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世梦》纳兰木

15、第 15 章

　　“你叫绿枝？模样还真是清冷，万红丛中一点绿，自古红配绿，绿叶都是红花的陪衬，可是我就偏爱绿叶，枝繁叶茂，清爽宜人。跟你的气质很是相配。" 所谓前穿万穿，马屁不穿，无论是谁，总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夕阳看得出绿枝小姐姐对他们不乐意搭理，就想多说好话拉拉感情。
　　“公子谬赞了，绿枝只是一介小小歌妓，公子太过抬爱”,清清冷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
　　夕阳却并不在意。“听说万花楼的姑娘们不但美艳动人，风情万种，且个个都是才艺双全，不知两位小姐姐都会哪些才艺。” 夕阳一贯爱与人玩笑，虽然自己现为男儿身，但对女人可真的没有任何兴趣，所以更是油嘴滑舌。
　　而提议来万花楼找姑娘的路小佳，自从进门倒一直板着一张脸，看到夕阳这一副嬉皮笑脸享受其中的模样，更是眉头大皱，一言不发的闷头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任凭风月场合经验丰富惯会看人脸色的红袖在多次热脸贴了冷屁股之后，也选择亲近十分热络亲切的夕阳。更何况，眼前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翩翩少年郎又长得如此俊俏，焕发着勃勃生机，逢场作戏中也不免添了几分情愿，眼看公子对绿枝的兴趣明显高过自己了，可不能让这等货色抢了自己风头。要知道，整个万花楼绿枝只是她们的陪衬，谁让她性子冷，总是一副心高气傲模样，当初被卖到这儿来，打得死活都不愿意出去接客，花妈妈最后就是因为看中她还算是有些才艺才没算往死里打她逼她，那些男人来这儿都是找乐子的，谁愿意花钱对着这样一张臭脸啊。所以她基本上也没人光顾。
　　是已红袖抢先回答:"不知公子想听什么，红袖会琵琶，跳舞也是会的呢。"
　　夕阳称赞了几句，扭头看着那张垂下头的冷清脸：“不知绿枝姑娘有何才艺呢。”
　　“绿枝只会几首古琴曲子，并无可以夸耀之技，让公子失望了。”
　　“古琴？你居然会弹古琴，乐器之中，我最为欣赏的便是古琴，可否请姑娘弹奏一曲。”
　　这唯一的古琴是绿枝带来，一直在她房间，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哪里有闲情逸致听这样的曲子。
　　绿枝虽不甚情愿，但想必也不愿再被花妈妈打骂了，况且弹首曲子而已，只要他不动手动脚，自己今日也算可应付过去了。
　　缓缓从指缝中流淌出来的，竟是那首高山流水。夕阳不禁对绿枝更加另眼相看，有这样一颗玲珑心的女子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会不得已流落到烟花之地，竟没人发现这么大一个宝藏？这也许对她而言，当属幸事。
　　手指去触摸琴弦，这种久违地感觉，让夕阳感觉之前的生活仿佛已在前世。可是就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在自己原本的那具身体中，她也在学习古琴中。只不过她的毅力实在是太差，总是一天打鱼，三天晒网的，是已虽跟着老师学习一年有余，会弹奏的曲子仍是不多。
　　夕阳也顺着思绪弹了起来，正是上第一节课时老师教的那首《沧海一声笑》，这首她很是喜欢，气势磅礴，有侠义之气，当然，她一直不太好意思承认，也是因为曲调最简单她难得能记住。
　　“原来公子也是懂琴之人，公子弹奏的这曲我竟从未听过，短短一首曲子却尽显弹奏者的大情怀，不知叫什么曲名”。绿枝依旧清冷的嗓音中竟带着些许不自觉流露出的欣喜。
　　“学过一点，只是我天资愚钝，至今仍是只有一点皮毛，未能如姑娘一般弹奏的那么好。期盼以后能够得到姑娘一二指点。这首曲子叫《沧海一声笑》，不怕姑娘嘲笑，这也是我唯一能全部弹的完整的一曲了。"夕阳越发感叹自己不容易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公子过歉，琴音如人品，刚听公子弹奏几句，即知公子之坦荡之人，况以琴会友，有生之年得一知音，就如高山流水的枝桠一般，也是绿枝之幸。希望以后能与公子再有机会切磋探讨一二。”许是太久没人跟她聊起她爱的琴，她的话渐渐多了起来。
　　“听姑娘谈吐，似大家闺秀。不知姑娘出身在哪儿，缘故在此处？”
　　绿枝面色一沉，又恢复了此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表情和声音：“绿枝出身低贱，本就在此处。”
　　见人家小姐姐不愿意说，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任凭自己的一颗八卦之心冉冉升起，也不好强人所难，况且现在自己可是个男人，咳咳，得有那个君子之风。她很是佩服这些有才气的人，可惜绿枝小姐姐生不逢时，不然在自己的那个年代，去当个古琴老师，一节课都能赚好几百，还被人各种尊重敬仰，那小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哪儿会要在这儿看人眼色，任人打骂呀，这样一个人儿，难道真要被困死在这给地方了？
　　又喝了两杯酒，略吃几口菜，夕阳就匆匆拉着臭脸到极致，似乎要爆发的路小佳离开了，可别在这儿闹起来，以后还指着跟着他闯荡江湖呢。哎，人在屋檐下，一定得低头啊，谁让自己现在在这儿举目无亲，也无技傍身可以赚钱养自己呢。

　　“傅红雪，傅夕阳，你什么时候学的古琴啊？你养母花白凤一心逼迫你练习武功，怎么会教你古琴？”果然，路小佳还是注意到了这点。这人，放着俩大美女不多欣赏欣赏，怎么净关注这些细枝末叶。
　　林夕阳赶紧打马虎眼，"我不知道啊，刚才看到琴时，摸上一下就觉得有点手感，好像是梦里面学过一样。之前的事情我都忘记了，哪儿还记得怎么学的。”然后趁对方还未来得及下一轮问话，赶紧转移话题：“路小佳，我要把绿枝赎出来。她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妓院不应该是她以后永久的避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