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所爱隔山海（加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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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顾昀办的家宴，请来的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个别是顾昀的追随者拥护者。其实顾昀长得也是不错，毕竟皇后是个美人，有点被美色所迷的追随者便说得过去，这修仙界谁看内在。
若不是今个儿众目睽睽之下顾昀打伤竞争对手，看客们依旧会觉得顾昀是个名不虚传的好苗子，再加上大部分人多多少少私底下得了顾昀给的好处，自然还是偏心向着顾昀，对不公之事避而不谈。
顾茳不一样，他偏要搅黄三皇兄想做的，最后再痛打落水狗。
顾茳与青衣掌门相谈甚欢，完全没注意有人步步靠近，直到感觉到左肩搭上一只手，才回头看，笑容跟话语声一同凝固，青衣掌门见来的是敛沧海那毒老头，不给好脸色的别过身去，连拖带拽着椅子、胳膊夹着木棍去了别桌夹菜。
这桌还剩下两孩童，欢乐的啃着鸡腿，满嘴是油，顾茳的目光落在这两孩子身上，故意不去瞧飞辞。
飞辞伸手想触碰顾茳的头，犹豫一下五指收成拳，坐到一旁像其他宾客一般，给自己斟满酒，“这个时辰，你不应该来这，我给你分派了行善积德的事情，你随便乱跑只是蹉跎光阴。”
“你能不能不管我。”
飞辞：“我下来就是为了管你。你不听我的，最后我也只能如实往上报，吃亏的是你。”
这语气就像是老父亲一样。顾茳十分怀疑是这具敛沧海的身体，让他产生了如此错觉，或许从前飞辞就是这副模样，一板一眼，为了天界的使命而来，说话冷冰冰的。
敛沧海的外形，还是有中年长者的风范，往身边一坐，敛沧海的威严样貌加上飞辞的灵魂，却一点不露馅。
“既然你都坐下了，”顾茳也给自己倒酒，“那就陪我喝一杯。”说罢，他用酒杯轻碰了下飞辞的酒杯，先一口干。
见飞辞没有拿起酒杯，顾茳单手撑在桌上，歪着脑袋痞痞地看着他，露出天真的笑容，“怎么，不愿意赏脸喝一杯？那你坐这，打扰我的兴致。”
“酒我可以陪你喝，既然你不要我给的功德，你也得付出行动去积攒功德。”
“啰嗦。”
飞辞不说话了。仇恨最终只会让顾茳愈陷愈深。
抢来顾茳手中的酒杯，飞辞仰头喝个干净，又连倒了几杯一一喝尽，顾茳便饶是好奇的看着他，人家说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可好，敬酒不吃吃闷酒。
“你该不会对我余情未了罢。”
顾茳也不知道怎么吐出这样一句话，说出口又觉得是在自讨没趣，飞辞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心中有人的样子，问也白问，说不定人家的白月光、黄月光、朱砂痣、豆沙糕啥的一箩筐呐，哪还轮的上他呀，腾都腾不出位置。
飞辞沉着的目光有了片刻的炽热，望着顾茳许久，心中模糊的红衣身影与之交叠。他是他，顾茳是顾茳，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整日无所事事，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酒我们都喝了，这是需要你帮助的名单。”
这是一本厚厚的名单，名字密密麻麻，已写明所有人需要的东西，顾茳看了倍感头大，直接将这玩意丢进了汤中，两小孩啃着鸡腿瞪大眼睛。
“吃你们的。哥哥的爹要逼哥哥读书呢。”顾茳哄骗着小孩道。
“哥哥好可怜啊。”
“哥哥多吃肉，吃肉肉就不难过了。”
孩子挑了只鸡腿塞给顾茳，顾茳大概是想起了小十三，鼻子竟有点酸，用手中的鸡腿碰了下孩子的鸡腿，“哥哥不可怜，我这是个坏习惯，你可不许学我，书还是得读。去吃肉。”
孩子们的娘将两孩子接走，顾茳才看到飞辞黑沉的脸。
飞辞疾言厉色：“那些人你只需要帮助十人，便可飞升。枉我费心想让你飞升，你就那么想做凡人，又何必修仙！”
“按你说的，人活着也得死，又何必活着。我岂不是得直接寻个地方自寻短见去。”
“歪理。”
“你不喜欢呀，不喜欢我也不会改的。”反正你就没喜欢过我。顾茳假笑道。
穿着敛沧海的身体，自然格外引人注意，敛西幽一下便看到了自己爹，过来想跟爹坐一起，出言就要赶走戴着面具的怪人。
敛西幽：“去去，去别桌。”
顾茳也不想待这桌让飞辞批判，只得说句场面话，然后在敛西幽不解的眼神中去了主桌。
“这人什么来头？爹啊，”敛西幽朝周身看去，哄走几个无聊的旁人，“我已经试过，顾昀不错，能给我们不少好处，到时候他在明处唱白脸，我们唱唱红脸，一明一暗，新一任界主选他对我们来说，是唯一一次能够翻身的机会了。”
“嗯。”
“还有啊爹。那些门派欺压我们已久，这次我们要是能得到新界主大人的支持，谁还敢瞧不起我们黄芪飞门的人。”
“嗯。”
敛西幽欣喜若狂畅想着门派的光明大道，又觉得爹对这事没个看法，不像爹的作风，再问他一声：“......您没意见？”
“早晚门派都是你的。界主这尊贵的身份又何必交到别人手中，替别人做嫁衣。”
考虑到顾茳对顾昀杀死他母妃一事念念不忘，飞辞想既然劝不动顾茳专心积攒功德，那只能按照既定的路，让顾茳走的尽量平坦，好像潜移默化中，飞辞早就忘了一开始是如何抗拒帮助顾茳。
敛沧海的这个身份也能让敛西幽得到点教训。
“我明白了，谢谢爹。”敛西幽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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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上都是有权有势的人，菜肴相比来说更是丰盛，菜品花哨，香气扑鼻，这桌一直在聊正事，顾茳从心丹里运出一筐白萝卜，掰成两半吃起来，“真香。”
“这人吃宴席，自带萝卜，穷酸相。”
“怎么在我们主桌的？哪里跑出的下人。”
顾茳：“十年萝卜，百年人参，而我这却是......”
众人激动了：“千年萝卜！”
顾茳面带笑容摇头，嘎嘣嘎嘣咬着清脆的萝卜。
“百年萝卜也不错呀。这位少侠，萝卜放百年，不烂的秘诀是什么？”
“放百年当然烂。”顾茳收拢笑容，神秘兮兮示意大伙探头过来靠拢，一张大圆桌七八颗脑袋凑成了一朵花。
他小声道，“所以我的萝卜绝对新鲜，那些动不动就卖千年百年的，哪里比得过我这一天的。”
“一天！！”
“你一天也敢拿出来卖！”
众人听到这数字就知道淘宝贝落空，但后知后觉琢磨着不对头，一天种出萝卜，若不是在痴人说梦话，便是......真有此事。
大伙又凑成一朵花，那以卖菜起家的老爷对一天种出萝卜展开发言。
“是何法门？”
顾茳左边眉毛一抖，“您买一筐去，我就告诉您，手把手教学，包教包会。”
“不！”卖菜老爷伸出五指，“我要五筐！你有多少我都要！”
“我也要十筐！”
“都是我的！不许抢！”
感受到了大伙的热情，顾茳很快便将所有的菜都卖了出去。其实昨日池箭给的是菜种子，但后来却意外长出了许多药材来，天助他也。
林林总总算下来，这一趟赚了不少银子，扣去要还给秋不寒的银子，还有结余。
剩下的钱够买一张界主大会的入场券，还能吃几顿百香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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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上的司命看到顾茳如此能生财，又想到今日大殿之上财神说的话。
财神也是曾蒙顾茳所救，这才能重返天界，说的话是字字句句都偏着心，本来说顾茳身为凡人太子，理应不缺财，但财神依旧要给顾茳赐福。
众神之中，居然涌现了近五成的空降被救者，一如财神那般对顾茳感恩戴德，不管旁人说顾茳在下界做了多少不作为的事，都无法动摇他作为恩人在众神心目中的地位！
那个说要送恩人财气，这个说要送恩人福报，都是各尽其责贡献自己的一份微薄绵力，不成想连月老都是顾茳的受惠者，并且还是用行动表示了支持，拿出一根又粗又长的红线，当着众神的面将红线施法丢下界。
月老当场施法，其余仙家也不甘落后，大殿上出现了七色光芒，从九重天贯入人间，又从人间贯入修仙界。
早起的人儿看到一道道纷乱的光芒，七色祥瑞，彼时连着好几年没闭眼的司命正站着打瞌睡，光芒直冲眼睛来，旭阳星君一抖袍子将司命罩住旋转一圈，靠边站去。
司命差点被这些人突然施法给闪瞎了双眼，记得尤为清楚。
天帝的计划果然高明，就是算漏了姻缘，明明月老的法术先施放，可看看下头的情形，两人的感情并无半分好转。
也怪旭阳星君的坐骑，那一撞委实突然，本来按照计划该投身到某具新肉身上，却阴差阳错投身在敛沧海身上，给坏人做爹。因着此番变故，后头定好的事情全部成不可控状态。
司命编命格，也是先根据人物的行为动机等等下手，他会推演，一切都推好，甚至推到顾茳飞升之后，被如此一搅局，全乱套。
“你眼睛才好，别一直对着云团看，伤眼。”
旭阳星君在司命身旁殷殷关切道。
神魔大战已分出胜负，天界不负众望直接擒王，让魔族退兵回了老巢，现下旭阳星君又闲出了霉气。
司命用手背揉眼睛，眯着眼睛望向远处。
他声音略显疲乏，慢吞吞吐字，“若不是你那一脚，命格就不会走歪，命格不走歪，我也不会上报给天帝，天帝也定然不会喊那么多仙家来，仙家不来，我的眼睛又怎会伤着。”
如此一说，本就内疚的旭阳星君更是揪心。
旭阳星君佯装愤慨拔剑，“我回头就替你把那畜生炖咯，皮毛给你做身衣裳。”
“把剑放下！”司命急的耳朵快竖起来，鎏金虎听命于主人，主人却拿人一只小老虎当挡箭牌。
“你好歹是战神，它那么可爱，你还想拿它做衣裳，残忍！让开！别挡着我！”
司命听到声音，急忙推开魁梧的旭阳星君，抱着云团眯眼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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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兄，我知道错了！”
“别追我了，江蓠兄！！！”
“殿下消气，我有治愈的药，殿下尽管打，打是打不坏的！”
夜半三更，顾茳手持鸡毛掸子，精神抖擞地追着池箭在厢房外绕圈子跑，秋不寒非但不拉一把，还堵住门抱着药箱子给顾茳壮胆，让他不要有所顾忌。
半盏茶后，秋不寒给池箭的屁股上药，顾茳就在旁像问小孩子一样问他。
顾茳：“知道错哪了，下次还犯么？”
池箭疼的抽气，“我错在不该让门主知道你也跟我一块出来玩了。”
顾茳：“......”
“这也确实是一桩错误，咋一听十分不仗义。”秋不寒收起药箱子，替池箭拉上来被子，盖住臀。
池箭非凡人躯体，一点鸡毛掸子抽出的皮肉伤，却像被砍成重伤一样。
顾茳认真道：“平日里大家都喊你多修炼，现在连鸡毛掸子都受不了，这要是打起来，下品神器的摧残都足以令你呜呼哀哉。”
谈起修炼，池箭不得不想到总是催他修炼的师兄，倍感伤怀，臀上又火辣辣的，立时哭起来。
“师兄也常说我，呜呜呜，我想师兄了。”
秋不寒轻轻摸着池箭的臀，以为他这是疼的哭，“不哭不哭。人家疼起来想娘，你这疼起来想师兄。给你上的药是直接会起药效的，你看是不是不疼了？”
池箭委屈的小脸上还挂着两串泪珠儿，“可我还是想师兄......”
秋不寒将随身带的酸梅子塞入池箭的嘴里，用行医时遇到患者是小孩子的语气，来对待池箭，“我们的小池箭要坚强，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
这话有效，池箭看着秋不寒温柔的双眼，真就止住了哭泣，酸梅子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上蔓延，竟还真小声嗯了一声，回应了秋不寒。
“你师兄他还活着。”顾茳很想告诉池箭，不过顾忌到飞辞的真实身份，只好继续隐瞒。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所爱隔山海（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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