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天师在线收妖》神肴

21、无题

　　“不要忘了，本尊才是妖神所的掌权人。”

　　上清冰冷的声音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众人不由得一愣，看热闹的也不敢再往前凑，都低下了头，等待他的下文。

　　骆安楠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上清，像是一把凌冽出鞘的利剑，寒冷逼人，却又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诱惑着他不断的靠近。

　　骆安楠看着他的侧脸，一时竟移不开眼。

　　时而温润如玉，时而清冽如冰，大概说的就是上清。

　　听到上清直呼了启老的性命，众人皆有些惊讶，他们的确知道妖神所真正的主人是谁，不过自从他们加入妖神所之后，一直都是启老管事，虽说不经常看见他，但也是一有要事都去找他，时间一长，大家都快把这个比启老出现的还少的司命大人给忘了。

　　要不是上清因为骆安楠的事情最近常常出现在人眼前，他们都快忘了上清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启老一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在下……在下不敢逾矩。”

　　上清看也不看他。

　　云念咳了一声，众人这才像是刚刚回过神来一般，作鸟兽散。

　　启老也随便找了个理由：“在下，先回去给地府汇报今日的各项进度，先，先告辞。”

　　骆安楠望着他那具肥胖臃肿的身体慌乱的消失在眼前，不知怎的，有些想笑，嘴角刚挑上去，瞄到上清投来的一瞥，又赶紧把嘴角放下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云念招呼着众人回去工作，回头又低声问百合：“你怎么回事？”他也就一天不在，这小丫头怎的恁能生事？

　　百合吸了吸鼻子，眼泪收回去的速度令人咋舌：“我不就是把门的密码改了一下嘛，谁让这老头子大白天的就想溜出去，不知道密码还来说我，甚至，”她说着伸手一指门外，“他还骂申尧，我能忍得了吗？！”

　　“骂什么了？”骆安楠拉过身边一把椅子，扶着上清坐下，漫不经心问，“累吗？”

　　上清无语看他，他也就说了几句话，就当是大声了点，也不至于累吧？

　　百合还是气呼呼的：“他说申尧不是人！”

　　云念心下一惊，想起饕餮之前说的一句话：非人非鬼，执念罢了。

　　骆安楠拍拍上清的肩膀，到门口把申尧拽了进来：“你看他哪里不像是人了？”

　　百合哼了一声：“本来就是人嘛！”说完又道，“司命大人，我还知道一件事。”

　　上清点点头，示意她说。

　　百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在注意他们这边之后，才神秘兮兮的小声道：“所长他这几天一直在和一个神秘人联系，还找了个锁把他办公室里一个柜子给锁上了，我之前进去送文件，总觉得那个柜子不对劲，后来我专门找了个他不在的时间，去看了一下，我发现，那个柜子有自然风。”

　　云念疑惑道：“自然风？这个柜子通向某个地方？”

　　“我估计是。”百合煞有介事道，“我先去把密码改回来，估计他今天这样被司命大人说了一通，也不好有什么大动作了。”

　　待她走后，骆安楠才在上清的眼神示意下问申尧：“百合为什么改密码？”他们几个平时出入不受屏障的限制，可启老不一样，他每次出去回来都是要经过屏障检查的，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

　　若是主事人和外人有什么勾结，妖神所里这么多秘密，要怎么守得住？

　　“他最近老是鬼鬼祟的出去，还经常挑大家都不在的时候出来翻东西，特别是云念哥哥的桌子，都被他翻了好几次了。”百合道，“若不是我最近特别忙，一直没怎么出去过，我也发现不了这件事。都这样了，不改密码，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云念翻了翻自己的抽屉，果然有几样东西被动过位置，却又被刻意放回了原位：“他这是按耐不住了？”

　　“什么意思？”骆安楠皱起眉头。

　　云念道：“他一直看你师父不顺眼，想把他挤下去，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是因为谁？”

　　“是不是那个人？”百合插嘴道。

　　骆安楠和他们之前讨论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起过“那个人”，只是他们都没有说透，他也没刻意去问。此时也忍不住问了一句：“谁？”

　　“火神。”云念低声道，“饕餮曾经将血脉赐给奉他为天神的一族人，作为他的旁支，一直延续至今，不过他们向来住在深山之中，从来没有出来过。”他顿了顿，又道，“火神就是之前那个自称是饕餮旁支后人的幕后人。最近的所有事，包括之前九十九个孩子的案子，以及你们之前遭遇的幽和黑衣人的事情，我和饕餮都认为是火神干的。”

　　骆安楠了然的点点头，几人沉默半晌，他忽然开口道：“启老会不会和他有联系？毕竟火神最近的动作不小。”

　　上清闻言陷入了沉思。

　　启老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直到做到了沙发上，浑身还是紧张到放松不下来。

　　他哆嗦着手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都喝完了，心跳才慢慢缓下来，不小心又呛到了嗓子，咳嗽了半天才好。

　　将茶杯放回茶托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若是有的选择，他也不想与自己昔日的恩人对着干，当初若是没有上清的提拔，单凭他自己，是坐不到今天这个位子的。

　　可那个人手里有他结发的妻子和他尚且年幼的孩子，他实在不知道除了配合他的动作还有什么办法能彻底从这件事里脱身。

　　他想到了什么，站起身来到自己的柜子前，布满皱纹的手抚上柜门，一阵细微的风从关的不算是很紧的柜门缝隙中吹出来，他保持着这个姿势愣了半晌，最后闭了闭眼睛，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像是被惊到了，浑身颤抖了一下，一滴冷汗从他已经满是白发的鬓角流了下来，办公室里的窗帘拉着，几乎没有什么光线，衬着他的脸上一片苍白。

　　他吐出了一口浑浊的气，才镇定下来，去开了门。

　　上清正站在门外看着他。

　　“司命……大人？”启老佯装惊讶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猜到来者的身份。

　　上清点了点头：“进来说。”

　　启老给他让出了地方，让他进来，随后办公室的门被不轻不重的关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骆安楠站在妖神所的卫生间里，看着面前一尘不染的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有些灰暗，嘴唇依然略显苍白。

　　他使劲搓了一把自己的脸，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像是想把心中萦绕不去的浊气吐干净。

　　最近几天他心里特别的闷，不是说心情上那种闷，而是真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头上，还有一只手使劲往下按着，一点劲都不愿意松开，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现象。

　　他不敢告诉上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瞒着他是对还是错，可是自己和他在一起还没有多长时间，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伤了他两次了，云念告诉他，之前云念失踪那一次，他突然晕倒，后来醒过来也是神志不清，见着人就打，那一次，他把上清伤的也不轻。

　　镜子里的人忽然面色僵硬，嘴唇颤抖起来。

　　又是这样。

　　骆安楠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心脏以一种不正常的频率开始加速跳动，他甚至能听见“嘭嘭”的心跳声，好像他不这样按住胸口，下一秒心脏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似的。

　　“啊……”他终于忍不住剧烈的疼痛，紧咬着的嘴唇之间发出一声明显颤抖着的痛吟。

　　骆安楠扶着洗手的台子，慢慢的滑下来，坐在了地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一个正值十五六岁青春年少的少年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衫，跪倒在自己脚下，他微微低着头，嘴唇开开合合。

　　他听不见他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弟子上清拜见师尊……”

　　谁？谁是师尊？

　　这是上清吗？他在向自己下跪？

　　为什么有种熟悉至极的感觉？

　　心口的疼痛加剧，他猛地睁大了一下眼睛，倒了下去。

　　“人呢？”上清从启老的办公室里出来，脸色并不是很好看，路过的云念只是过来取个文件，听见他的话，停下了脚步。

　　“骆安楠吗？”云念想了想，“刚说去厕所来着。”

　　上清皱了皱眉头，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转身去找骆安楠。

　　这个时候的妖神所里几乎没有什么人，要不就是去吃午饭了，要不就是出外勤或者执行任务去了。

　　妖神所最近和几个部门签订了几份协议，会帮着他们解决一些和非人类有关的案子。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

　　他一边走，一边思考着他和启老的交谈，同时也在为接下来的行程做打算。

　　来到卫生间门口，他试探着敲了敲门：“安楠？”

　　没有人答应。

　　他停顿了两秒，隔着门板就听见里面有微弱的声音传出来。

　　上清抬起脚，一脚踹开了门。

　　骆安楠正好倒下，把上清惊了一跳：“骆安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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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和评论……这是个悲伤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