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黑篮]这个讨厌的平行世界》Starrism

20、第 20 章

　　小坂田朋香撑着伞在背后望她们，感觉到深深的疑惑。

　　“樱乃真是讨厌啊，为什么要教那个叫什么鹤天慧的人学网球啊，还不如来教我。”她在雨中行走，心里挺不舒服的，有种自己的朋友被抢了一般的挫败感。

　　而且樱乃竟然还帮那个女人撑伞！

　　自己都没有这种待遇唉！

　　正压低自己帽沿的越前龙马正巧从她身边路过，听到她的话，愣了愣，“你刚才说什么？”

　　小坂田朋香一时间愣住，呆呆地望着越前龙马。

　　龙马少爷竟然和我说话了！

　　“你刚刚说什么？”

　　小坂田朋香后知后觉地挠挠脑袋，“我刚刚说了什么？我刚刚没说什么啊。”

　　“我听你提起了鹤天慧。”龙马说。

　　越前龙马越是轻描淡写，朋香越是难过，看来龙马少爷是真的喜欢上那个鹤天慧？虽然觉得很难过，龙马少爷喜欢的那个人不是我，可是如果龙马少爷能够快乐的话，那什么都不重要了。

　　“樱乃在教鹤天慧打网球。”

　　“我还以为她放弃了，”雨丝在空中漂浮着，越前龙马隔着那层薄薄的雨丝，望着远方。即使现在他就连鹤天慧的背影也已经望不到了。

　　他不想放弃网球，真的。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丧失了拿起球拍的勇气。

　　那场车祸，夺去了妈妈的生命，也差点夺去越前的那双手。在车祸来临的前一刻，越前龙马下意识握紧手里的球拍。压断的球拍线戳进他的骨头缝里，那一刻手掌传来的疼痛以及妈妈的尖叫声是相伴而生的。后来医生和老爸不断地告诉他，说他的手没事，恢复得很好，以后也可以正常打球。

　　可是他却不这么认为，每当他拿起球拍的时候，他耳边还会传来母亲的尖叫声，他还能感受到从手心散发出的疼痛，甚至隐隐约约还能看见，鲜红的血液如同水流般往下流，就如同屋檐上的雨水般，未曾停歇。

　　这些灰暗的记忆笼罩在球拍上，让越前龙马丧失了拿起球拍的勇气。他害怕面对这些，他只想逃避。可是当鹤天慧告诉他，她梦里的那个越前龙马，是个打网球很厉害的少年。

　　越前龙马觉得，他就是那个少年。

　　他就是越前龙马，那个喜欢网球的越前龙马。尽管他没有梦里的越前龙马那么幸运，但是他觉得自己可以重新开始的。

　　朋香望着越前龙马的背影，忽然觉得龙马少爷好像有点不一样了。雨水不停地下着，朋香摇了摇头，决定不去想这些问题，只是自言自语道，“明天得和樱乃谈一谈，就算给别人训练，也可以带上自己啊，不然我得多无聊啊。”

　　……

　　龙崎樱乃站在门外收伞，抖了抖伞上的水。

　　鹤天慧先她一步溜到了里面去，“樱乃，这里是哪里啊？”鹤天慧原本还挺疑惑的，在这美好的下雨天里，龙崎樱乃会带自己去哪里，没想到会来到了这么一个破旧的地方。似乎是间小型运动场，废弃了很久，角落有野草钻进来，绿油油的一片，还挺好看的。

　　龙崎樱乃从背后里取出两支球拍，语气隐约还带着几丝戏谑，“今天外面下雨，我就来教你怎么发球好啦。”

　　“表姐终于舍得教我怎么发球了啊！”鹤天慧用揶揄地语气说。

　　早在几天前，鹤天慧就想学怎么发球了，可是龙崎樱乃迟迟不肯教自己。

　　龙崎樱乃一见鹤天慧表情，瞬间明白了她这是在埋怨自己，也不计较，淡淡地说了句：“那开始吧。”

　　鹤天慧前几天都是训练的体质，她原以为每天不停地跑步已经是最痛苦的事情，没想到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龙崎樱乃。漫长而艰险的一个小时后，手抖得发麻的鹤天慧欲哭无泪地冲着龙崎樱乃大喊：“表姐！表姐！你是我亲姐啊！能不能放过我！”

　　龙崎樱乃铁面无私地说：“不能。”

　　球拍在鹤天慧手中不断颤抖，几乎可以成为一场噩梦。

　　最后离开那间废旧的训练场的时候，鹤天慧觉得自己就像个破布娃娃，完全没了力气，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双手。

　　就连吃饭的时候，都拿不起碗筷。她妈看到她这副样子，庆幸还好自己没学网球，但是也少不了心疼，又给鹤天慧炖了个猪蹄子，而鹤天慧拿不起筷子，汤勺也拿不起，妈妈只好一小口一小口喂给她喝。

　　在这种温柔而细心的对待下，鹤天慧十分感动，手也渐渐恢复知觉，回到自己房间艰难地做完作业，大概是今天真的很累了，做完作业她往床上一躺，不过一分钟就睡着了。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天她倒做了个好梦。她梦到自己和越前龙马在球场上对打，网球夹杂着风左右来回摆动，如同时钟的钟摆般乐此不疲。

　　只不过打着打着，鹤天慧的手突然脱臼了，另一边的龙马立马收敛脸上的笑容，跑过来略显担忧地捧起她的手，急切地问，“你没事吧？”

　　鹤天慧没想到龙马竟然会这么担忧自己，显得很开心，嘎吱嘎吱地笑个不停。

　　这个梦可真美好，好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有醒的那天。不过鹤天慧又觉得自己不能沉浸在梦中，因为现实中的龙马还在等着自己。

　　梦中的鹤天慧被龙马紧紧抓住手，加速跳动的心脏声。

　　笑着笑着，鹤天慧就从梦里醒了。她有些失望，早知道就不笑得这么开心了，没想到乐极生悲了。她翻了个身，拢了拢薄被，双手依旧酸痛，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啃咬般，她艰难地为自己揉了揉，嘟囔了句，“加油加油，鹤天慧你不要放弃，为了龙马勇敢地向前冲啊！”

　　尽管真的好累，但是如果能让龙马重新拿起网球，一切都不是问题。鹤天慧从前没学过网球，但是其实她很喜欢网球，只是碍于时间不足而从来没有尝试学习，如今刚巧给了她一个机会，她怎么能不珍惜。也许从她这个年龄开始学习网球，有些迟了，但是只要热爱并且坚持下去，就没有迟这个说法。

　　不过好像已经有好久都没见到龙马了，还真是想他啊，也不知道龙马会不会想自己。应该会吧？鹤天慧不知道自己在龙马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只是记得，那天龙马将冰激凌递到自己手上时，脸上的表情，很温柔。

　　对于鹤天慧来说，这样的梦是个美梦。可对于龙马来说，这无疑是个噩梦。因为即使在梦中，他也拿不起球拍。他曾经无数次待在漆黑一片的梦中，唯一发亮的东西就是位于中心位置的球拍。越前龙马坐在角落里抱着双脚，恐惧侵蚀着他幼小的心灵。

　　可是今天，漆黑的一片被光明所替代。他拿起来了，他不仅拿起来了，他还在球场上和别人打，似乎打得还挺开心的，隐约还能听到两人的欢笑声。

　　越前龙马好奇地望向梦中那个和自己对打的人，一下子就愣住了。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鹤天慧。越前龙马觉得挺恐怖的，于是陡然从梦里惊醒，发现自己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去卫生间取下干毛巾擦去自己身上的水分，回房时发现今天的卡鲁宾又躺在地上。他失笑，估摸着应该是自己把它踢下去。他充满地歉意且小心翼翼地将卡鲁宾抱到床上来，撸了把卡鲁宾的毛，“卡鲁宾，你觉得我可以重新拿起球拍吗？”

　　四周安安静静的，卡鲁宾的呼吸声也很安静。

　　他问出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不需要回答的，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仿佛这样他的心情也能愉悦一些。

　　越前龙马忽然笑了，“你觉得我可以，是吗？”

　　微风轻轻敲打窗户，像是古老的精灵在吟唱着黑夜催眠曲，越前龙马打了个哈欠，琥珀色的猫瞳里灌入几滴泪珠，他将卡鲁宾放在一旁，脑袋枕在自己双手上，心里没来由欣慰。

　　“我也觉得，我可以。”

　　他睁大那双晶莹的猫瞳，语气里带着股自信，双眼在那瞬间迸发出的光芒十分迷人。他原本就是光彩夺目的，不该被世俗被束缚的，纵然寂默这么多年，但是他本质还是那个拽得要命的人。这一刻他重新找回迷失在道路上的自己，他对自己说，你可以的。

　　他曾经无数次否定自己，认为自己再也拿不起网球，而如今他告诉自己，你可以的。

　　大概是因为那一天，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长发及腰的鹤天慧坐在他身旁，发丝在半空中飘散，她的语气里带着丝温柔，轻轻地跟他讲述梦中的少年。

　　她说那个少年，也叫做越前龙马。

　　她说那个越前龙马，是个打网球很厉害的少年。

　　越前龙马只会有一个的。

　　尽管生活对他不幸，尽管生活想要剥夺他的喜好，可是当光明劈开黑暗那刻，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不知不觉间，越前龙马睡着了，嘴角勾勒出的笑容，是黑夜馈赠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