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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杂工(1) ...

  •   这时,郑无空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人为什么一定要吃早饭?”
      大家都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杨怀三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理解师父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
      “很好笑吗?”郑无空指着杨怀三说,“你来给我一个答案。”
      “因为饿了所以要吃早饭。”杨怀三的回答引发更多的笑声,杨怀三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心里直纳闷:“难道还有比这更简单的答案吗?”
      义妁没有笑,义妁明白看似简单的问题却包含了很多深刻的道理,师父在问早饭的重要性,这就牵涉到了胃经,这样看来,师父就是在问胃经的情况了。
      “辰时正是胃经当令的时段,这时太阳已经升起,天地间充满了阳气,我们的身体就需要补充一些阴,食物就是阴。这个时候吃饭最易被身体吸收,产生气血,即使多吃一些也不用担心长胖。”
      义妁的回答让蔡之仁很是嫉妒,为杀杀义妁的气势,想出一个自以为很难的题目,向前一步,对郑无空说道:“师父,徒儿想到一个题目,想考考义妁师妹。”
      郑无空允许了蔡之仁的提议。义妁没有紧张,其他人倒紧张起来,特别是郑成议,他知道蔡之仁不是什么善类,肯定要出什么生僻的题目,故意为难义妁。
      “在胃经上有一个穴位,被历代医家推崇备至,称它为长寿第一要穴。敢问义妁师妹,你可知这是什么穴,在哪个位置?”
      蔡之仁神气活现,暗想,这是书上没有的东西,这下看你如何回答!
      义妁还以为是什么难题,不料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题目了,从小到大,她几乎天天都听父亲在说这个穴位的重要性。义妁脱口而出:“它叫足三里,在膝盖往下三寸处。”
      这下蔡之仁傻了眼,情急中追问道:“你能说出这个穴位有什么功效吗?”
      “足三里是胃经的合穴,按揉此穴可以缓解胃痛,可以消除胃肠里的浊气,对消渴、痛风、宿醉都有特别的疗效,凡是与胃有关的疾病它都可以治疗。”
      义妁精彩的回答让所有的人啧啧称赞,郑成议忍不住为义妁鼓起掌来。
      蔡之仁无话可说,只觉得脸面丢尽,嘴上说服了,可心里却憋了一肚子气。

      第四章杂工

      “义妁,快去把药端给病患!”
      “义妁,快去山上捡些柴禾来!”
      “义妁,快来生火!”
      “还杵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
      义妁已经成为郑无空的第一位女徒弟,这在医馆前所未有,在扶风也前所未有,可义妁的朋友还没来得及向她祝贺,义妁又陷入了更加窘迫艰难的境地,这些原打算向义妁祝贺的人也就只剩下扼腕与叹息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郑无空把安排义妁差事的任务交给了蔡之仁,蔡之仁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义妁在师父的考验中出色的表现让蔡之仁感到威胁,尤其是当义妁响亮地回答出他的提问时,他更是怨恨不已,现在师父正好给了他报一箭之仇的机会。
      义妁的医术有目共睹,医馆里的人无不认为师父起码会派给义妁采药或者煎药的差事,不料蔡之仁却让义妁当了一名低贱的杂工,而且是医馆里任何一个职务比她高的人都可以随便使唤的杂工。
      所谓杂工,就是什么都得干。采药夫虎生、龙生成了蔡之仁的帮凶,蔡之仁交待他们使唤义妁的时候不要留任何情面。于是,每天早晨,从义妁刚跨进医馆的门口开始,整个医馆就只看见义妁一个人跑来跑去的身影。医馆里的活被义妁一个人干了,挑水,处理药草,煎药,打扫病舍,砍柴,甚至还被派去与女佣一同盥洗病患污秽的衣物。一天下来,义妁晕头转向,汗流浃背,腰酸背疼,骨头快散了架似的。这还不算,即使按时完成了任务,义妁也要受到蔡之仁、虎生、龙生之流的冷眼、嘲弄、辱骂,如果出了错或者稍微怠慢了一点,还要受到更加严厉的惩罚。
      “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整天目睹义妁被当马当牛当骡子使唤来使唤去,杨怀三心里酸酸的,可是他有心帮她,却没那个能力和胆量,他也要看蔡之仁的脸色行事,在蔡之仁面前他也要低头哈腰,只是偶尔在蔡之仁离去的时候,朝他的背影吐一口唾沫,以发泄心中积聚的怨气。
      面对这一切,义妁也曾心灰意冷,也曾偷偷地流泪,当她背着一捆柴禾回到医馆,蔡之仁却柴禾扔到了门外,说柴禾不够干燥,要她重新去捡时,那一刻,就在一念之间,她好想一扭头就走,再也不回这个医馆。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的愿望,想到父亲的时候,她咬紧牙关,挺住了。直到现在她才明白父亲在世的时候极力阻止她学习医术的原因。
      渐渐的,义妁坦然地接受了这一切,她曾经对常融大人说过,既然她选择了这条道路,她就要勇敢地走下去,绝不回头。她像一块钢,越被敲打,变得越坚韧。
      “义妁啊,我早就说过郑无空这个老家伙没有人性,现在你做了他的徒弟有什么用?他根本没把你当人看!我说姑娘,你咋就不听大婶一句,辞了算了,跟我干,给大户人家做做针线活,多自在多轻松!”
      面对白大婶好几次这样的劝说,义妁依然是一副谦卑的笑:“大婶,小女没事的,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那个冷酷无情的老头说好话!唉,真不知道你长了个什么样的脑袋,还好你不是我家闺女,那样我早就被你气死了!”
      “义妁,出来!”一声断喝,打断了义妁的回忆。义妁此刻正在药房里煎药,听到叫声,赶紧跑了出来,一看又是蔡之仁,不知道这回又要使出什么样的法子折磨她了。
      “蔡师兄,请问您有何吩咐?”
      “快去挑一担水来!”蔡之仁命令道,口气像吃了火药似的。
      “挑水这样的重活本应该由男人去做,不是吗?”杨怀三忍不住插嘴道。
      竟然有下人敢挑战他的权威,蔡之仁正要发作,义妁赶紧圆场:“没事的,小女可以的,我这就去!”说着,跑到水房,拿起扁担和木桶,匆匆出发了。
      这是义妁第一次挑水,她不知道井水在何方,只得一边走一边打听。
      “请问,最近的井水在哪里?”
      义妁拦住一位须发飘然的老者,焦急地问。
      “井水啊,往前走有一个路口,往右拐,一直走,走到路的尽头就可以看到一口大井了。”
      “大概有多远的路程?”
      “七八里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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