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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蜡笔小新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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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上,两人并肩走着。
两人在准备从急诊科返回宿舍时,吴桐就提出一起吃晚餐的要求。任潞飞是明确拒绝的,跟你去吃饭?
抱歉,跟你不熟。
吴桐充分发挥了他不要脸加无赖的天赋,“哎呦呦,我剑突下疼,我有十二溃疡,中午都没吃饭,饿到现在……,”眉头紧锁,脸上表情痛苦。
但即便如此,也遮不住这个男孩清秀的面庞,灯光下任潞飞看着他长长的睫毛,瞬间她的脸有些发烫,看着他认真但尴尬的演技,男生的意图很明显,任潞飞突然不忍心拆穿他。
“那赶紧回去吃药,”任潞飞任性的回答道,她总是心口不一。
男生偷偷地瞄了对面的女生一眼,说道:“任医生,怎么能这么对你的病人,你不知道按时吃饭很重要吗?”
任潞飞:“打住,打住,你可不是我的患者。”
男生捂着肚子,委屈的说道,“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得陪患者做检查,你呢?就权当关心一下同学,只是陪我去喝个粥,粥铺很近的,你不也得吃晚饭吗?”
粥铺就在上次她们宿舍三人吃饭的地方,距离规培楼很近,顺路,老板为人憨厚、老实、诚信为本,主营早、晚餐。
任潞飞本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人,可是面前的这个是个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无赖,她不能跟着耍无赖吧,毕竟她不能跟无赖一般见识。男生耍无赖的原因,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任潞飞看着男生回答道:“喝粥可以,但我并不想看见你。”
男生上一秒仿佛一个痛经的女人,下一秒就是心房路放的模样,脸上开心的表情掩都掩不住,说道,“你吃晚饭就行,你说不见就不见!”
任潞飞端着餐盘在一个角落坐下,吴桐坐在别处,认真的摆弄着手里的食物,一旁放着他的餐盘,她看不清吴桐在摆弄什么,也懒得思考。现在好不容易有空闲的时间,门诊一天的,本想早些回去休息,宿舍有干粮随便塞进嘴里顶饿就行了。跟这个帅哥一起吃饭?他们的确不熟。
她看着面前的餐盘楞起了神,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又想起了是昨晚的梦,眼神逐渐黯淡起来,眼眶里有泪水一样的东西亮晶晶的,显得她的双眼越发的清澈,淡淡的眉毛就像掺了水的墨汁轻轻地描上去的,心底里的阴郁好像只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却触动了对面轻轻走过来男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任潞飞回神后便拿起筷子,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是吴桐吧!
男生穿着黑色的毛呢外套,脸上戴着一张A4纸做的面具,上面用黑色记号笔画着蜡笔小新般浓浓的眉毛,不过两只眼睛跟嘴巴的地方挖了3个正方形的孔,一本正经的坐在对面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喝粥。
任潞飞转身看着吴桐刚才的位置,人早已没了踪迹,一脸笑盈盈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生问道,“包子好吃吗?”仿佛刚刚那个眼神惆怅的人并不是她。
对面的“男生”回答道:“嗯,味道很好,”边说着边用筷子夹着一个包子送到嘴里一口,虽然男生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仍在A4纸上留下了几滴油渍。
任潞飞笑着说道,“不要这么幼稚了,赶紧好好吃饭吧。”
吴桐眼珠一转,从这张薄薄的纸里露出的眼睛一眨一眨,衬的他的睫毛格外的长,在灯光下散着微微的光晕,显得别样的好看。
吴桐问道,“你不是不想看见我?现在再跟你吃饭的人是蜡笔小新。”
那人用蜡笔小新的嗓音说道:“姐姐,你是吃包子是爱吃蘸醋还是不蘸醋的呢?”
任潞飞笑着答道:“蘸醋的呢!”
那人:“爱吃醋的女生!”
任潞飞笑着问道:“你怎么不安常理出牌,蜡笔小新会说:“好巧,我也是呢!””
那人:“好巧,我喜欢……”
那人:“的跟你一样。”
“你”字加了很明显的重音,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
空气中夹杂着有一些暧昧,任潞飞故作而言他的说道,“你可以把面具摘下来了,这里现在人来人往的,你不嫌回头率太高了……。”
“反正我摘了面具,回头率更高。” 男生看着任潞的反应嘴角上扬起来。
任潞飞:“……”
篮球场上两人安静的走着,“吴桐、吴桐,”吴桐听到喊声望向球篮的方向,发现一个篮球朝他们飞过来,吴桐深吸一口气,踮起脚尖,原地弹起,双手抱住即将砸向任潞飞脑袋上的球,三步跨到篮下,“蹭”地跳起来,腰挺直,把球投进了篮筐,很难说吴桐不是想在任潞飞面前秀自己的球技,完成了这个自认为帅气的动作,吴桐把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说道,“楚文韬,你这是砸人砸上瘾了吧!”
刚刚任潞飞已经做出了一个人求生本能的动作,双手抱着头,球被吴桐截走的瞬间,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任潞飞听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不知道是因为被刚刚突如其来的篮球吓了一跳,还是因为刚刚截球时灯光下好看的侧颜。
篮球场上偶尔传来一声蛐蛐的叫声,秋后的蚂蚱,明显后劲儿不足。天空月明星稀,几朵流动的云彩遮住了一半月光,任潞飞此时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
吴桐走过来说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
任潞飞点点头,疑问句似的说道:“朋友?”
“加上大帅,我们三个是一起长大的,”吴桐回答。
“嗯,真好,”任潞飞若有所思的说道。
电梯到达6楼的时候,任潞飞正要走出去,那句再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男生抢先了一句,“潞飞,我借你手机用一下。”
任潞飞疑惑的把手机递过去,吴桐在通讯录里留下自己的姓名跟手机号码,保存上去,拨了一个号码,在他自己的手机响了一声后挂断。
“你有事儿可以跟我打电话,”男生看着任潞飞说道。
任潞飞点点头,看着男生笑了一下,表示她知道了。
“我的意思是,你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你知道的,”男生挠头看着潞飞,有些害羞的说道。
任潞飞心头一颤,没有人告诉过她你没事也可以找我。
也许因为男生眼里的害羞跟认真。
任潞飞的内心是:为什么?我们不熟?我知道,知道什么?
然而任潞飞说:“好”。
手机通讯录里存着的“吴桐”,安安静静的躺在屏幕上,任潞飞默念这两个字,感觉心里软软的,淡墨色的双眉舒展,她把手机放在枕边微笑入眠。
周一的清晨总是异常的忙碌,不管是研究生还是本家医生都忙着查看患者近2天的检验、影像报告,急诊科的患者入院时本来就病情危、重、急,2天内发生任何变化都是可能的,虽然周末值班的患者遇到紧急情况会及时处理、周五交班的时候也会交待到。
但是作为患者的主管医生,这些变化还是需要做到心中有数儿,以方便及时调整治疗方案。在加上患者过来找主管医生咨询病情,办公室一时间闹哄哄的像菜市场。
任潞飞只听见耳边嗡嗡的声响,边看电脑,边回答患者的问题,旁边放着的豆浆连口都没打开,这个唾沫星子满脸飞的早上,实在吃不下吃东西。
期间还有患者出来询问的,“医生,我是的鲁任佳,帮我看看今天点几袋点滴?”
“几床?”任潞飞听着患者名字有些陌生,思考着以为是周末收到组内的新患者。
“急诊一病室,6床?”患者看着任潞飞说道。
“6床不是我们组的,找你们组的医生。”任潞飞看着电脑回答到。
“我们组医生是谁呀?我也没记住。”鲁任佳一脸无辜的盯着任潞飞的侧脸回答到,并不想放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他的医生。
来到急诊科一个多月,任潞飞已经习惯患者记不住主管医生的姓名了,毕竟在患者眼中他们都是穿着统一的白大褂,不容易区分,但是仍然会心里不舒服,能记住自己主管医生姓什么就不错了。
任潞飞不敢奢求更多了,毕竟很多患者朝着她们这些穿着白大褂的女研究生喊道:护士,护士,护士……。
虽然可以理解他们可能分辨不出医生、护士,但是总有种不被尊重的感觉。
“宋老师组的,去那边,”任潞飞在电脑上找到患者的名字,看了一眼,手指指着另一边说道。
“潞飞,陈曦呢?现在还没到,我打她电话关机。”闫医生问道。
任潞飞发现忙了大半个早晨,好像一直没有见到陈曦的影子,摇头说道,“不知道。”
旁边赵主任在呼喊开始查房,周一的查房匆匆忙忙的,查房过程中小讲课的时间都没有,查房后小伙伴又开始下医嘱,韩一茗暂时接管陈曦的患者,任潞飞打开那杯凉了的豆浆喝了两口。
午间休息的时候,任潞飞打陈曦的手机仍然关机,两人第一次见面分开的时候,任潞飞记得陈曦在哪个宿舍,她走到陈曦的宿舍门口,跟她的宿舍间隔3个宿舍,开门的是一个长发的女生,任潞飞表明了来意。
“陈……?陈曦?哦,你说陈曦吧,她经常不在宿舍,上周五到今天都没回来过。”长发女生回答道。
“你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吗?”任潞飞问道。
“不知道,她经常不回来。”女生有些冷漠的回答,似乎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下午上班的时候仍没有见到陈曦的身影,任潞飞想起周五晚上陈曦跟她打电话时压抑着的、伤心的声音,有些担心,她打开通讯录,编辑一条信息:去你宿舍也没有找到你,怎么了?大家都很担心你,看到信息速回电话。然后点了发送。
晚上9点钟,闫羽飞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陈曦刚刚给我打电话了,家里有事儿,请假两周,找到人了,大家不要担心了。
任潞飞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并没有任何的电话、短信,但是既然是闫老师说的,那就肯定错不了,找到人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