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阅读未来*续貂》潇湘疏影

31、巴希达的秘密-3

　　“呼……”，德拉科瘫倒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谢天谢地，你们逃走了。”罗恩目光呆滞，心有余悸的说道。
　　哈利躺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弹，这样的阅读体验简直让他心力交瘁。
　　“侥幸！侥幸！”穆迪咣咣砸地，挥舞着魔杖，“你不会每次都恰好逃走！太鲁莽了——！早晚吃大亏！”
　　“好了疯眼汉，”卢平疲惫的说道，“先放过这次吧。”
　　哈利心情低落，他搞砸了事情，伏地魔想到他回去戈德里克山谷了。他刚好栽进陷阱。不仅没有得到任何线索，还连累赫敏受伤，差点遇上伏地魔本人。
　　麦格教授一挥魔杖，每个人面前都出现了一杯饮料，大家迫切的需要喝点东西压压惊。
　　“你说”，罗恩喝下一口饮料之后，开口道，他声音不大，但是大家都能够听到。“巴希达巴沙特是不是已经……”
　　罗恩没有说下去，大家都明白了，哈利看向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他们两个脸色都很不好。
　　赫敏轻轻摇了摇头。哈利和罗恩叹了一口气。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了，终于邓布利多发话：“如果你们觉得可以开始了的话，那么读完这一章，我想是时候休息了。”
　　德拉科拿起石板，清了清嗓子，读道：

　　【这时哈利的伤疤炸裂了，他是伏地魔，疾步奔过臭烘烘的卧室，细长苍白的手指抓着窗台。他看到那秃顶男人和小女人旋转着消失，他狂怒地高喊，他的喊声与那女孩的混在一起，回荡在黑暗的花园中，盖过了教堂传来的圣诞节钟声……】

　　德拉科抬头，震惊的看着哈利。
　　“啊！”赫敏短促的尖叫了一声。
　　金斯莱理智的分析道：“哈利进入了伏地魔的视角。你们逃脱了。”
　　饶是哈利本人好好的坐在这里，也不由得感到心惊肉跳，伏地魔的视角读起来让人格外惊恐。

　　【他的喊声是哈利的喊声，他的痛苦是哈利的痛苦……竟然会发生在这儿，已经发生过一次的地方……这儿，能看到那所房子，他曾在那里尝到了死亡的滋味……死亡……那痛苦如此可怕；从自己的身体中撕裂出来……可是，如果他没有身体，为什么头会痛得这么厉害，如果他死了，为什么还会觉得不堪忍受，痛苦不是会随死亡而消失吗，难道没有……】

　　“什么玩意儿？这是伏地魔的——碎碎念？”小天狼星嫌弃的说道。
　　唐克斯因为他的话打了一个激灵。

　　【夜晚潮湿多风，两个打扮成南瓜的小孩摇摇摆摆走过广场，商店橱窗上爬满了纸蜘蛛，都是些俗气的麻瓜饰品，装点着一个他们并不相信的世界……他飘然而行，怀着他在这种场合总是油然而生的那种目的感、权力感和正确感……不是愤怒……那是比他软弱的灵魂才有的……而是胜利，是的……他一直等着这一刻，盼着这一刻……】

　　沉默在发酵，哈利一时之间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斯内普警惕的盯着石板，邓布利多若有所思的坐直了身体。
　　穆迪手里摩挲这魔杖。
　　哈利转头看到罗恩同样凝重迷惑的神情。

　　【“化装得很漂亮，先生！”
　　一个小男孩跑过来朝斗篷兜帽下一看，笑容迟疑起来，恐惧笼罩了涂着油彩的面孔。那孩子转身跑开……袍子下他的手抓住了魔杖……只要稍稍一动，那孩子就再也跑不到妈妈那儿了……但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必要……】

　　赫敏轻轻捂住嘴，然后放下，说道：“他没有杀他？”
　　“他说没有必要，”弗雷德皱着眉头说道。
　　哈利有些迷惑，按理说伏地魔此时应当是愤怒无比的才对。

　　【他走在一条新的、更加昏暗的街道上，目的地终于出现在眼前，赤胆忠心咒已经破了，但他们还不知道……他发出的声音比路面上滑动的枯叶还轻，悄悄走到黑乎乎的树篱前，向里面望去……】

　　吱呀一声椅子在地上划出尖利的一道声音，小天狼星和斯内普同时转过头去盯着哈利。
　　哈利腾得坐直身体，用沙哑空洞的声音说道：“是那一天。”
　　他对上邓布利多包含痛楚和怜悯的双眼，他直直的看着他双眼酸涩，胸中发堵。
　　大多数人，立刻就明白了。罗恩震惊的看向他，赫敏一只手捂住嘴。卢平睁着圆圆的眼睛，目光空洞，直视前方。
　　格林德沃，纳威和德拉科稍稍慢了一拍，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众人。
　　德拉科低头看了看石板，突然明白了什么，颤抖的开口读道：

　　【他们没有拉上窗帘，他清楚地看到他们正在小小的客厅里，高个子、戴眼睛的黑发男子，在用魔杖喷出一阵阵彩色的烟雾，逗那穿蓝睡衣的黑发小男孩开心。那孩子咯咯地笑着去抓烟雾，捏在小拳头里……】

　　“是詹姆！”小天狼星轻轻的说道，他颤抖着把杯子放下，那一声脆响简直要敲在众人心里。
　　哈利回过神来，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父亲，又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开始在脑海里勾勒他的模样。
　　罗恩试探的碰了碰哈利的衣角，被赫敏制止了。
　　双胞胎面面相觑不敢说话。韦斯莱夫人关切的看着哈利。
　　卢平浑身僵硬，唐克斯担忧的握住他的手。
　　穆迪停止了刚才的哼哼唧唧，他身边的麦格教授盯着地面。
　　德拉科看到斯内普左手在袍子里颤抖，不安的拿起石板，轻声读道：

　　【一扇门开了，母亲走进来，说着他听不到的话，她那深红色的长发垂在脸旁。父亲把儿子抱起来交给母亲，然后把魔杖扔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

　　他又停下了，身旁的黑袍男人整个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抖。
　　空间里寂静到能听到自己细细的耳鸣。
　　“哈利？”罗恩不安的叫了一声。
　　哈利转过头，仍然面无表明。他已经过了哭鼻子的年纪了，更何况他从来没有软弱过。但是从伏地魔的视角看要远远比回忆更让他感到一股锥心的疼痛。
　　他的声音在嗓子里咕噜了一圈，在冒出嗓子之前，泪水毫无征兆的滚落，湮灭了所有话语。他的父母也曾这样满含爱意的拥抱他。
　　卢平替他开口了，“莉莉。”简单两个字，像是打开了开关，空间里想起此起彼伏的小声抽泣，赫敏，卢娜，唐克斯，韦斯莱夫人还有麦格教授，男孩子也湿润了眼圈。
　　罗恩给他递上了一方手帕。

　　【大门轻轻一响，被他推开了，但詹姆。波特没有听到。苍白的手从斗篷下抽出魔杖，指着房门，它砰然打开。
　　他跨过门槛时，詹姆冲进门厅，真轻松，太轻松了，詹姆甚至没有捡起魔杖……
　　“莉莉，带着哈利快走！是他！快走！跑！我来挡住他——”】

　　“停下！”哈利吼道，“不要读了！”他沙哑的喊道。他不要在众人面前再回顾一次最痛苦的记忆。它是如此清晰，每一个细节在梦中都难以忘记。
　　小天狼星冲过来住摁哈利，“哈利！哈利！”他坐在扶手上，一首扶着他的肩，一手抓住他的手。哈利挣脱出来捂住耳朵，他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德拉科面色惨白，读道：

　　【挡住他，手中都没有魔杖！……他哈哈大笑，然后施出魔咒……
　　“阿瓦达索命！”
　　绿光充斥了狭窄的门厅，照亮了靠在墙边的婴儿车，楼梯栏杆像避雷针一样亮得刺眼，詹姆。波特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了下去……】

　　卢平倾身向前，双手紧紧抓住扶手，瞳孔中闪烁出狼一样的目光。
　　纳威脸色惨白摊在沙发里。罗恩手脚都软了。赫敏撇过头，脸深埋进发丝中紧紧地捂着嘴。
　　小天狼星的手紧紧掐着哈利，哈利感受不到丝毫疼痛却觉得难以呼吸。他低着头想要隔绝那些怜悯的目光。

　　【他听见她在楼上尖叫，无路可逃了，但只要她有点头脑，至少她自己是不用害怕的……他爬上楼梯，听到她试图用东西把自己挡起来，觉得有点好笑……她也没带魔杖……他们多么愚蠢，多么轻信啊，以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朋友，以为可以把武器丢掉哪怕是一小会儿……
　　他撞开门，懒洋洋地一挥魔杖，就把她匆忙堆在门后的椅子和箱子抛到一边……她站在那儿，怀里抱着那孩子。一看到他，她就把儿子放进身后的摇篮里，张开双臂，好像这有什么用似的，好像指望把孩子挡住，他就能转而选中她似的……】

　　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德拉科抬头撞见斯内普的双眼。震惊的发现它竟然是如此痛苦，远远不同于，看到布巴吉教授被绑。德拉科觉得下一秒那双眼睛里就会流出，黑色的泪水？
　　斯内普故意撇过头去，回避哈利的方向。邓布利多缓缓的看向他，眼里是无声的叹息。

　　【“别杀哈利，别杀哈利，求求你，别杀哈利！”
　　“闪开，愚蠢的女人……闪开……”】

　　嘭！什么东西被砸到地上。哈利猛然站起来，踢翻了椅子，他愤怒的吼道，“停下它，别读了——！”
　　“我没有办法——”德拉科用不一样的声音尖叫道，“跳不过去！”

　　【“别杀哈利，求求你，杀我吧，杀我吧——”
　　“我最后一次警告——”】

　　“住口！”哈利咆哮道，他泪水模糊了双眼，在脸上肆意。小天狼星紧紧摁住他，自己流泪满面，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声一声的叫着哈利。
　　赫敏尖叫道，她的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哈利不顾小天狼星的阻拦想要冲过去把石板摔开，罗恩在旁边架着他。
　　唐克斯紧紧抱着卢平，卢平泪流满面浑身颤抖，不知所觉。
　　德拉科求助一样看向斯内普，却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中已经充盈了泪水，他把脸向左转到极限，死死地盯住虚空。袍子已经被他扯出了一个口子。

　　【“别杀哈利，求求你……发发慈悲……发发慈悲……别杀哈利！别杀哈利！求求你——我什么都可以做——”
　　“闪开——闪开，女人——”】

　　德拉科把石板一翻扔到地上，尖叫道：“我不读了——！”
　　卢平和小天狼星的眼睛从石板上移开，就看到了斯内普的侧脸和紧绷颤抖的身体。
　　一时间没有人动弹，直到乔治小心的捡起石板，和弗雷德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到邓布利多缓缓点了头，才开始用他一贯用来玩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认真读道：

　　【他本来可以把她从摇篮旁推走，但斩尽杀绝似乎更保险一些……
　　绿光在房中闪过，她像她丈夫一样倒下。】

　　哈利喘着粗气埋进小天狼星的怀里，终于发出一声压抑的哭泣。
　　德拉科抬头，刚好看见斯内普眼角滑下一行细泪。他低下头，他神色复杂的看向哈利，猛然间顿悟了所有事情。

　　【……
　　“不……”
　　“哈利，没事，你没事！”
　　他俯身捡起那张破碎的照片，是他——那个不知名的小偷，他一直在找的那个小偷……
　　……
　　“我没法把魂器从你身上摘下来，”赫敏说，他知道她想转移话题，“它粘上了，粘在你的胸口。让你留下了一个印记，对不起，我不得不用了个切割咒才把它弄了下来。你还被蛇咬了，但我已经清洗了伤口，加了一些白鲜香精……”
　　他扯下身上汗湿的T恤，低头看去。心口上有一个鲜红的椭圆形，是挂坠盒烙下的痕迹。他还看到前臂上已经愈合一半的洞眼。
　　“你把魂器放哪儿了？”
　　“在我包里。我想我们应该把它收起来一段时间。”
　　……
　　“是你需要去睡觉。说了别见怪，你脸色真难看。我没事，我来放一会儿哨。我的魔杖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望着他。
　　“我的魔杖呢，赫敏？”
　　她咬着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哈利……”
　　“我的魔杖呢？”
　　她伸手到床边，捡起来递给了他。
　　冬青木和凤凰尾羽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一根脆弱的凤凰羽毛把两截维系在一起，木头已经完全断裂了。哈利把它捧到手中，好像捧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生命一样。他无法思考，脑子里一片慌乱和恐惧。然后他把魔杖递给了赫敏。
　　“修好它，求求你。”
　　……
　　赫敏的魔杖歪了一下，但没有脱手。这无力的尝试已经让哈利的魔杖不能承受，又断成两截。他看着它，吓呆了，不能理解眼前的情景……这根身经百战的魔杖……】
　　乔治停了下来，担忧的看向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