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翻船之后》千霁

5、慌不胜慌

　　出乎意料，餐厅内的装潢十分典雅。

　　地面是柔软的红地毯，墙面贴着柔和的米黄色墙纸，四壁挂满各色证书与装饰画，没烧炭火的壁炉上方搁置了一排鸟类木雕，看上去充满异国风情。因为临近正午，金枝缠绕的花苞灯并未点亮，室内的光线便已充足。两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圆桌与六把椅子安置在房间中央，酒杯、餐盘、刀叉、烛台全都擦得闪闪发亮。

　　90年代末的3500日元大概相当于多少钱来着。

　　难道不是家常小饭馆，而是藏身陋巷的米其林餐厅吗？突然开始期待了怎么办。

　　原本忐忑的心情转为雀跃，北海的眼睛不由自主亮了亮，正准备跟着青年踏入室内，一样黑色的东西被青年随手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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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挂帽子也是侍从的职责，她该想到的。

　　态度友好归友好，指使人的习惯却一点改变的意图都没有。游戏里似乎也是将御主视为当前阶段的头号臣子，理所当然地差使着御主，实在不用期待他能自己动手。

　　想通这一点，北海认命地接过那顶帽子，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她记得西餐厅一般都有专门放大衣帽子的地方，有些高档餐厅还会有服务生专门负责拿取，视线一扫之下，果然在进门右手边发现了一具黄铜衣帽架，旁边还摆了一对红色绒布低矮沙发，一张圆形小几，估计是供客人候位小憩的区域。她走过去，将那顶不知价值几何的黑帽子挂上黄铜衣帽架。

　　对方比她高了近一个头，对视线又很敏感，因此北海直到将帽子挂好，才发现帽子正面用萤蓝色亮线绣了一只像素风的小人，模样有点像安卓系统的小机器人图标，下面是一行揭示小人出处的商标。

　　SPACE INVADERS.

　　太空侵略者。

　　一看就是抵御外星人入侵的古早射击游戏，这位陛下在永世秦帝国的时候玩轨道炮还没玩够吗，槽点太多简直不知从何吐起。

　　“欢迎光临。我叫托尼欧·托拉萨迪，是这里的料理人，服务生兼老板，请叫我托尼欧就好。”

　　大约是听到了客人进门的响动，一名穿西式厨师服，身材高大的男子从后厨走出来迎接。他有一双地中海海水般清澈的蓝眼睛，浅棕色的短发抹了发蜡，整整齐齐收拢在厨师帽内，露在短袖外的手臂肌肉结实，轻轻松松为两人拉开座椅。

　　“来，请入座吧。”

　　从话语里可以判断，这位自称托尼欧的男人对自己的定位首先是料理人，其次是服务生，最后才是餐厅老板，是醉心于料理的体现，印证了北海之前的猜测。不过北海关注的重点并不在于他话语的内容，而落到了他用的语言。

　　是日语。

　　而且是带有轻微外国人口音的日语。

　　这个世界好过分。
　　竟然没有自动转换语言的内置功能。

　　连小学生都知道，番剧里的角色不管来自哪个国家，一律都说日语，电影里的角色不管是外星人还是外星怪，一律都说英语，真实性根本没必要体现在这种地方，这个世界连番剧电影里创造的世界都不如，差评。

　　话说回来，没能在第一时间将声音与那位陛下对应上，多半也是声线虽然相近，语种却变成了自己的母语，一时之间对应不上的缘故吧。

　　“请问您是意大利人吗？我日语说得很一般，英语可能更好一点，如果您会英语的话，我们可以用英语交谈。”

　　北海看了看对面，一身现代装的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餐厅，没有任何开口的意思，估计是把交涉全盘扔给了自己，于是主动向自称托尼欧的主厨询问。

　　她日语主要靠自学，常用旅游对话能听能说，文字也能大概阅读，就是日文汉字总记成中文读音，没有注音常常念错，总体上还算能交流，因此虽然觉得语言障碍十分麻烦，但也不算很头疼。

　　“您说的没错，我是意大利人。如果您可以用简单句说慢一点，或许我们可以用中文。”

　　“诶……”

　　托尼欧刚才那句已经切了中文，发音腔调虽然有些奇怪，但不难听懂。北海微微睁大眼睛，对这名至少掌握两门外语的厨师颇感亲切。

　　“为了追求能让客人们吃了精神百倍的料理，我走遍世界，汉方料理是我学习的重要目标之一，我专程在那里住过一段时间。只是中文太难，我说得不好，能听懂的词语也很有限。”

　　“不不不，您已经说得很好了。”

　　北海给出真心实意的评价，若非有事压在心头，她还想与对方再多聊聊，现下只能直接切入主题：“托尼欧先生，既然您为了美食走遍世界，应该知道东西方在饮食结构上差异很大，能推荐一些比较适合东方人的餐点吗？”

　　“请您放心，我做的意大利料理，是让习惯东方菜的人也能入口的呢。”
　　他一边说，一边向餐桌上最大的两只高脚玻璃酒杯里注入清水，点亮桌子中央的白色蜡烛，动作稳定利落，让人很生好感。

　　想起这家店的主要顾客应该就是当地人，北海也放下心。
　　想吃意大利菜完全可以去意大利旅游的时候再吃，一边看着蔚蓝的地中海，一边享受使用原产地的食物精心烹饪的餐点，那样得到的感受才是最正宗的。其他地方倒不如尝尝与当地人口味融合的复合料理，有时反而别具风味。

　　“那您看着上吧，我的那份量少一点就行，呃，前菜最好是能快一点的。”

　　“我知道了。”

　　点完单，独自管理一家餐厅的意大利人回到后厨忙碌。

　　北海稍稍松了口气，目光从意大利人身上转回自己的同伴，发现对方已经结束了对餐厅的打量，正在对面半撑着脸若有所思地看她，于是北海的那一口气又硬生生梗住。

　　慌。

　　好慌。

　　真的好慌。

　　作为上帝视角旁观的玩家，明明她才应该是了解对方的那个人，怎么现在好像情况颠倒过来，变成对方对她了如指掌，而她对对方一无所知。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出来混的总要还，风水轮流转？

　　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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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保留语言差异的设定是因为有时候语言梗会很好玩。
讲个真实的故事，年初表妹带她的加拿大男友来吃饭，家长劝她给男友多夹点菜，她点头答应，转头就对她男友说help yourself，当时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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