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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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小时候的绿谷，北川彻处在一个很特别的位置。
欧尔麦特是他一直以来的憧憬，是他理想中自己能够成为的人——带着笑容帅气地拯救他人、强大而温柔的英雄。
但这个目标，太遥远了。
欧尔麦特是万众瞩目的NO.1的英雄，打击过的敌人和崇拜者都数不胜数，哪怕是现在，回忆起自己与欧尔麦特相识的经历，绿谷有时仍然感到不可置信。
咔酱、也就是爆豪，是他从小到大的——算是单方面的朋友吧，虽然性格恶劣，但他却有着绿谷所没有的很多东西：强大的“个性”、他人的认可与称赞、坚定的意志力与果断的行动力、从小到大做什么都比其他人更擅长……
绿谷很难说清自己对这个发小的具体感觉：那是反感、羡慕、畏惧、向往…无数复杂的情感纠葛在一起，难以理清。
但唯一一点很具体的是，咔酱他，看不起弱者——而且，他一直很强。
正如他的个性“爆破”一样，那是一种爆炸般的、带着轰鸣的灿烂火光与强烈不稳定性的强大，张扬而且耀眼。
至于北川。
褐发少年冷淡的侧脸在眼前掠过。
七年前罗彻感谢他的纸巾时随手给他的糖果他还保留着——当然七年的时间，糖果早就化掉了，只剩下一张小心压平的糖纸被他留作书签，就放在欧尔麦特玩偶的旁边。
罗彻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只是出于礼貌还礼的水果糖让那时的小绿谷开心了好几天。
当年的记忆随着时间流逝反而越发清晰，绿谷也渐渐明白其中的意义。
“无个性……怎么了？！！”
——就算是无个性……我也想成为英雄啊。
那天夕阳里嘶哑的怒吼，正是他内心深处一直回响，却从未发出过的声音。
每每在痛苦茫然的时候想起那时的声音，就像身处一片黑暗、不见光明的世界里，突然亮起了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让他看见有人走在他的前面，让他知道自己、其实并不孤独。
没有爆豪爆破的声势和受人瞩目的骄狂性格、也比不上轰焦冻瞬间冻结整栋大楼带给人的强烈震撼，但绿谷知道，北川彻的实力绝对不会次于这两个人。
毕竟那看似瘦削的身体里，隐藏着能够单手捏扁钢板的力量。
他就像一颗冰石，沉淀在暗无天日的深海里。巨大的压力并没有压垮他，只是让他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内敛。
——这样的人，也考入了雄英的英雄科啊。
——这样的人，有一天居然成为了同学。
——果然，能够考入雄英……真是太好了。
绿谷静静地出神，却没注意到，被他无意识盯视着的罗彻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停了下来。
背对着整个教室，褐发少年维持着举着黑板擦的动作沉默了一会儿，无言地吐出了一口气，只觉得如芒在背。
将最后一点粉笔灰抖到垃圾袋里，他终于转过了头。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
……
一处酒吧。昏黄的灯光照在几乎空无一人的柜台前，灯光之外全是一片昏暗。
“喂，田中，你迟到了。”一个人坐在柜台前的，是一个蓝灰色蓬乱头发的青年，似乎是听到就把门吱呀开启的声音，他微微侧过头，却看到一只残缺的灰白手掌紧贴着他的面孔，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悚感。
“哈哈，是吗。”来人并没有走近柜台，而是在灯光之外的昏暗中慢慢坐了下来。对蓝灰发青年语气里的不愉快也丝毫没有在意，只是敷衍般地应了两句，“嘛，反正你也没有等我啊，死柄木吊君。”
“况且，教师课程表也已经得到了。”他指了指随手丢在柜台上的课程表。
“……”死柄木没有回答，手掌间露出的猩红色眼珠却死死地盯着昏暗里的田中，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嘶声，眼神里透着一种无以言表的阴冷。
坐在酒吧昏暗处的人是个大概四五十岁、体型略有点发福的中年男子。
平平无奇的面孔、平平无奇的衣着、就连略微佝偻的身形和眼睛底下的黑眼袋都是那么平平无奇——完全就是那种丢到人海里就再也找不到了的类型。
他看着焦躁的死柄木，就像是一个普通中年人面对自家不听话的晚辈那样随意地笑了笑，却让死柄木眼神里直接闪过了一丝杀意，但很快，他不耐烦地撇过头去，抓挠着脖子的动作却越来越快：“切……老师…真是多事……要不是你是老师派来的人……”
“宰了你……”
死柄木吊盯着前方的空气，被手掌遮住的面部看不出表情，却看到那只猩红色眼珠隐隐开始扩散，失控地颤抖着。
“……嗯，辛苦了。”正在他濒临发作的时候，另一个声音却恰到好处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酝酿中的杀意。散去杀意的死柄木有气无力地抬了抬眼皮，看着从后厨走出来的黑雾，冷淡地切了一声。
看似平静的黑雾走到了柜台前，他拿起课程表，余光注意到死柄木并没有什么动作，这才在心里松了口气，真正将目光放在了手中的表格上。
死柄木吊，他的身上所带有的，是一种对世界、对社会、异常纯粹……甚至可以说天真无邪的恶意。
对好恶的情绪，他从不会隐藏，行动上更是我行我素到了极点。
别看嘴里说着什么“看在老师的份上”。黑雾可是清楚的很，自从田中进驻了这个据点，前后加起来，死柄木已经崩了对方十几次——仅仅是因为感觉上的厌恶。
不过没有顺利将对方捏成粉，倒是破坏的桌桌椅椅加起来颇为可观。
——还真是辛苦啊……
内心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黑雾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角落里状似出神的田中。
“你呢？居然绕道特意去看你的那个小朋友，如果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抬头的同时他也收拾好了情绪，眼神和语气都冷漠地没有透出任何情感。
那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闻言微微抬了下头，像仍沉浸在走神里，眼神毫无波动。他定定地看了黑雾半响，那目光似乎也只是发呆，却让黑雾周身的雾气微微波动了一下，感到浑身一阵不舒服。
不过，没等他再说什么——
“放心好了……”沙哑的声音响起。
田中嘴角微微咧开，露出满口鲜红的牙床，总是半眯着的小眼睛一下子睁开，其中的诡秘和疯狂却让黑雾都不由心惊。
“如果不是大人，我也没法活得如此爽快。”
“该做什么，我还是知道的。”
“慢慢来……”
“呵呵，慢慢来……”
暗沉沉的酒吧里，一时全是暗含疯狂的低语。
死柄木嫌恶地嗤笑了一声，撇过头去，而黑雾则面无表情地放下了课程表，拿起一个玻璃杯默默擦了起来。
——妈的，一个正常的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