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123》祈祭

5、糖画

　　又是一个太阳高照的大晴天。黄清宴再一次长时间性的站在了舒珞琬的院子门口。舒珞琬不想理会，上回的事情一次就够了，还是不要再出去了。本着这样想法，舒珞琬不去理他，回了书房，想让他知难而退。

　　但是舒珞琬显然低估了黄清宴的耐心。

　　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舒珞琬就在书房看书，黄清宴就在外面看着她，目光灼灼，让人难以忽视。舒珞琬本来想直接回卧房，但是干晾着人又不合礼，一时间想埋怨一下为什么书房的桌子要靠着窗。

　　懊恼的起身，开门，“黄副官可真闲。”已经开始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了。红梢刚把厨房里做的热点心端过来，不知所措的看着这两个“遥相对峙”的人，轻声道了句大小姐。

　　舒珞琬这时反应过来刚才的自己有多么幼稚，“黄副官有什么事吗？”

　　“大小姐这些天又是在小院子里待着没有出去？”黄清宴反问道。不知道他有在卖什么关子打什么把戏，点头，“我身体弱，还是安静点好啊。”

　　“安静点养病是没问题，但是大小姐，病已经好了就得多锻炼。多走动走动，也有益于身体。”黄清宴说话一套一套的，舒珞琬无法，“所以黄副官这次是想做什么？”

　　“就是觉得，大小姐整天闷在屋子里，担心太无聊。所以，大小姐赏个脸，再出去逛逛？”黄清宴麻利的说道。

　　舒珞琬说道，“我和聆韵去过了。”

　　黄清宴：“不一样，大小姐赏个光，带你去看看那些更有意思的去。摊贩们卖的糖画一类的，大小姐可没见过啊。”觉得不够打动大小姐，于是卖惨，打情怀牌，“我，也就是想让大小姐多见见不一样的景象，高兴高兴，身体万一就能好点了呢。”

　　舒珞琬默了一会儿，“红梢，点心还热着吗？”

　　红梢连忙，“热着呢。”不用再多说，红梢连忙的就回屋去把点心摆到桌上。黄清宴以为这次没戏了，暗自失望，却不想大小姐下一句话就救他于煎熬之中，“黄副官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了，应该挺冷的。先在屋里暖和暖和吧，十点再出去。”

　　黄清宴眼睛亮了，在舒珞琬进屋之后，三步并作两步也跟着进去了。舒珞琬坐在桌子的一边，把装着点心的碟子向另一边推了推。

　　黄清宴摘掉帽子，红梢接了过去。他一坐下，迎面来的凉气让舒珞琬微微颤了颤，黄清宴赶紧又站起来，“大小姐，刚在外面站了会儿，我身上寒气重，在屋里站站就行了。”

　　舒珞琬也跟着站起来，“你要是站着，我也要站着。哪有我在这儿坐着你站着的，主随客便。”淡淡道，“黄副官自个儿看着办吧。”说完之后，清亮的眼神瞥着他，言下之意，想让我坐着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也坐下。

　　黄清宴心里一愣，大小姐在这方面倒是较真的可以，“得，我坐下还不行吗，大小姐你赶紧坐回去。”舒珞琬这才又坐了回去，刚才这阵儿功夫，寒气又散了不少，坐下之后黄清宴也觉得身子暖和了不少。

　　再加上入嘴的带着丝丝甜味的奶羹，身心俱暖。

　　等暖和过来了，黄清宴也非常较真的盯着拿出来的怀表看。让舒珞琬又好气又好笑，“我既然已经答应了黄副官，也就不会在作出违约这种事情来，黄副官可以放心，不用这么……一直盯着你的怀表看。”

　　黄清宴自然地把怀表放回口袋，“我当然知道大小姐不会失约，就是想多看会儿表。”“黄副官多看一会儿还能让表走的更快不成？”舒珞琬刺了一句。

　　“万一就快点了呢。”黄清宴回了一声。

　　到了十点，黄清宴站起来，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舒珞琬很想狠狠地敲黄清宴的脑子一顿，怎么一天到晚的净想着把她拽出去。但是也只能是想想，但是又觉得犯不着生气，情绪过了一会儿就平息下来，反而对黄清宴想要带她去的地方有了些好奇。

　　黄清宴神秘兮兮的带着他去了街角还要再偏一点的地方，那边多是一些卖小零嘴的摊子，摊贩们不少也上了年龄的。黄清宴抓住舒珞琬的手，把嘴靠近了她的耳朵，早春的天气还是挺冷的，说话时还能看见吐出的白气。

　　舒珞琬只觉得耳边一热乎，“这边人比较多，还有点乱，等会跟在我后面别丢了。”一时间，舒珞琬不知道该是恼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还是气他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了。把头向另一边缩了缩，点头算是同意。

　　细微的动作没有瞒过黄清宴的眼睛，引来他一阵的轻笑，这下真的是好好的瞪了他一眼，舒珞琬把头撇向一边不再去看他。

　　黄清宴自觉做的不地道，非常尽责的帮舒珞琬介绍这些寻常人家特有的小食，“高府里做这些小食的不多，高聆韵她不太喜欢这边的环境也不愿意多来，反倒省去了让我给她带东西的麻烦。”

　　黄清宴视线扫过了一处，“大小姐，要不要买个糖画？”

　　“糖画？”舒珞琬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是用糖做的画？”

　　“对，要不要去看看？”黄清宴问道。

　　“嗯。”舒珞琬还真是第一次来这种小街坊角，对好多东西都很好奇。糖画这种的，聆韵好像从来都没有给她看过呢。

　　黄清宴带着舒珞琬过去，卖糖画的老人手掌很大，因为寒气而显得有些干燥，一些地方皲裂起了麸皮，但是动作却不见丝毫僵硬，很快的就又做出了一根老虎的糖画插在了稻草做的架子上。

　　好端端的太阳被人挡住，老人眼皮一抬，“今儿个有空了？”随后又注意到黄清宴挡住了大半的姑娘的身影，眼睛顿时清明了大半，“怎么回事？”

　　黄清宴把舒珞琬带到前面来，不似平常，颇有点嘻嘻哈哈的意味，“孙老，大小姐第一次来这种小街角，照着她的样子做一个？”

　　老人闷哼，完全不搭理黄清宴，“你以为这是糖人？”随后又和气的问舒珞琬，“小闺女喜欢什么啊，老头子给你做。”

　　舒珞琬难得见到黄清宴吃瘪，更何况在高府上刚才被他摆了一道。心情舒爽，“我能要只兔子吗？”

　　“没问题。”老人笑呵呵的开始继续手上的动作，焦黄色的糖汁一点点的成了小木棍上的兔子，形象生动，惟妙惟肖。舒珞琬怀着小心又惊喜的态度在老人那里拿过了这只兔子，黄清宴在口袋里掏出了两块银圆。

　　舒珞琬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只兔子……这么贵吗？她又不是那种什么只知道花钱的纨绔，两块银圆能买多少东西她还是清楚的。一时间，手里的兔子不再那么可爱，反而被她握在手中的小木棍都开始烫手了起来。

　　黄清宴对着老人摇摇手，“孙老，走了。改天里再来看您。”

　　老人瞅了他一眼，继续做着糖画，“再来就去京郊吧。明天我就走了。”

　　黄清宴自然地揽着舒珞琬的肩膀，揶揄，“不做糖画了？”

　　老人骂道，“小兔崽子以后有本事别来了。”

　　“那哪成，”黄清宴带着舒珞琬一拐，来到了另一条街上，“孙老和我是旧识，这些年也帮了我不少，两块银圆算少的了，但是过了这个数孙老就不收了。”

　　这才算是解释了为什么一个糖画会卖两块银圆了。

　　两个人一同走在路上，黄清宴的手在大小姐反应过来之前就若无其事的收回去了，沿路上又给舒珞琬买了些其他的小零嘴，舒珞琬笑道，“他们和黄副官很熟啊。”

　　“还行吧，聆韵总是会让我给她捎点小玩意儿，时间长了就熟悉了。”黄清宴解释说。舒珞琬莞尔，“这倒是聆韵会做出来的事。”正走着，突然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男人弓着腰低着头的撞了过来，把舒珞琬直直的撞到了黄清宴的怀里，手中的糖画也掉到了地上。

　　那人就对着连说了两句对不起对不起就跑了，舒珞琬用手碰了碰大衣上的口袋，“钱包。”黄清宴想去追，但是舒珞琬变得惨白的脸让他止住了，这个不急于一时，肯定能查出来，“大小姐，你怎么了？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