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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如雪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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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如雪身上。
她忽地一下坐了起来,“咦!如雪。你,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来看我的吗?”
“姑娘好记性,竟还记得奴婢的名字。”
“什么姑娘,奴婢的,我叫你如雪姐姐好吗?”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位如雪特别的可亲。自己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对如雪有好感,还是对栖凤宫有好感?
黎朗见吉蓝儿只一会儿功夫就醒来了,而且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连日来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黎夫人也是开心的很,这几日的相处,她早已把她当亲闺女般看待了。“蓝儿,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几天吗?你病了,这位如雪姑娘是来帮你看病的。”
“病了!”吉蓝儿莫名其妙地说。自己是神族的公主怎么可能生病呢?她征询地看了看黎朗,黎朗微笑着点点头。
怎么回事,难道在凡间呆久了,也染上了烟火气?她依稀只记得似乎自己做了个古怪的梦。去了一个不知名的所在,见了一些不认识的人,还听到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他细一想却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正沉思着,却听如雪说道:“好了,既然妹妹的病已无碍,那我也该告辞了。”
“为什么这么快就走,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呢。”吉蓝儿急急地拉住如雪的手说。
“你要谢的人可不是我呢。”如雪笑着说。
“那是……”谁字还没出口,便即明白。不禁想起了花灯会上那个妖娆神秘的男子来。如雪的到来那定是奉了他的命令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病了,难道他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吗?一想至此,也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面上一热,便忍住了后面的话。
她偷偷地瞥了一眼黎朗和黎漠,见他们的脸上也是一幅了然的样子,显然也早已猜到是谁了。
“姑娘冰雪聪明,自是能猜到他是谁了。”如雪眼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我,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吉蓝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主人的名讳,做奴婢的不方便说,他日妹妹自然会知晓的。”如雪拍了拍吉蓝儿的手,见她神情间有些不舍,便宽慰她道“妹妹放心,主人不是已经邀请你到栖凤宫做客了吗?到那时,我们就会在栖凤宫见面了。”
顿了顿,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吉蓝儿,“对了,这是主人叫我转交给妹妹的东西。”
吉蓝儿接过一看,是一颗乌黑的珠子,温润圆滑,触手处竟有一丝冰凉的气息缓缓传入体内,心中竟是说不出的舒畅。
黎朗一眼便认出,这是那个男子挂在扇子上的配饰。
“这是什么?”吉蓝儿问道。
“主人说,此珠叫无忧珠。配戴此珠能去病避邪,妹妹可要好生收着。”如雪道。
“可是,我……”吉蓝儿欲待推辞,她在神族呆了这么久,又怎会看不出此珠的不凡。但是如此贵重之物,自己怎么能随便地收下,况且,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妹妹就不要推辞了。不然我怎么回去交差呢?你若不收,便自己当面还了回去吧。”如雪笑着说完,便向黎夫人等告辞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阿弥陀佛,总算是有惊无险。蓝儿,这回你可是吓坏老身了。”黎夫人无限怜爱的拉起了吉蓝儿的手。
“对不起。蓝儿劳夫人费心了。”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病的怎样,但是看到黎夫人慈爱的面容,心中一暖,不禁想起了神后。虽然才离开这么几天(在天庭应该是一小会儿吧),可是心中竟是有些挂念了起来。
“傻孩子,客气什么。”
黎夫人轻轻地拍了拍吉蓝儿的手,见她双眼微微发怔,还以为是大病初愈伤了神。便转身对屋里的人说:“好了,蓝儿身子刚好,说了这半天的话怕也累了。我看我们先出去,让她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黎朗他们点点头,都退出了房间。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吉蓝儿摊开手掌,伸出两根春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捏起了手中那颗无忧珠。珠上有个细孔,日光穿过珠身,使这珠子变得有些透明起来,颜色也淡了许多,竟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紫色。
这原是他串在扇柄上的,应该是他心爱之物吧。却为何要送给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吉蓝儿怔怔地出神着,想着那人的神秘,想着那份莫名的熟悉的感觉。
“小姐。”小菊不知何时弱弱地站在了床前。
“小菊,吓了我一跳。你怎么了?”见她眼睛红肿,吉蓝儿不解地问道。
“我,我以为小姐……”小菊说着嘴一扁,又要哭出声来。
“怎么了,难道我真的病的很重吗?”吉蓝儿指了指凳子让她坐下。
“嗯。你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你一直发着高烧,又昏迷不醒,喝药也无济于事。要不是如雪姐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若是你……我便随了小姐而去了。”小菊哽咽着说。
吉蓝儿扑哧一声笑了,“你便随我去哪里?去见阎王吗?”
“人家都担心死了,小姐你,你还取笑人家。”小菊嘟起了小嘴。这几天她真是担心的够怆了。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吉蓝儿笑着道。几天相处下来,两人之间早已是亲如姐妹了。
“是啊,现在好了,有了这颗珠子,小姐便不会有事了。”小菊破啼为笑,指了指吉蓝儿手中的无忧珠道。
吉蓝儿低头看了看无忧珠,说:“一会儿你找根绳子把它穿起来吧。”
不一会儿,小菊便用一根红绳子把珠子串了起来。
吉蓝儿把它挂在脖子上,只觉得阵阵清爽从心口处传来,又似乎有一种温暖在心头漫延着。
“为什么我的病他能治好呢?”她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对小菊说。
“因为他是栖凤宫的人啊!”小菊理所当然地说,这栖凤宫在她心目中似乎是神圣的不得了的。
吉蓝儿悠悠地叹了口气,对这个栖凤宫她是越来越好奇了。自己到人间本就是为了玩,可是黎家对她的这份情也让她一时开不了口道别,虽是莫名地来,但总不能莫名地走吧。
“小姐,你在想什么?”小菊见她又是叹气又是发呆的,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对了,小菊,黎大哥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上哪玩了?”
“对不起,小姐。我……”小菊难为情地说,虽然她是黎家的仆人,可是,在她心里似乎吉蓝儿才是她的主人了。
吉蓝儿笑着摆摆手,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反正你不说我也要自己说的,咱们闯了祸,总得给他们一个交待吧。况且……”
她忽然想到那个九歌还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造访,自己得先跟黎朗他们透个底,不然到时可要露马脚了。
一想至此,她马上从床上跳了起来,冲着愣在那儿摸不着头脑的小菊喊道:“小菊,快帮我梳洗,我要去见黎大哥。”
西沉的落日透过窗子把一缕余辉斜斜地投射在书房的地上,一身白色衣裙的吉蓝儿俏生生地立在那片光影中。空气中有细细的飞尘在那片光线中浮动,远看着竟像是盈绕在她的周身的一缕缕烟雾。她微仰着头,有半边脸颊迎上了那道斜阳,如玉的肌肤被桔色的斜阳染上一层淡淡的暖色,使她那如天人的清丽中揉入了一丝平和的气息,似乎这样才让她的美丽有了一丝丝的真实。
黎朗轻咳一声收回了目光,微敛心神才能抑制住自己砰然的心跳。半晌才缓缓地说:“说完了?”
吉蓝儿点点头,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黎朗。见他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一时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
“看来黎府以后又要多一门亲戚了。”黎朗似笑非笑地看着吉蓝儿,“那我以后该如何称呼表弟的大名呢?”
“咳,咳。就叫吉蓝好了。”吉蓝儿不好意思地假装咳嗽着说。
她见黎朗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擅自作主有些不悦,忙又接口道:“对不起,都怪我一时信口开河,说自己是黎将军的外甥,才会惹下九歌这个麻烦。听说他还是什么皇亲国戚,万一他哪天真的来黎府一探虚实,多少对黎府的声誉有些不利。所以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这样以后对证起来也不至令他对黎府生疑。”
吉蓝儿顿了顿,心想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干脆自己也早点提出离开吧,终归要有这么一天的。
“黎大哥,这些日子多亏你们的照顾,把我当成一家人一般,但是我却总是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我想我还是早些离开吧。”
黎朗心一跳,有些措手不及地说:“走?”
吉蓝儿调皮一笑道:“我既是路过这儿,迟早是要走的,早走还不是少帮你惹祸。”
黎朗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喃喃地说着“是啊,迟早是要走的。”但在他心里却是怎样的不舍啊。从莫姥山中初见她的那一刻起,他的眼中便似乎再也不可能没有她。虽然花灯会上的那个男子让他觉得自己与她之间有一种无形的距离,他仍然不自觉地将她视若成生命的一部分。如今突然听吉蓝儿提到要走,只觉得胸口堵的慌,郁闷至及。自己终究是留她不住的。
吉蓝儿见他脸色忽然变得难看,也知道是自己突然提出离开有些唐突。毕竟这么多天的相处,她也是十分不舍的。
“虽说是要走,可也不会那么快啦。黎夫人那儿,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开口呢,所以我可能还要打扰个三五日的……”
却听黎朗强笑着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她对自己的告别就是如此的自然吗?
“那明天我们去‘醉仙楼’吧,就要走了,我还想再尝一尝那儿的‘清蒸鲈鱼’呢。”吉蓝儿想缓和一下气氛笑着道。
黎朗点点头,却不再说什么。
最后一丝余晖也从房间抽走了,书房里变得有些昏暗。气氛相当压抑,吉蓝儿见黎朗不再说什么,便告辞着出来,一时心情也变得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