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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事生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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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车时,洛梨将手中的锦囊递给了沈曦,笑道:“这个给哥哥吧。”
沈曦一愣,只觉得她软软的叫了一声“哥哥”,仿佛柔的化进了心里。
等洛梨下了马车以后,沈曦才打开锦囊,原来里面装的是几样坚果,香喷喷的,还新鲜着呢。锦囊的外面绣着几朵淡黄的兰花,角落里绣着十分精致的一只黄橙橙的小梨子。
他蓦地想到,这锦囊应该是洛梨亲手绣的。
握着锦囊,转头看着外面她走进庭院中的背影,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他望着她,想着若是她回头看一眼就好了,正这么想着,那娇俏的女孩正好回头,眉目如同画中仙,对他嫣然一笑,宛若春水映梨花……
世人所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此景吧?
这一刹那,他彻底怔住了,牢牢的握紧了手心的锦囊。这个回眸,倘若可以,他愿意记得一辈子。
洛梨拿了食材回到青华苑就开始动手做百寿糕,她今儿心情不错。
沈曦表哥人好,长得也不错,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获得沈曦好感只是第一步,但也是很重要的一步,后面的会更艰难。倘若没有沈曦的支持,要想成为未来的英武侯主母那根本就不可能。路阻且长,她要慢慢筹谋。
一个时辰,糕点便做好了,她将百寿糕藏起来,打算明日给姑母一个惊喜。以现在的天气,这糕点冷藏一夜味道更香甜。
做完糕点,阿元就要放学了,她打算去学堂接阿元。
才出院子,到了附近的橘园,她瞧着园子里的橘子黄橙橙的,熟的可爱,便忍不住钻进去摘起了橘子。
“涟漪!”
一个低沉的男子声音传来,洛梨听着十分耳生,那男子中气十足,很有气概。
她转头一看,只见两人一前一后朝着橘园走过来。女子走的很快,但是男子腿长,几步就追了过来。
洛梨一惊,前面那个是姑母?
后面那人三十七八的样子,蓄着胡须,双目炯炯剑眉星目相貌堂堂,头束金冠,身着绣暗金墨色锦袍腰缠玉带,气度高贵沉稳。
那是……
洛梨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英武侯沈宽。
之前听沈曦说英武侯回了侯府,看来是真的。
两人几乎到了近前,洛梨不敢出去,这个时候若是出去大家都尴尬。她悄悄将身子往树下缩了缩,好在这时天色微微发暗,并没有人注意她。
洛涟漪停了下来,冷着脸回头看了沈宽一眼,漠然道:“侯爷为何跟过来?倘若叫其他人看见,岂不是又要说是说非?”
英武侯定住了脚步,站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方才……是不是烫到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洛涟漪迅速的将手藏在身后,冷笑道:“大伯,便是弟妹的手烫到,又与你何干?”
这话仿佛一个耳光打在男人脸上,他看起来有些难受。
“涟漪……是我对不住你。明知道她时时针对你,却没办法护着你……”
洛梨竖起耳朵,那个她,难道是……窦夫人?窦夫人知道英武侯对姑姑……
洛涟漪挺直背心,淡淡道:“自古以来男主外,女主内,侯爷常年在外,夫人主持家务也辛苦,若是涟漪这点事情还要侯爷来操心,涟漪岂不是罪过?若是侯爷没事,涟漪先回去了。”
说罢,连走了几步。
沈宽连忙叫道:“等等……这个是给你的。”
他将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明日是你的生辰,我明日就要出发去丰城,不能替你过生辰了。”
洛涟漪看着那锦盒,眼底到底有几分动容。
“每年的生辰,无论你在哪里,都会赶回来送礼物给我。这样,似乎已经过了许多年了。”她幽幽道。
沈宽没有作声。
“只是每次这个时候你回来,她便会发几次疯,我的日子只会更为难过。今日花厅中不过是因为你多看了我几眼,她便叫人送了滚烫的甜汤给我,我没接住,烫了手摔了碗,当着众人的面丢了人……”
洛涟漪看向沈宽,眼底浮动着星光一般的泪意,“所以,这样的日子你还想让我过多久?”
沈宽喉头滑动,垂下了头。
“我的侄子侄女都过来了,我带着凌波过这样的日子也就罢了,我不能让他们也跟着我过这样的日子,过这样没有尊严任人羞辱的日子!”她哽咽着,擦去眼角的一点泪痕,轻声道,“天色要晚了,侯爷请回吧!”
说罢,她擦肩而过,看都没有看礼物一眼。
沈宽握着礼物的手慢慢的垂下,呆呆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出来吧!”待得女子走,男人语气突变。
洛梨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正打算老实出来认错,不想听到一声踩碎树枝的“嘎吱”声,从沈宽身后的林子里走出来一个人。
洛梨唬了一跳,那人正是窦夫人。她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你看了多久的热闹?”沈宽脸色和声音俱冷。
窦氏嘲讽的笑了:“我若不来,侯爷同那洛氏还要聊多久?怎的,当面送不上礼了,还巴巴的赶到她院子这边送礼了?”
沈宽五指攥紧了锦盒,蓦地回头冰凉的看向窦氏,瞳孔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我警告过你,我不在的日子,不准苛待涟漪!”
窦氏一怔,突然笑的大声而尖刻:“涟漪?你叫的好亲热啊!你真以为她是你的涟漪吗?你错了,沈宽,她不是你的涟漪,她是你的弟妹,一个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女人!当初我就说呢,你怎么就瞧上了宋氏那个小妮子,原来就是因为她长得像这个贱人!”
洛梨躲在树丛里,惊讶的紧紧捂住了嘴,难怪她看着宋姨娘十分眼熟,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缘故。窦氏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大家主母的样子,完全像个被嫉妒冲昏了头的泼妇。
“不许你骂她!”沈宽恼怒极了。
窦氏冷笑:“我不但要骂她,我还要对付她。有本事,你就休了我,娶了她!你倒是去娶给我看啊!”
沈宽紧紧攥着锦盒的手背鼓起了青筋,洛梨担心他此刻会一拳头向窦氏挥过去。
可是到底是没有,他深吸一口气,指着女人道:“也亏得你是一家之主母,堂堂的侯夫人!竟是这副样子!这些年,我除了在她生辰时送她礼物,并未和她有任何逾矩的行为,你不要无事生非!你也心里知道,倘若你真的虐待她,我是不会饶过你的!”
“无事生非?”窦氏嘲讽极了,红着眼看向自己的丈夫,“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就想着她,过了十几年了,你还想着她。我生辰的时候你赶不回来,她生辰的时候,那就是在战场上也能抽时间回来。我是你的夫人,你却心心念念只有她,如今倒好,你说我无事生非?我心里的委屈,向谁说去?!”
一声声的质问,让沈宽恼羞成怒:“够了!回去!不要在这里丢人!我们两家的婚姻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娶了你,让你做了当家主母,还不够吗?何况你还有曦儿、月儿陪着你,还不够吗?”
“不够!”窦氏愤恨叫道,“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丈夫!我只有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
“我跟你没话说!”沈宽似乎已经不耐烦再跟她纠缠下去,回身抬腿就走,这时,却听到窦氏突然冷笑一声:“还有一件事,我这些年来一直疑惑,倘若你心里装的一直都是她,那沈胤的母亲又是谁?该不会……”
英武侯忍不可忍,回头斥了一句:“闭嘴吧!我看你再胡思乱想下去,人都疯魔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当家主母,今日之事权当作没有发生!”
“沈宽——,我还没说完——”
窦氏咬着牙叫,那人却已经走远了。她磨了磨牙,在草地上跺了一脚,这才转身离开。
待得他们走远,洛梨从树丛中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树叶,握着手中的橘子发了一会呆。她没想到姑母在这沈家竟是如此尴尬的境地。
她蓦地想起要接阿元,赶紧向着学堂去了。
一路走一路琢磨着窦氏的话,原来沈胤是谁的儿子,竟连窦氏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