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黑化日常（重生）》温时楠

24、第二十四章

　　顾怜要的只是结果，至于内里的关联，她明白不是她该知晓的，也就没再继续问。

　　知道今日这场戏必是无法正常上演，未免惹祸上身，顾怜转身正面面对他：“回去？”

　　与温慕的想法不谋而合。

　　松开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温慕让她继续牵着自己的袖口，护着她逆流而行。

　　反向而走的不止他们两人，没引起旁人注意。

　　待离开人群，空气都清新不少。

　　顾怜放开他的衣袖，回头看了眼分外拥挤的人群，感慨：“这些热闹，还是不凑的好。”

　　着实累人。

　　温慕失笑，把她的糖人递给她，带她回马车在的位置。

　　沿路都已经逛过，想吃的不想吃的，今日都无法再吃，顾怜管住自己的视线，目视前方。

　　马车的位置在巷子口，与他们相距不远。

　　扶着顾怜坐进去，温慕交代齐正：“发信号给肖建，让他尽快带人过来。”

　　别的不用多说，肖建来了自然会懂。

　　齐正应诺，赶马车的同时抽空给肖建发去信号。

　　虽说今日这事与他们无关，但此事有疑点，且多半与皇室相关，不得不查。

　　前一世的这个时间段，温慕还在皇宫地牢，他交代过密探不用再管他，全心全意为顾怜做事便可。消息闭塞，他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为此也猜不透，这是前世就有的事情，还是因为他重活一世多出的事情。

　　把顾怜送至皇宫门口，他原本不打算进去。

　　顾怜看着他问了句：“方才所遇之事，可要说与父皇听？”

　　他沉思片刻，觉得有必要，索性与她一起进了宫。

　　皇帝照旧在御书房，先送顾怜去了玉清宫，温慕去御书房请见。

　　目送他离开，顾怜解下披风递给锦竹，抬步往里走：“最近可有十六皇子的消息？”

　　锦竹抱着她的披风，沉思片刻后摇头：“奴婢这些日子都在玉清宫，鲜少去外面，不甚清楚。”

　　待进了屋子，顾怜又问绫罗。

　　绫罗这些日子倒是往其他宫跑了几次，隐约听到些消息：“前两日听人提起，皇上让十六皇子去封地办些事情，明日才回。”

　　顾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到小书房自己思忖。

　　温慕能猜到与皇室相关，她自然也能想明白。

　　戏台子搭起来，不论戏是否唱出声，都是对皇家的挑衅。

　　若是此时皇家动了兵，幕后之人便有理由出来闹事。若是皇家不动兵，落在百姓眼中便失了威严。

　　这一招棋，下得倒是很好。

　　只是，动手之人，会是顾行之吗？

　　但若是顾行之，他的出发点是什么？

　　皇位理所当然是他的，再无一人能威胁到他。只要他安安分分熬过这段时间，皇位唾手可得。

　　现下闹事，若是被皇帝查出，不异于将皇位拱手让人。

　　百害而无一益的事情，明面上看起来，不像出自他手。

　　但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谋逆的想法？还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出来。

　　想不透，她索性先放开，等着冬狩那日直接问温慕。

　　温慕去找皇帝，皇帝自是没空去皇后宫中。

　　顾怜刚要去皇后宫中蹭晚膳，锦竹进来说晚膳已经备好，让她挪去偏殿用膳。

　　得，不用出门了。

　　在自己宫中走动，地龙燃着温度适宜，她没加衣裳。

　　天气太冷，不适宜外出散步打发时间。

　　在偏殿用完晚膳，她拿着昨日看过的话本子回房。

　　洗漱用具都已经备好，在锦竹与绫罗的伺候下洗漱完，她换上寝衣爬到床上，就着床头的烛火翻开话本子继续往下看。

　　手中这个话本子讲的故事与她先前看过的都不大相同。

　　那些话本子讲的多是书生赶考与世家小姐的故事，又或是村野人家的日常琐事。她现在瞧的这本，却是讲的世家青梅竹马。

　　两户人家是多年世交，一家的掌上明珠与另一家的世子打小关系亲厚，待明珠长到十五情窦初开的年纪，世子暗自动心，并不断引诱着明珠踏入他的情网。

　　她如今才看到两人表明心迹的位置，尚且不知后续发展。

　　其中内容，倒是与现下许多拥有世交的世家情形一致。

　　故事看起来，颇具吸引力。

　　翻了十多页，她放下话本子，喊来绫罗：“温世子今日是何时出的宫？”

　　知道她多半会问，温慕走时绫罗便留了个心眼：“快到戌时。”

　　她颔首，身子往下一滑躲进被子里，准备睡觉。

　　绫罗替她吹灭床边的烛火，走到次间候着。

　　次日午膳之前，皇后派人过来传话，让顾怜午膳去她宫里用。

　　皇后一般不会特意差人过来唤她。

　　今日特意叫了，不外乎有事相商。

　　索性自己宫中没多少事情要打理，套上一件披风，她带着绫罗锦竹出门。

　　难得皇帝今日不在御书房，听到下人来禀公主在外请见，他与皇后对视一眼，让人唤她进来。

　　顾怜瞧见皇帝也在，略微惊讶：“父皇今日无须处理政事？”

　　皇帝低声咳嗽完，回她：“身体不适，来你母后宫中坐坐。”

　　皇帝身子不适不是一两日，顾怜每次相问，他都说尚可。今日是头一次，在她面前主动交代身子不适。

　　顾怜握住皇后伸出的手，在她身侧坐下：“可要紧？”

　　皇帝摇头：“无须忧心，老毛病。”

　　顾怜自然不信，但深问也得不到其他答案。

　　知晓皇帝是不想自己担心，她顺应他的想法，没表现出丝毫急切。

　　说起来皇帝皇后鲜少有时间能同时陪在她身侧与她闲聊，在皇帝的刻意引导下，顾怜心里到底是欢喜居多。

　　她来后桌面上的吃食换过一回，现下摆着的，都是她喜好的种类。

　　昨日晚上遇到的事情，她不确定皇上是否想让皇后知晓，压下心中的好奇，没问出来。

　　转念想到皇帝前几日说过的冬狩，她眉头微皱：“父皇，冬狩耗神，您身子欠安，不若……”

　　皇帝打断她：“你母后才劝过，你又来。正因朕身体欠安，这冬狩才不得不办。如今满朝上下明里暗里都在猜测朕的身体到底如何，冬狩一办，他们心中也就有了数，存着的不该有的想法，也好适时打消。”

　　与国事挂钩，顾怜不好再劝，只一再叮嘱他注意身子。

　　皇帝失笑：“怎么在你口中朕如此弱不禁风？问过太医，太医说无妨。你且安心，朕不会拿自己的身子胡来。”

　　皇帝的性子素来是不听劝，决定一下，旁人怎么说都没用。

　　与皇后对视一眼，顾怜转而问他：“父皇，冬狩选址是在围场？”

　　皇帝颔首：“恩，秋狩在郊外，围场空了一些时日，里面的野物经过一个秋季，该是养好了。”

　　而且围场背风，没那么冷。

　　狩猎一般是朝臣皆要参与的活动，顾怜并不忧心温慕能否前去，再问过一些细节，她收了话题，安心等午膳。

　　午膳就在殿内，为省事，没挪到侧殿。

　　皇后吃饭时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顾怜没耐住心底的好奇，放下筷子问她：“母后可是有话要说？”

　　皇后抬起眸子和她对视一眼，说：“先用膳。”

　　因为皇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顾怜后半程没吃几口。

　　等皇后放下碗筷，她忙不迭问出声：“母后想说何事？”

　　示意身后的宫女过来收拾餐桌，皇后皇帝起身一起往内殿走。

　　顾怜犹自跟上去。

　　走到暖阁，待皇帝坐下，皇后朝顾怜伸手：“怜儿，过来。”

　　顾怜走过去，随她一起在皇帝对面坐下：“父皇母后想说的，与我有关？”

　　皇后握紧她的手，问她：“转眼你也要十九，母后与你父皇再舍不得，也不能继续把你留在宫里。”

　　顾怜脸色微变：“怜儿暂未找到心悦之人，不介意留在宫里。”

　　皇帝放下茶盏：“你不介意，朕与你母后介意。十九还未出嫁，像什么话？”

　　顾怜替他斟满茶盏：“那父皇是愿意怜儿晚些时候出嫁，还是愿意怜儿嫁到夫家日日郁郁寡欢？”

　　他们父女俩你来我往的玩心计，皇后懒得去听，直言：“若是嫁与慕慕，你可愿意？”

　　温慕待她的心思，皇帝皇后都看在眼里。顾怜身在局中被迷雾挡住眼，他们在局外，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顾怜：“怜儿不愿。”

　　她与温慕，不是话本子里的青梅竹马。郎无情妾无意，如何在一起？

　　许是话本子看得多了，她多少受到几分影响。在她眼中，若是两人没有感情，在一起不过是一对怨偶。

　　这样的婚事，她不如不要。

　　至于温慕，她嫁给他之后或许两人也能相敬如宾，但是没有情爱在，生活总归要少几分乐趣。

　　皇后心中是打着把她完全托付给温慕的想法的，看她不愿，还想再劝。

　　皇帝却摇头示意她无须多说。

　　“怜儿可还记得，父皇曾与你说过，温慕如今二十又几的年纪，身边还没有嘘寒问暖之人，待他从战场归来，朕便为他指一门亲事。”在顾怜看过来的视线里，皇帝继续说，“怜儿与众位世家小姐都有过接触，可觉得有谁与温慕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