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卿不悔》不归1

61、彼之蜜糖，吾之砒/霜

　　“卿卿。”
　　苏卿挑眉看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将桌沿上的灰烬捻在指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苏卿慢条斯理的一边拍去手上的灰，一边回答她。
　　“上头派人查了你哥哥苏代旭，他在前几日就已经被扣了。”
　　李代亦强压下心里头的担忧。
　　“你打算怎么办？”
　　“救人。”
　　苏卿以视线回敬，似是在抚慰她的不安，令她逐渐恢复了平静。
　　李代亦足够信任她，也足够信任他，苏卿倒是不免有些好奇。
　　“你不担心他了？”
　　李代亦以掌跟部撑着下巴，尾指无意识的有一下没一下触碰着唇瓣，此时的她眼含星光，眉尾带笑。
　　她答非所问道：“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
　　苏卿垂下睫毛，喉头微不可察的一动，而后坦然的直视她。
　　“你嫂子。”
　　“你去找了她，那不得打起来？”
　　苏卿难得有心白她一眼，李代亦视若无睹，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
　　她神在在的看着苏卿，那人不苟言笑的表相令李代亦有些忍俊不禁。
　　苏卿懒得去理她，耷拉着眼皮思忖另外的事去。
　　“……”
　　“啧啧啧，真酸。”
　　“……”
　　“卿卿，卿卿？”
　　“怎么？”
　　“我想吃糖葫芦。”
　　“不许。”
　　“那我可以抱抱你吗？我……”
　　苏卿轻咬了下唇，等视线轻飘飘的落在窗户上时，才若无其事的点了点头，“嗯。”
　　李代亦将她所有的动作纳入了眼底，立马咧开嘴，憨甜的笑意自眼角堆积直至卧蚕处，她毫不犹豫的上前拥住了她。
　　苏卿的身子因着她的动作微微僵硬，李代亦则是不管不顾，竟贪婪的吸了一口气，复而又在她耳边轻语呢喃。
　　“卿卿，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
　　苏卿心头颤了颤，手臂微微一曲，便小心翼翼的环上了她的背，一下一下轻柔的拍打着她，如同幼时那般。
　　“你想我吗？”李代亦不死心的又问她一句。
　　苏卿呼吸有些不稳，心跳也快了不止一拍。怎会不想，日夜思念，因你成疾，相思成灾。
　　半晌，李代亦未能如愿得到她的回应也不恼，只管自问自答。
　　“不想我也没关系的，只要我想你就好了。”
　　苏卿悄悄松了一口气，李代亦心满意足的呼吸了一回，才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但视线却一刻也不曾离开她。
　　苏卿被她盯得紧，心口瞬间似是被阖开了个口子，眼底里头的情绪源源不断的淌了出来。
　　“亦儿。”
　　她轻声喊她，在不知不觉中指尖已经到了眼前，而那人的脸近在咫尺。
　　苏卿忽的意识到不妥，便猛地撤了手。
　　李代亦望一眼她收回去的手，没心没肺的露出了一排明晃晃的瓷牙，甜津津的唤了一声“卿卿。” 她说：“我真的想吃糖葫芦。”
　　苏卿握了握袖口里的指尖，胸腔内是心有余悸后的轻颤。
　　“牙不疼了？”
　　“自小吃惯了你给的甜头，见到你便自然好了。”
　　说着她伸出一只手来，要去牵她。
　　苏卿看眼她的动作，往事历历在目，和以往不同的是，那时每次伸出手的人是自己，而被牵住的那个人也总是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己。
　　苏卿退缩了，她怕的是，自己此时胸腔里的不安会被她觉察。李代亦看到了她眼里的迟疑也不勉强，自觉收回手来，两手交握了一下，迅速松开来。
　　“走吧。”
　　苏李二人一前一后出门去，此般不远不近的距离，只要是有心人才能辨出她二人间那若有似无的关联。
　　街上。
　　“卿卿，你可以再给我买一串吗？”
　　“不可以。”
　　李代亦虽有失落，但那双桃花眼里依旧闪着星光。
　　“那你牵着我走，不然会摔跤。”
　　李代亦预料到她要拒绝，便理直气壮的晃了晃手里的糖葫芦，和年幼时候无异，苏卿直接选择无视她。
　　李代亦不死心地拽住了她的衣袖。
　　“那晚上你不走了，同我一起睡觉好不好？”
　　“不好。”

　　夜里，苏卿望向跳动甚是欢快的烛火，脸颊被烛火映的通红，她紧咬住下唇，闷闷出声。
　　“李代亦。”
　　“我冷。”
　　“手。”
　　“手也冷。”
　　“卿卿。”
　　“……”
　　“卿卿？”
　　……
　　你抱着我睡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