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二代下凡》荒荒很慌

97、荒草孤坟红衣女

　　关于刘束与刘克清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相爱相杀的爱恨情仇，我实在描述不出来，也无法体会。
　　马车摇摇晃晃，住了两次驿站，经过三个白天，我们终于到达了洪山镇。

　　我长达七年的麟京生活就算到此结束了。这是我此生最安逸、最自在、最快乐、最无忧的七年。
　　因此，在刘束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把我的血，掺进了他的药中算是报恩。也因此，他恢复的极快，在驿站时，他就可以红光满面的举着拐棍追着刘克清打了。

　　刘克清对此表示：“看他这样，一时半会儿的是死不了了。”

　　我及我的两个师父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这话，只能闭嘴。
　　有的时候，没有舌头真的是件好事，其码在不知如何接话的时候，可以避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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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了洪山镇后，马车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处高门大户的宅院前。门匾上书：洪山镇刘家。
　　这应该是刘克清后来置办的大宅子。

　　福老太爷和福老太太带着一家老小都迎了出来，福老太爷抱着哥哥刘束就是一顿哭。福老太太也在一旁跟着抹眼泪，嘴里面叨咕着：“可怜见的，诶呦可怜见的……”

　　洪三见到我，激动的不行。抱着我也是一顿哭。托她的福，我这些年过的很不错，她哭什么？

　　洪三在哭的时候，偷偷捏了捏我。我心底一惊，眼角也看到了跟在洪三身后的高凤仙和牛水仙。这两人身后，还有几个小豆丁正在玩耍嬉戏。

　　刘克清在一旁安慰洪三道：“以前他留在京中的时候，你说你想外甥，天天抹眼泪。如今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你怎么还哭？”

　　洪三抹了把眼泪道：“是啊，以后就能天天在一处了，还哭什么呢。”

　　洪三抹干净了脸上的泪，咳了咳嗓子对众人道：“这赶路赶了好几天，大家都没吃好歇好的，我先去给大家安排饭食去。”说完，洪三就往后院灶房的方向去了。

　　我有些诧异，洪三绝不是一个不会为人处世的女人。可她将我们这几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扔在这里不管不问，这真的有些反常。

　　这时，高凤仙走了过来，笑着将我们迎了进去，看起来，她比洪三更像女主人，其码她的身后，跟着十来个小丫鬟。
　　她指挥着丫鬟替我们分派院子，安置住处。福老太太站在她身后，面露欣慰。
　　刘克清脸上看不出喜怒。

　　我看了一眼高凤仙，她比七年前富态多了，肤白微胖，依然是一身绫罗满头珠翠。跟在她脚边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娃娃，看着粉雕玉琢的，可爱的紧。

　　高凤仙将束老太爷安置在一处名为“惜春”院的院落。又将我和我的两位师父，安置在“惜夏”院。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和笔，写道：“院子这么大，我们与束老太爷住在一个院子就行。”
　　两个师父也点头称是。

　　高凤仙的脸色有些寒，她甩出一个冷笑，道:“在亲戚家寄居，就要有客随主便的自觉。”

　　我被怼的都不知该写些什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了。

　　跟着过来陪我看院子的束老太爷听了这话，也是一愣。他满脸惊喜的看着高凤仙，对我说道：“没想到这洪山镇刘家，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高凤仙得体的行了一礼，带着身后的丫鬟们告退了。只留下一个丫鬟给我们讲规矩……讲规矩……

　　我以尿急为借口，小跑着去了后灶房。果然看到正往前院张望的洪三。

　　洪三将我拉到一旁，对我说道：“小呆，三姨嘱咐你个事。”
　　我点头听着。

　　洪三道：“你跟你三姨父说，你大了，到底是外男，又跟着两个成年的男师父，实在不宜住在内院。让你三姨父将你送到以前的老宅子里单住去。听了没？切记！绝对不要住在这里。”

　　我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道：“为啥？”

　　洪三看着那纸，半天才回答我道：“小呆……三姨不太识字……”

　　啊~~此时此刻，我又恨自已为何没舌头了。

　　我只好用比划的。

　　洪三瞧了半天，也看不出我想表达的意思是啥，她只说：“这个家，已经不是三姨的家了，三姨护不住你。吃完这顿饭就赶紧走，小心别被人坑了去。”

　　我点点头，又抱了抱洪三，然后小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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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院子中，我找到束老太爷，拿出纸笔与他商量，我写道：“我今年十二了，到底是外男，我是不是不应该住在内宅了？”

　　束老太爷挠了挠裆处，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正在结痂，他有些痒痒。半晌才道：“你还不算傻。“

　　我翻了个白眼。又写道：“我想用你给我的那些银票，另买一处宅子，然后带着你和两个师父，咱们爷几个单过，如何？”

　　束老太爷继续挠他的裆，边挠边道：“你还想带上我？”

　　我点头写道：“你是我干爹啊，刘克清只是你的侄儿，你孙子又不在身边，我不要你，谁要你？”

　　束老太爷点头道：“行，干爹这些年没白疼你。吃完饭咱们就逛逛洪山镇去，待我亲自给你挑一个风水宝地的好宅院。”

　　与束老太爷说完，我又跑去与两位师父说，两位师父正背那“洪山镇刘家的规矩”。祝师父已经默写下来了，正在一句一句的教段师父背。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那洋洋洒洒的十多条规矩，将那纸一撕两半。拿出纸笔，给段、祝两位师父写道：“我手里还有束老太爷以前给我的银票，吃完饭后，咱们就上街买宅子去。咱们几个出去住 。洪山镇刘家的女眷多，咱们都是外男，住在这里，多有不便。行吗？”

　　段师父一脚就将我刚才撕坏的那张写满规矩的纸踩在脚下，又蹉了几下，眼睛一瞪对我骂道：“小子，你有银子不早说，赶紧的带我们走。麟京刘家当年那么气派，也没说让我们背规矩。走走走，赶紧走。”

　　于是，我们几个人就坐在那里等待开饭。谁也没去碰行李。

　　刘克清过来看我们时，先是一脸诧异，问怎么没有丫鬟帮我们收拾屋子。
　　束老太爷咳嗽了一声，用眼神示意他往脚底下看。刘克清这才看到那张写满“寄居在亲戚家应该遵守的规矩”的纸。
　　刘克清脸色一暗，轻叹口气道：“这事弄的，唉~你们不必放在心上，不懂事的下人欠管教罢了。”

　　我赶紧上前行了一礼，拿出纸笔写道：“哥哥，如今弟已十二，我的两个师父也都正当壮年，实在不宜久居深宅。我们想出去另置宅院生活。”

　　刘克清看我的脸色直接就黑了。眼神中还带着威胁。

　　我继续写道：“我在麟京的这些年，除头两年年纪尚小时，住在刘宅。后五年的时间，全是干爹带着我们在翠谷屯的别院中生活。我们过惯了闲汉的日子，求哥哥成全。”

　　刘克清又想摆脸色给我看，忽闻束老太爷拐杖砸地的声音，他马上警惕的往后一退，束老太爷拄着拐棍走了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你跟他摆什么脸色？你给谁撂脸子看呢？我这些年来算是白教你了，男儿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连个家都齐不了，你如何担得起老夫的……你啊，你自已好好想想吧。滚蛋！”

　　刘克清被骂的麻溜滚蛋了。

　　束老太爷摇头叹息道：“女人最麻烦，以后就咱们几个老光棍，小光棍一起过。”

　　我及段师父，祝师父同时点头。

　　束老太爷又老不正经的指导我那两位一直假装很正经的师父道：“你们要是憋不住了，就去外面寻快活，快活完了再回家。家里也得清净，你们又得快活，两不耽搁，多好。娶妻生子这事……唉，娶妻就是娶麻烦，生子就是生冤孽。有养麻烦养冤孽的钱，还不如拿去自已快活呢。”

　　段师父和祝师父这两个老光棍居然都跟着点头了。还十分信奉的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有理个屁啊。都这么想，人类早就死绝了。男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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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饭食后，束老太爷提出，我们要出去逛逛 ，福老太爷强烈要求陪着一起转。束老太爷就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哥哥，面对两三岁路还走不稳当的弟弟一样，十分不想带弟弟出去玩。

　　福老太爷心诚啊，劝道：“我可以请哥哥去镇上最好的茶楼听书，那个茶楼新来了两个说书的……”

　　束老太爷听后，道：“好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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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克清连忙备马备车，束老太爷道：“我们腿儿着去。”

　　刘克清也是善意提醒道：“身子要紧，你毕竟刚……”

　　束老太爷原地蹦了几蹦，又练了一套拳脚。说实话，看他现在的样子，比刘克清可健壮多了。

　　福老太太都有些怀疑，偷偷将刘克清拉到一旁问道：“你大伯真的受刑了？怎么不像呢？”

　　刘克清道：“头几日连路都走不好，这必是康复了。看把他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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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逛镇之行，足足从中午走到下午，束老太爷拿着从刘克清腰上顺下来的玉罗盘，边走边找风水宝地，看样子是十分认真。只是白白走了一下午，也没有哪块宝地能入束老太爷的法眼。

　　最后，束老太爷选了家镇上最好的客栈，让福老太爷包了个院子，住进去了。

　　福老太爷真心是个没心没肺的。居然对兄长的话一点质疑都没有的就去执行了。刘克清闻听此事后，匆忙赶来，跪在客栈的院子前，跪求老太爷归家。

　　他奉命给刘束养老，结果把人家养到客栈来了……这放哪都说不通啊。

　　束老太爷对众人说道：“让他跪着吧，跪着想的清楚。”

　　我们在院子里睡了一宿。刘克清在外面跪了一宿。

　　第二日清晨，刘克清才被放了进来。

　　束老太爷依然让刘克清跪在堂前，他坐在上首，又让其他人做在旁边，他训诫道：“克清小儿，你可明白，老夫为何这么做？”

　　刘克清答道：“我放任母亲乱了家中尊卑。”

　　束老太爷道：“你明知你母亲的私心是错的，却因为顾虑母亲的感受而放纵这个错误继续错下去……你对得起老夫吗？”

　　刘克清叩头大哭道：“侄儿知错了。”

　　束老太爷道：“此事已持续多久了？”

　　刘克清依然跪地不起，略一思索答道：“四五年了。”

　　束老太爷闻言轻叹道：“你啊，没救了……唉~孽障！滚吧！”

　　刘克清又叩一头道：“侄儿这就回家与母亲说明，马上扶正家中之风气，请伯父与我归家。”

　　束老太爷道：“你去客栈掌柜的那里，将此院包个一年半载，待我找到合心意的住处，我再让你出钱买给我住，也算你的孝心了，如何。”

　　刘克清抬起头来，不解的看向束老太爷。俩人之间的眼神不停的交流着什么，我及其他人皆看不懂。包括一脸笑呵呵的福老太爷，也看不懂。

　　最后刘克清又叩了一头道：“侄儿这就去办。”

　　撵走了刘克清，束老太爷状似悲凉叹了几叹，才转头对我说道：“洪流我儿，你离开家乡已有七年，如今回来，应该去祭拜一下你爹了。”

　　对于鬼魂之事从来不信奉的我，只能依言答道：“干爹说的是。”

　　马车是从客栈老板那里借来的，由段师父赶着马车，我们一行人便往洪家村前进。

　　在马车上，束老太爷说：“都说洪荒山是快风水宝地，咱们到那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想落叶归根的。”

　　祝师父问道：“老太爷的家乡是？”

　　束老太爷对祝师父说道：“我的家乡在麟京。只是经常听人说，洪荒山的风水好，想着岁数大了，不如找个田间民舍，悠闲自在的种种菜养养花，岂不美哉？”

　　福老太爷听到这，马上点头道：“兄长说的是，我也想种种菜养养花，真的很美哉。”

　　祝师父马上附和道：“是啊是啊，田间自有好风光。咱们的皇后曾经有一首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诗好景，老太爷雅兴。”

　　瞧瞧，祝师父不愧是个读书人，就是这么会说话。若是段师父那个大老粗在车上，一定会对束老太爷追问，为什么说回到洪荒山，就是落叶归根。

　　我忽然觉得，也许束老太爷真的是南宫余孽。并不是什么南宫榭的弟弟的媳妇的娘家的兄弟的小妾的孩子。

　　麒麟两朝的国史写的都很清楚，唯独到了南宫篡国这段，写的极少。可能是因为，麒麟两朝同属一宗，家族里出了愚帝这么个丢人的玩意儿，实在不好意思写的过多吧。怕被百姓怀疑智商。
　　但有一段我是记得的，南宫榭是洪山县人士，师承洪山书院孙夫子。自南宫榭被斩杀后，孙夫子也被洪山书院除了名，听说也被斩首示众了。

　　我猜祝师父也听明白并想到这了，不然不会表情那么僵硬的跟着哼哼哈哈。
　　但有些话有些事只能装傻。南宫余孽若只是南宫榭的远房亲戚，完全可以保住一命。可南宫余孽若是南宫榭的直系家属……那满门抄斩，株连九族都是少的，作孽哟。

　　束老太爷像没事人一样，赏外面的景色，谈时令的蔬果。祝师父一直在哼哼哈哈的答。我是哑巴，我不用回话。真好。福老太爷可能是因为体胖，在马车上睡的极香，都打起了呼噜。

　　终于，马车到了洪家村。我下了马车，去给段师父引路。我现在没舌头，靠说的是说不明白了，只能亲自引路。

　　经过村子，村里人的极少。估计这个季节，应该都在田间忙碌吧。走了好长时间，终于来到了洪荒山脚下。

　　天高气爽，万里无云。

　　一座孤坟与一个草棚子并立。草棚子里，睡着一个红衣女娃。

　　那女娃红衣似血，肤白塞雪。不知为啥，我就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心慌，慢了半拍似的。

　　那女娃听到车轱辘的声音，醒转过来。当她看到我及我身后的马车后，眼睛立时睁大，从草垫子上爬起来，冲向了我，大声喊道：“你可是洪哑巴的儿？！”

　　我点头。

　　那女娃儿像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迅速的攀上了我的身子，爬到了我的身上，双腿盘着我的腰，双臂搂着我的颈，在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道：“你这呆子，我可算等到你了！”

　　我拿出纸笔，正要写字，刚从马车上跳下来的束老太爷已经一脸兴致的走了过来。

　　束老太爷满脸八卦的问道：“这位小友，不知你是何人？与我干儿子是何关系？”

　　红衣女娃道：“我叫洪珍珠，我娘让我下山来找洪哑巴的儿子。说我们是实在亲戚，他会养活我的。”

　　我一脸懵逼。我都混成残疾人了，不知谁这么眼瞎，居然把孩子托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