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失足少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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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你呢？跑出来的？”于崤很快从“可怜兮兮的失足少年”转换到“知心大哥哥”的角色。
何荛漫不经心地说：：“嗯，我跟我爸不对付，在这边他管不到我，我也不到他老人家眼前晃悠，各自舒坦。”
“你外婆知道么？”
“不知道，不然我就跑她那儿去了。她要知道我跑出来她不得气晕过去了。”何荛瘪了瘪嘴，“也就我表哥是我帮凶了。”
于崤盯了何荛一会儿，轻声说：“至少你还有表哥。”
“……”何荛刚想说点什么，一辆牧马人停在了医院大厅出口处。
“还不打算出来？”开车的人摘了墨镜，越过副驾驶朝里喊。
“来了！”何荛起身正要拉于崤，后者已经扶住了他的胳膊，“走……走吧，谢啦。”
“这是我表哥。这是我同学，于崤。”
表哥和于崤打了个招呼，又把墨镜带上了。
“怎么搞的？”他冷声问。
“还能怎样？”何荛鼓气一样的说，“被打了呗——你不就希望我被打？”
“哟，还真的。薛铭跟我讲我都没敢信，你真被打了？”
“哥！”
“好了好了，我不问了。”
两人也算是掐着点返校，到校门口的时候还有十五分钟到上自习。
何荛见表哥也要进去，嫌弃道：“你进去干嘛？我有人扶了。”
“找人！少自恋了。”说着就快步走到了两人前面。
“哟，何荛，你这是怎么了？真被堵了？”刘崭坐门口，第一个看见何荛的脚伤。
“打的时候崴的，我才没那么容易被打伤——哟哦哟哦于崤，你别别别走，扶我一段。”于崤刚要往前走就被何荛给抱住了胳膊。
没办法，于崤只好扶着他到了座位上。
返校的晚上固定考数学，课代表好像叫覃羽，早上听刘崭说，她其实是覃章东的妹妹，不过父母离婚的时候分给了妈妈。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戴个圆框眼镜，妹妹头，乍一看有点儿可爱——这怎么会是那黄毛的妹妹呢……
咦，于崤怎么出去了？
卷子刚发没多久，于崤就请假出去了。
这是去干嘛？上厕所？还是搜答案？这货不会这么卑鄙吧？
于是何荛扭着身子去请了假上厕所。
结果一出去就遇到了办公室门口的于崤。
于崤也注意到了他，向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你在干嘛？他眼神示意。
何荛凑过去，于崤抱过他的头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看见你表哥了。”
何荛震惊：“他俩真是同学？”
“不知道，你听——”于崤指了指办公室的门。
“……哈哈哈哈许呈你有的受了，那小子我叔都拿他没办法。”
“我跟你说祁飞，你这样很不厚道啊！”
“你不知道，我从十岁起跟他一起就没好事。我手办都给我拆过好几次。”
怎么感觉是在说我？何荛暗戳戳的想。
继续听。
“他今天出去又打架了吧？”
“嗯，说是一群小混混。不过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他机灵着，又练过，一般人伤不了他——就怕他伤别人。”
“他今天那脚？”
“自己给崴的，估计是打的时候崴的，然后还死要面子撑着打完了，肿成那样。”
于崤看了眼何荛，没想到你表哥这么懂你啊。
“你明天过来吗？要不要我去接……等等——”
“你们俩，干嘛？”两个听墙角的正听到关键地儿，被突然凑近的许呈的声音，吓了一跳。
“呵呵……许老师啊，您好？”何荛一边往后退一边冲着许呈笑。
“逃课咯？”祁飞远远地站在许呈身后，说的话却是实实在在传了出来。
“没有！”何荛气不过被坑，但是又不敢多说什么，所以声音又低下来，“我就是上个厕所，我跟于崤一起的。”
“他早就走了。”许呈挑挑眉。
“哦。”
何荛本以为许呈会对他批评，都没想到他只是笑笑，“行，快去，上完到办公室来一趟。”
“啊？不是吧，我就上个厕所……”何荛说着就往卫生间的方向蹦。
“拿请假条！脚崴了就别乱动。”许呈拍拍他肩膀，“你哥帮你请了假，晚上出去有事。”
刚下晚自习，何荛便拿着请假条在大伙羡慕的目光下蹦出了教室。
“说吧，什么事，大晚上的把我喊出来，不会又带我去……”何荛躺在SUV的后坐上把玩着车上的抱枕。
“闭嘴。”祁飞开车，“奶奶病了。”
“外婆？嘶——”何荛蹭的坐起来，不小心扯到脚，“她怎么了？”
“就普通的感冒，”祁飞顿了顿，接着说，“她老人家就是想你了，知道你在这边，所以想看看你。”
“是挺久没去看她了，你下午怎么不跟我说？把数学考试翘了多好……”何荛叹口气，又马上发现不对，“不是，她怎么知道我在这边的？”
“天地良心，可不是我。”祁飞说。
“我妈？”何荛摇摇头，“不可能！我妈最怕外婆担心了，怎么会……难不成是舅舅？”
祁飞朝后视镜笑笑，“Bingo。”
“哼，我还以为舅舅会心甘情愿帮我，没想到是为了讨好老太太！”何荛继续躺下，“你告诉他，我以后再也不会带他一起玩游戏了。”
“得了吧你，就你那水平，吊打小学生。”祁飞停好车解开安全带，“到了，下车。”
“婆婆！”何荛推开病房的门，被祁飞扶着进门，“我来看你咯！”
“哟，垚垚哦，好久没看到你哒哦，都内么高咯。”外婆还没睡，便从病床上坐起来，“你的脚啷个搞的哦？又打架了么？”
“没有！我就是下楼梯崴到哒。”何荛蹦蹦跳跳的过去也坐到病床上，“都是晓得你想我，所以就来咯嘛。你身体还好撒，啷个搞感冒哒嘛？”
“还不是前几天热很哒，我吹空调吹感冒的！”
……
“外婆变老了。”这么晚了，何荛肯定回不了学校了，于是只好跟着祁飞回公寓。
“嗯，过完夏天就六十八了。”祁飞说。
“她刚刚就是在等我，我看出来了。”何荛想了想，“她平时九点半就睡了，生病了更容易困，但是还是在等我啊。”
“以后多去看看她。”
“那肯定的啊，我现在近了，也方便。”何荛楼了搂抱枕，“她刚刚一句都没提我跟我爸的关系。”
“他知道你什么性格，怕提起这个你不高兴。”祁飞接过话，“我以前有点什么都会往她那儿跑。”
“外婆真好……对了，”何荛突然问，“你和许呈是高中同学吧？”
“嗯，三年同班同学，初中也在一块儿。”祁飞说。
何荛试探着问，“那，他校霸的事，是不是真的？还有说他女朋友北大毕业的事，我记得你也是北大毕业吧？你是不是认识？”
“校霸倒是真的，他那会儿确实挺凶，好多人都怕他，其实他人很好的，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不讲理的混混，”祁飞想了想措辞，“是个很高级的校霸。”
“感觉到了，难怪我刚开始不觉得他有那种混混气息……那女朋友呢？据说他后来努力学习都是他对象带着他一起复习什么的，听着还挺浪漫。”
何荛讲得一本正经，祁飞却听笑了，“你们都这么传的？”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我才来能知道多少嘛……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不是，”祁飞在红绿灯前把车停住，“他怎么可能有女朋友，别听他们瞎说。”
“哦……”何荛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嫉妒他吧？是不是，哥？因为你没有女朋友，所以他也不能有？哈哈哈哈哈哥你这思想不……”
可能是出于一些独特的身份，何荛总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点什么……
不可能吧……
算了算了不想了。
“咳。”
“怎么了？你也感冒了？”祁飞问。
“没事，就是风吹到了。”
何荛防着水弄到脚上洗完澡换了祁飞的T恤，躺在沙发上才想起来看手机。
果然这群人不会认认真真睡觉，都躲着玩了会儿手机。这会儿何荛刚刚加的寝室群里已经好几十条消息了。
大山：呜呜呜，何荛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杰哥巨帅：呜呜呜，何荛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海海海：呜呜呜，何荛不在的第一天，想他~
田欢笙：别发病了，何荛快被你们恶心哭了
大山：我这不是羡慕呢嘛，我想想何荛现在吃好喝好我就酸
杰哥巨帅：快点睡吧大山，梦里什么都有
海海海：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大山：……
是你的爸爸于崤：闭嘴吧，吵死了
大山：［闭嘴］
杰哥巨帅：何荛到底干什么去了，消息不看吗
海海海：@押韵小天才荛哥出来耍哦
杰哥巨帅：外面的世界令人沉醉……
……
何荛看着屏幕笑了笑，没想到他们还真的挺热情。
押韵小天才：我外婆生病了，刚刚去看她去了，才回来，手机之前没电
押韵小天才：你们都睡了？
何荛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已经十二点半了，但还是拍了一张刚刚祁飞点的小龙虾外卖发过去。
押韵小天才：［图片］
押韵小天才：嘿嘿嘿，晚安朋友们
何荛关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捏着鼻子擦了一股臭味的药。等他洗完手回到房间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是你的爸爸于崤：还没睡明天什么时候回来
何荛这才发现自己忘了给他存备注，但是又不知道存个什么合适。
就像他当初给笛卡尔存备注的时候，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原来的就很好。
但是……于崤这个微信名有点冒犯。
押韵小天才：课间操吧，等你们升完旗
押韵小天才：懒得听国旗下讲话，晒
过了好一会儿，何荛都快觉得于崤睡了对面才发来消息：
平易近人于小崤：明天我演讲
何荛一头黑线，我撤回还来得及吗？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失足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