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三生之之子于归》烟雨千山

36、爱与自由

　　一袭白衣步履款款走进知夏的视线中，知夏对着来人凝眸一笑，不待她说话，迟瑞那张冰块脸就说话了。

　　“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他看着不远处的竹林，回眸定定地注视着知夏，等待着她的回答，如果没错他似乎看见了向天那个土匪头子了。

　　但如果她撒谎，他，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我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客人。”知夏语气淡然，“杜少奶奶初到金城，想要到处逛逛，我让紫苏陪她去了。”

　　迟瑞点了点头，让远远走来的小檀去回禀杜允唐。

　　竹林中有风吹过，迟瑞移步到风口为知夏挡住寒风，一青一白两道人影静默而立，目光对视似有千言万语噎在嘴边。

　　“竹林风大，我们回去吧。”迟瑞说道。

　　知夏静默点头，迟瑞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两人一路无语从后院走到戏楼。从静谧的后院到人声鼎沸的戏楼，瞧着迎来送往的人群，知夏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知夏和迟瑞刚坐回位置，上首的老夫人抚着头说道：“诸位贵客对不住，老身年纪大了，身体有些乏，诸位贵客请随意。凌雪，务必要招待好客人。”

　　诸位太太们的视线落在送完督军一行人回来坐定的沈凌雪身上，又瞧向迟瑞身边的顾知夏，这迟家的两位少奶奶似乎是各有倚仗，少不得都要来往来往。

　　不过诸位太太更加感兴趣的是两位少夫人将如何斗法，是东风压倒西风呢？还西风压倒东风？

　　凌雪伸手扶着老夫人，乖巧应道：“奶奶放心，凌雪都安排好了。”

　　戏台上即将曲终人散，一些宾客也携家眷告辞，关系亲厚些的便随着丫鬟到后院雅轩去参加沈少奶奶的牌局。

　　知夏默默坐着那些夫人太太似乎没有瞧见她一般，但身后却偶有一些嗤笑声。迟瑞已经去送那些客人了，知夏心里莫名地难受。

　　宽厚的手掌放在她的肩上，隔着厚厚的衣服也传递着热量，可却不足以温暖她心中的寒冷。

　　知夏回头，居然是向天，惊愕又有一丝担心。

　　“跟我走吧！”向天瞧着那隐隐含泪的眼眸，心如刀割，他舍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知夏慌忙望向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这里，她压低声音说道：“你，你疯了。还不快走。”

　　向天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低沉炙热：“我向天这辈子从没这样惦念一个女人，我爱你，你知道吗？我爱你。”

　　知夏怔然了几秒，果断地回答道：“你的心意，我很感动，可我不爱你，你快走吧！”

　　“你不快乐，不是吗？”向天手上的力道有些减弱，“你和这里格格不入，这里有你想要的自由吗？”

　　“可我不爱你。”知夏的声音很弱，却很清晰地落到了向天的心里。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让你心甘情愿跟我走。”向天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的眼睛，知夏目光游离，没有与他对视。

　　向天强势扣住知夏的下巴，在她脸颊上落上一吻，就像在梦里做了千百遍那般，知夏怒了，扬手就扇他一耳光。

　　向天扣住她的手腕，“你要是打了，就要跟我走。”

　　瞧着那来来往往的人群，向天借着柱子的遮掩，又忍不住想偷亲知夏，却看见知夏眼睛里的泪水，他停住了。

　　抬手要为她拭泪，却听见她低吼道：“滚！”

　　知夏用力甩开他的钳制，背过身不去看他，闭上眼睛，听着身后逐渐响起的脚步声渐行将远，心中的委屈却越发弥漫。

　　一抬头就见迟瑞正静静地看着她，知夏低头用手帕轻轻滑过眼角，也掩过心中一瞬间的慌乱。
　　“客人都走完了吗？”

　　“你见到他了。”

　　“谁？”

　　知夏抬头见到那张俊秀的脸平静地让人害怕，知夏也平静地看着那张熟悉却有一丝陌生的脸，迟瑞上前几步，挺拔的身姿将知夏笼罩着。

　　然后轻松地将知夏一把抱起，对于他这样强势的行为，知夏很不喜欢。可今日她没有反抗的意愿，她将头埋进迟瑞的怀里。

　　迟瑞就仿佛抱着一个没有生机的布娃娃一般，他看见了向天身影，所以他抛下要送的生意上的客人，跑来找她。他知道知夏一定是见到了向天，他讨厌她的隐瞒，他讨厌她用平静来惩罚他。

　　这样想着手上不自觉愈加用力，似乎要将怀里的人揉进胸膛之中。

　　迟瑞内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熊熊燃烧，一路无视来往的客人和行礼的仆人，大步流星走向溶月居。

　　跨过月亮门，一脚踢开房门，将知夏放在拨步床上，俯身便吻了下去。宽厚的手掌扣住一双柔荑，也不管知夏的挣扎反抗，只想将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出来。

　　小檀端来茶水糕点走到门边，瞥见茶白长衫的一角，耳边听到少奶奶低吼声和啜泣声，微微摇头，默默地关好房门，叹了一口气离开了正房。

　　她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华，对于情爱一事仅仅是在大一些的丫鬟闲谈时听说过，与她同一屋子的莲心姐姐是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那日她被派到顾少奶奶身边时就为她细细谋划过。

　　她伺候的这位少奶奶没有沈少奶奶的身份高贵有权势，无论在生意上还是打理内宅上都可以帮上少爷，老夫人虽然不喜欢沈家强娶强嫁，但不得不倚仗沈家，所以老夫人是断然不会薄待沈少夫人的。

　　顾少奶奶在迟家处于风口浪尖时嫁过来，挽救了迟家的声誉，老夫人自然感激。可是顾少奶奶嫁过来后就一直不顺畅，后面又是伤了身子。纵使少爷千般宠爱，依然处境困难。

　　想到这小檀微微叹一口气，迎面走着远远地就瞧着一抹玫红色的身影朝着溶月居走来，连忙打起精神，笑着迎上前：“蔷薇姐姐哪里去？”

　　蔷薇眼神一瞟，微微仰着头笑着回应道：“大少奶奶请顾少奶奶去潇湘馆摸牌九。”

　　“劳烦沈少奶奶替我家大少奶奶待客了，大少奶奶身体不适，少爷正陪着少奶奶。我正要去顾氏医馆唤顾大夫来瞧瞧。”

　　“站住！”蔷薇叱喝道，“且不说这府中谁是大少奶奶，那顾氏自己不是大夫吗？请什么大夫。”

　　“谁是大少奶奶，你家小姐进门的时候不清楚吗？现在想仗势欺人了，也不想想当初是怎番姿态。”小檀冷哼，“蔷薇姐姐，我先走一步了，少爷还等着呐。”

　　自从桂儿毁容一事后，蔷薇从未在府中遇到如此落她面子的人，心中气急却又不敢去打扰顾知夏，转身回到潇湘馆将这事添油加醋一番告诉沈凌雪。

　　沈凌雪如何反应暂且不谈，在城南的顾氏医馆中，素兮守在门口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你怎么受伤了？”毓婉手指轻拂那裹着绷带的伤口，之前的失约似乎有了解释。她就知道霆琛怎么会抛弃她，他说过一辈子都不会抛弃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