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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是贾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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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大雪纷飞,屋子里也冷得能滴水成冰,琮哥儿把自个拧巴拧巴塞进被窝,抖啊抖,把脑子都抖成了脑花。
穿到红楼世界也就算了,竟然穿成个荣国府的庶子贾琮,小可怜样的人物,怎么看怎么不适合他这个娇惯身子。
你说一个崇拜科学拯救世界的物理学大佬怎么就穿越了呢?自个立的flag简直想抽死曾经无知的他,还有那该死的岳老头,说什么论红楼的一百种富强方案,瞅把他给害得!
这天冷啊!冷得手指都僵硬了!想想在哈尔滨没有暖气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琮哥儿一点都不愿动弹,骂骂咧咧都没啥好话,连最爱的研究都放在一边不提,别看他曾经是个大佬,但也不妨碍他同样是个哔哔哔的小孩脾性。
刘嬷嬷掀开门帘走进屋,扫扫身上的雪花瞅眼内屋。
“哥儿,这都日上三竿了,别再赖着了,前头大太太特意嘱咐过,你得多读些书才成。”
贾琮不动,依旧缩着抖。
刘嬷嬷走到床边,见他这么抖,眉头一蹙,“哥儿怎抖成这样,屋里怎得连个炭盆都没点?守夜的丫头呢,竟是跑没了影,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拔了那起子贱货的皮!”
上了些年纪的刘嬷嬷明显更年期已到,叉腰怒骂活脱脱泼妇骂街,只可惜那两丫头明显跑其他地儿去玩了,压根不在附近。
刘嬷嬷骂了会儿,见琮哥儿还抖着,赶紧就取了衣裳来。
“哥儿起吧,现下这被子也不干爽,你又没用过早饭,睡着反倒冷,这衣裳昨儿我让沐儿好生烤过,穿着定然蓬松舒坦,嬷嬷我给你取膳去,起了身就能吃上口热乎的。”
贾琮揉揉空荡荡的肚子,深深叹口气,这悲催的人生啊,能不能好了!
衣裳够厚,穿得跟个球似的,不过六岁的娃艰难得活动手脚,披上个半旧不新的厚绒毯子歪在榻上继续抖。
刘嬷嬷去了足有一刻钟,才骂骂咧咧提着个食盒进了屋,另一手还拿着个装碳的小桶。
“那起子贱人,就给咱哥儿这么点碳,还尽是些不得用的,回头定告了大太太去。”
刘嬷嬷骂骂咧咧的也不指望人回应,摆好粥点又自去烧火煮水,虽说碳不够好,瞅着是有些烟,却也好过没得用。
贾琮一口喝掉温温的粥,跳下榻取来一叠已写过字的废纸,三两下用剩余的米粒黏出了个烟囱来,顺道在门边的窗户纸上捅个洞。
刘嬷嬷一见这,气得赶紧跑来,“我的小祖宗,戳这么个洞你是不想活了?还有这些个大字,不是前几日太太让抄的佛经吗?要让太太知道你拿佛经这样干,有你好瞧的。”
说罢,就要揉巴揉巴拿去扔了。
“唉,有用呢!”
贾琮一把抢过来,宝贝一样塞进那洞里,再拿几张纸把缺口都捂严实了,一个简陋的烟囱就做好了,“嬷嬷,把炭盆端过来,我瞅着大小应该差不离。”
刘嬷嬷惊奇得很,相当配合把炭盆取来,连带着上头挂水壶的支架也放在上头,贾琮一套而入,在炭盆上抹一圈米汁,黏上烟囱后,烧出来的烟七七八八都送到外头去了,余下点烟气也就不打紧了。
“哟,小祖宗还有这能耐呢,字写得鸡爪子似的,看不出竟是个手巧的。”
贾琮:“……”
“这玩意儿端得是好用,一点不碍着我取热水,我就说哥儿是个聪明的,往后分家单过,单靠这点手艺都能过得圆满了。”
刘嬷嬷这是真笑得开怀,看着那带字的烟囱就跟看着金子一样。
贾琮不想说话,只想安安静静坐会儿思考人生。
来了这里,大概也有五六天了,愣是前后没见着几个人,他乳母刘嬷嬷还算是个爽利管事的,另外两小丫头简直成天瞅不见,回来就跟刘嬷嬷吵架,年纪小嗓音还尖细,开嘴就闹得耳朵疼。
贾琮这生活废材上辈子也过得奢侈,研究时有三四个助理跟着,平时生活助理也常跟着两三个,虽达不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歹不愁吃穿不用干活,日子清闲体面又有趣,哪像现在,连杯热水都喝不上。
要不是条件不够,弄个热水器啥得他也是能干的。
所以说,他还得争争宠赚点小钱花才行。
听刘嬷嬷说,他这琮三爷比环三爷是小了那么几个月的,原是冬日里生的,香姨娘生他时难产,后事是定要赶在年前给办了的,结果姨娘母家拿乔,硬讹去百两银子,还把葬礼弄得乌糟糟的,他这个琮三爷在荣国府日子可不难过。
刘嬷嬷从来都不搭理姨娘母家的人,平常轻易也不来往,只当没这么个舅家在。
对此贾琮没什么意见,能甩开极品亲戚,那定然不能当圣父的。
再说那被誉为第一渣男的宝二爷,如今正好八岁,比他大两岁,林妹妹也是今年开春才到得贾府,算算近有一年了。
府上婆子丫头堆里,已经到处在传林姑娘尖酸刻薄小气,是个来打秋风的姑娘,他屋里那两丫头都深以为然,不过刘嬷嬷对她感官还好,盖因为林姑娘对他这个三爷一视同仁,不看低还能帮着教导功课,比旁人好太多了。
既然准备争宠,那定然要找准目标和筹码的,最方便的应该是大老爷,有钱又任性,但想想他一个庶子,太过出挑压过了嫡子反倒容易被打压,贾琮想想还是准备投靠生不出孩子的大太太。
大太太如今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在他那个时候高龄产妇都不容易做,如今更是难做,死可生儿子的心想来也就这几年的事,给她做儿子不亏,就是缺点银子需要先把这个赚来。
大太太手上还是有两三个铺面的,就是不会经营,娘家虽然愈发没落了,倒还有两兄弟可以帮衬,听闻这些年也没欠赌债纳小妾,瞅着像是安分人。
唯一不便利的,就是他才六岁的年龄,做什么说什么都没人信,最好也别太引人注目,省得被人说成妖怪。
想来想去,还是花个花样做个花露比较妥帖,宝二爷不还做胭脂膏子吗?他虽然是个搞物理的,化学材料也懂得蛮多,见过的世面自然不少,若是能穿成贾琏,没准还能试试岳老头那个富强的一百种方法。
如此一来,就难免要糟蹋花园里那些花了,冬日里开得花也不少,随便扯扯都能有好些,就是回来得挨顿骂。
刘嬷嬷见琮哥儿安安静静坐在榻上喝水,难得没再开口念叨,拿着块厚绒做着披风。
天冷了,小孩儿容易冻着,出门不披个披风会被人看不起的,所以说,还是面子问题,她们大房能有几个有体面的。
没坐多少会儿,贾琮兴冲冲跑出去,刘嬷嬷一个错眼,人就没了影。
“唉,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去那儿啊!”
一路飞奔到东院的花园,那处原本是连通荣国府正院和东院的所在,如今被大老爷立了堵墙,不过花还是有的,模样不算太周正倒也无妨。
反正来这儿的人很少,连看顾的花农都不见踪影,趁着大雪天摘花摘得欢快,琮哥儿一朵一把愣是辣手摧花出股干净利落来。
取回一兜的花,回到院子逃不过刘嬷嬷一顿数落,“哥儿你怎么就这么闹腾,东院就剩这么点花也被你给糊弄了,回头看大太太不捶你。”
“她才不来捶我呢,反正那处花园谁也不想去,给我玩儿又有何干系,难不成我一个哥儿摘几朵花都不成。”
琮哥儿翻了个白眼,“嬷嬷快别念叨了,给我那个盆来,我试试能不能做出花露来,前阵子瞧见宝二哥那处得了几瓶宝贝花露,显摆的各个都知道。”
“花露是金贵东西,哪能简单就做出来,再说了,即便做得出来,要耗费那么多花儿朵儿才做出那么点儿也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