你们在炸我。”
温暖说：“我们是公职人员，诱供是违法的。”
商杰深呼吸：“为什么？”
温暖说：“商杰，你我都是男人，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赵穗岁值得吗？她是你今生最爱的女人，你呢？是她最爱的男人吗？还是她利用之后要赶尽杀绝的工具？”
“不！！！”商杰失控地嘶吼，“她说她爱我！！！每一次、每一次过后，她都会说她爱我！！！”
温暖和他面对面，逼近：“她愿意和你睡觉就说明她爱你吗？她说她和很多男人睡过觉！她说你仅仅是她不太记得的一个炮.友！她说她最爱她的经纪人男朋友！商杰，你醒醒吧！”
商杰像被侵犯领地的野兽，双目赤红，作势要去掐温暖的脖子，拷着的两只手却够不着。
“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再次面对赵穗岁，她拢拢稍显凌乱的刘海，淡淡地问。
“警察同志，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的律师？”
冷倾关灯，道：“不急，先看一段视频。”
视频中，商杰心如死灰地指证：“是赵穗岁指使我杀人的，一切都是她教我做的，是她！”
一个房间里，一个屏幕里，神色阴骘的商杰直勾勾地凝视赵穗岁，手指指向她的座位。
赵穗岁迅速低头侧目，不敢多看一眼，静谧的室内，她的呼吸逐渐急促。
耳畔，依旧回响着商杰的暴吼：是她！
屋内恢复光亮，冷倾踱到她身边，放下一杯冰橙汁。
“赵穗岁，你还不肯认罪吗？商杰手里的证据足以零口供定你的罪。”
赵穗岁慢慢抬起头，她轻轻地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烟雾缭绕，赵穗岁像陷入回忆中，徐徐道来。
“我和莫靖驰在综艺里认识，当时的我和他算半透明，要火不火，我们这个圈子，不上不下最难熬。我们俩为了在每期节目中多点镜头使出浑身解数，CP炒得火热，粉丝越多，我们越入戏，后来，我甚至分不清楚我们是在录节目还是真的在谈恋爱。”
冷倾问：“你说的入戏，是你单方面的，还是莫勇也真的代入了？”
赵穗岁一笑倾城，“CP是要两个人来炒，我不信，他真的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温暖插.入：“为什么要在莫勇和何楠楠的死亡现场投掷一枝玫瑰花？”
“玫瑰花呀——”赵穗岁似是想起什么甜蜜往事，“有一次录节目，游戏的名字叫抢夺玫瑰花，就是男生组的障碍赛，谁先到谁能抢到唯一一朵玫瑰花，献给女伴。综艺节目都是有剧本的，内定的第一名是一位硬汉影帝。不知为何，我那时疯狂想要那朵玫瑰花，我和莫靖驰说，他答应送我。他说到做到，可惜，我们不但被导演大骂一顿，这段游戏的镜头还惨遭一剪没，你们说，如果他对我没感觉，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说着说着，笑起来。
温暖揭穿真相：“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在赌，赌他的表现足够有看点，你们又在炒CP，播出的话，有助增长收视率和粉丝？”
烟灰落在手腕上，赵穗岁没感觉似的，她的脸色微变，美丽的面庞浮起戾气，她瞬间变了个人，温柔恬静的赵穗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偏执狠辣的杀人凶手。
“莫靖驰不是这样的人，是何楠楠带坏他的。”
她连声音都变得浑厚低沉。
人的两面性，好复杂。
冷倾问：“莫勇拒绝你的告白时还不认识何楠楠，你凭什么认定何楠楠带坏他？”
赵穗岁抽了一口烟，说：“那个时候我们刚刚熬出头，他为了事业拒绝我，我可以接受。他在一周年那天公然背刺我，亲自下场拆CP，试问不是何楠楠那个小贱人教的，还会有谁？”
温暖&冷倾：“……”
温暖问：“你始终认为莫勇是爱你的，可他遇人不淑，在何楠楠的教唆下，一再拒绝你？”
赵穗岁反问：“不然呢？莫靖驰在综艺节目里的表现，谁敢说他没有半点真心？”
对着冥顽不灵的赵穗岁，温暖叹口气，问：“你恨何楠楠，你要杀她，你爱莫勇，你为什么要杀他呢？”
提及这点，赵穗岁红了眼睛，她极力克制：“你以为我想杀掉我最爱的男人吗？我没有办法，我得不到他，我只要一想到他身边有别的女人，我都喘不上气来，我不允许他属于别的女人！我只能选择杀了他！我没办法……”
眼前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的漂亮女人，因为她的执念，杀害了三条人命，还毁了一个男人。
冷倾问：“说说你是怎么利用商杰的。”
赵穗岁擦干泪水：“他是个意外。我原本计划雇个专业杀手，在莫靖驰和何楠楠的活动上远程射杀，这类案子的破案率极低，杀手拿到钱会选择出国躲上三五年，跨境的难度更大，但风险也大。所以我改变了计划，商杰当过兵，他懂得多，我们商量了很久，选定这个计划。”
温暖说：“如果李涛和彭强不反水，你们的计划确实没什么太大的漏洞。”
赵穗岁却说：“我们早就料到李涛和彭强会反水，商杰说他帮我解决。”
冷倾&温暖：“……”
多好的一只替罪羊。
冷倾问：“那你为什么还要杀商杰呢？”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蚊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