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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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皮是个第二世界的美食博主，也可以称为up主，粉丝一百来万的那种，在语言统一的现在，这个数字并不算大，也绝对不小。
毕竟现在没有僵尸粉，就是拿来纯粹刷数字的，点完关注就再也不管的那种。
也就是说，这一百多万人，是实打实的。
他每个视频发出，都能稳定拥有50万~80万的点击，如果出一款爆红的，甚至可以高达两三百万，因此，靠着网站分成和广告，他也挣了不少钱。
但这几个月，他的点击量在逐步下滑，从巅峰时期的稳定80万，逐步降低到了60多万，甚至还有进一步下滑的趋势。
问题出在哪，他也知道。
没有新意，套路老旧，菜谱单一，没有亮点，审美疲劳。
而且up还不露脸。
观众老爷们不想买账了。
沙皮也想露脸，只是他实在没有这个条件。
他双手雪白修长，嗓音低沉磁性，每次出现总有一批手控和声控哭着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但除了手和声音，他剩下的部分要是真的露脸了，怕是会掉粉。
——他的脸和体型，与上述两样存在着严重的货不对板。
脸：青春痘、黑眼圈、上移的发际线。
体型：矮、肥、圆。
所以沙皮决定了，靠才华吃饭。
他在琢磨许久之后，看到一档美食节目，突发奇想地复刻了节目中的菜肴，蹭着原节目的热度，他原本呈现下滑趋势的点击，瞬间回升到了80万，并且在之后渐渐攀升到了100万的高峰。
又由于他在复刻中并非十分严谨的操作，他的菜谱相当于是“改良”版本，并不用给节目版权费。
尝到甜头之后，他在之后一个月时间里，又在自己原本的节目之外，陆续上传了几个类似的复刻。
无一例外，都比他自己的节目点击高许多。
但因为他在其中一丝不苟，毫无更改的操作，他给原作者交了不少的版权费。
随着他的点击越来越高，他也越来越舍不得这些版权费。
这菜谱是他们提供的不错，但节目是沙皮自己录制的，也是他自己剪辑的，食材都是他自己买的，凭啥就要给他们版权费？
由于红心皇后这个所有巢穴共同开发并且维持的智能AI存在，她通过判定之后，他想赖掉这部分都不行。
小作者倒是不用那么多分成，他不是不想用小作者的，但小作者没有热度，反而变成了自己被蹭热度。
就在这时，他想起了之前他第一个节目，只是更改了一点小操作，就成功规避了版权这回事。
毕竟这是菜谱，菜谱是什么？是除那些申请了专利的绝密配方之外，只要公布出来，每个人都能做的东西。
菜谱又不是图片，用了带logo的，就算是原作者也要交钱。
之前因为版权费这回事，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将“复刻美食”做成一个系列的沙皮，又上传了几个视频，并且将其中出现的菜谱改良，成功规避了版权这回事之后，当即拍板——开通“二次元美食复刻”这一频道！
在又经营了数个月这个栏目后，基本能被他蹭的都蹭得差不多了，就在沙皮想着要不要寻找下一个商机的时候，一个女人私信找到了他。
那封私信被自动置顶，语音提示，带着金色的边框，与其他粉丝千篇一律的无趣私信比起来，引人注目无数倍。
——只有巢穴最顶层的执政官亲自授权的人，才有资格发出这样的私信。
这个女人跟他说：我有一个机会，让你爆红的机会，你想不想试试？
随着私信到来的，还有一张图片。
沙皮斟酌之后，打开了图片，他没有怀疑，在他看来，这封私信就是最好的铁证，红心皇后对他们而言，便是至高无上的权威，在金钱与权力的加身之下，哪怕是魔鬼的邀请函，都值得一试。
而这种有身份的人，除了他之外，必定还有无数个备选的对象，他还不如去拼一把，博得对方一个青眼。
图片里是一个计划，或者说一个指示，让他照着某个作品里的菜谱做一道菜。
沙皮没有注意到，图片中的纸张上，有着古怪而奇特的纹路，看上去仿佛杂乱无章的花纹，它们颜色极为浅淡，又是以白色勾勒，偏偏那白色在他点开的一瞬间，就绽放成一朵漆黑的玫瑰。
他还没回过神来，这朵玫瑰便伴随着黑色的雾气悄然凋谢，距离近得他几乎能看清花瓣上鲜红如血液的露珠，闻得到墓园里腐朽的空气。
画面精致而连贯，像是一帧一帧的绘制下来，制作成的短视频。
“这些有钱人真闲……”沙皮无意识地将手在面前扇了扇，像是要驱散这些黑色的雾气，“连个署名都要做成动图，PPT不行吗？”
他没有注意到，随着他的动作，这些黑色的雾气从他的口鼻之中钻入，经过他的心脏，在上面留下一个漆黑的图案，一圈一圈，但不见花瓣，而是玫瑰的荆棘与尖刺缠绕其上。
而他的脚边，悄然躺着一片玫瑰花瓣，这片花瓣在他挪动姿势的时候被他一脚踩中，等他的拖鞋挪开后——
下面空无一物。
等他回过神来，便看见图片已经自动删除，恍惚中，他还记得那上面的内容。
“嗯……”他挠了挠头，“我看看……《美食系统》鸽子蘑菇粥，做这个就行了吧？”
……………
93号巢穴。
这是一座朝着地底延伸的巢穴，呈现菱形的结构，最中间最宽敞的区域，便是高位者们的居所。
灯火明亮的卧室，模拟出了最接近现实的沙滩海景。
卧室大门紧闭，摄像头被全部拆除。
窗边坐着一位姿态端庄优雅的少妇，她手中静静躺着一本书，书籍的边缘有着玫瑰的枝条，封面是绽放的玫瑰花。
明明没有人，她却自言自语着。
女人的嘴唇动了动，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口中溢出，“我这样做，真的，就能，让我的孩子成为继承者了？”
书籍自己翻开，鲜血从书页上涌出，又迅速渗透下去，留下的血痕恰好是文字的形状：没错，这样做就行了，那个小子怨恨着你逼死了他的母亲，他迟早有一天会对你下手，你现在只是在自我防卫而已。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错。”女人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她的嘴角牵扯出一个练习过千百次的笑容，但她的嘴唇已经失了血色，看着毫无娇美可言：“我和执政官大人，是真心相爱的，她自己承受不住，死了，而已。”
“只要找到，一个有蘑菇的菜谱，就可以……”女人说话的节奏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扼住了喉咙，“随便找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好？”
书页上原先的文字如同爬虫般扭曲，它们汇聚到一起，形成一个血色的笑脸：那只是她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是啊……都是她运气不好……”
“怪不得我……”
女人无意识地摩擦着自己的脖子，她的脖子被高领的洋装遮挡，上面还系了一条装饰性的丝巾。
衣物的遮盖下，缠绕着一条漆黑的玫瑰荆棘，像一条首尾相连的蛇。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提前给那位继承人做了接近一年的早餐，他本来戒备而冷淡，在吃之前还要试毒，而在吃了一年，在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反应之后，他偶尔还会自己点菜。
女人将手指放在书籍封面上，书本上的玫瑰扭动了片刻，忽然张开满是利齿的口，从纸张上一跃而出，将女人的小拇指撕碎，嚼了嚼，又重新呸地一声吐了出来。
失去小拇指的伤口没有一滴鲜血流出，而是显现出失血过多后的发白，女人感觉不到痛觉似得，将小拇指安安静静的包扎好，走过去将玫瑰吐出来的东西捡起，小心收好。
她看着自己手中红色为主体，布满了黑色瘤状物的蘑菇，露出一个病态而无神的笑来。
………………
就在万里进入小黑屋后，事态还在迅速发酵。
在继承人倒下后，93号巢穴的执政官看着比自己小了将近20岁的小妻子，一言不发。
他的妻子此时面色憔悴而苍白，手指上贴着为数不少的创可贴，甚至在小拇指上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她没有为自己争辩一句，低垂着头，像是等待着他的审判。
执政官将她的头抬起来，勃发的怒意在她青黑的眼圈和瑟缩的颤抖中消失。
……算了。他想，她也不容易。
她要是想动手，早就可以动手，没必要用这种一查就是她做的蠢笨手法。
他看了一眼在他脚边的幼子，小孩子之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此时好不容易停住了，还在不停的打嗝。
他想起网上的谩骂和诋毁，不禁为他的小妻子感到了心疼。
就算那个孩子死了，他还有一个孩子呢，不是吗？
他自己都没说什么，这些人有什么资格来审判他的老婆？来往她身上泼脏水？
都是那个始作俑者的错，是谁来着，他记得那个博主是看了一篇什么小说，没错，就是那篇小说的错！
因为执政官的怒意，万里的文下，涌入了更多的差评与负分。
一楼——打分：-2
这种辣鸡玩意也能上榜？想害死更多人吗？
二楼——打分：-2
抵制夹带私货，要求网站封禁这种作者！
三楼——打分：-2
据说这篇文明天就能V了？到时候我要继续刷负，看看还有谁买。
四楼——打分：-2
还好我没照着这上面做菜，要是出问题了到哪儿哭去？
五楼——打分：-2
作者这是人品有问题啊，这种作者必须负分不解释！
六楼——打分：-2
……
小黑屋中。
万里兑换的时间比例，为1天等于30天的月级，以她的手速，一天一万字还是没问题的，除了写完会生无可恋加上手抽筋以外，并没有什么副作用。
《美食系统》7万字入V，原计划30万字完结，还剩23万。
她写完之后，还有几天时间进行校队。
小黑屋一直看着她，小黑屋中的体力和精力会永远维持在最佳状态，更不会饥饿，但疲劳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消除的，在这种情况下万里累了就喝一瓶精力药水，或者小睡一个小时，拼到令他都有点佩服。
此时看到万里终于停下来，他才凑上去问道：“写完了吗？”
“嗯，写完了。”万里颇为得意的展示她的存稿：“23万字，有多没少。”
她伸了个懒腰，面容上带着洗不去的疲惫，眼睛却亮得出奇：“送我出去吧，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路顺风，不……”小黑屋对她一拱手：
“愿你武运昌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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