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花似景如你》鹿尖尖

26、说好的都忘了

　　季放和莫菡放完烟花回家推门的那一刻，浓浓的烟味迎面扑来，他的心当下一沉立马松开了牵着莫菡的那只手。

　　“妈，妈，妈...”季放满屋找季妈妈的影子，他真该死，他怎么能误以为在楼下遇见那个女人会是巧合呢？

　　莫菡跟着不安，跟着寻找季妈妈的影子，终于在阳台的一脚找到正瑟瑟发抖的季妈妈，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呼喊她“妈...”却被季妈妈大声呵斥“别这么叫我。”

　　季放闻声走过来，将受到惊吓的莫菡护在身后，季妈妈望着季放无声地笑着“果然，你和你爸一样。”

　　季放转身将莫菡推了出去“太晚了，你也一定累坏了吧，先回房休息着，乖。”

　　“可...”莫菡偷瞄了一眼季妈妈“好吧。”然后识相的转身回房。

　　季放待确认莫菡回房后才一步步慢慢走向季妈妈，展开双手欲抱着她取暖却被大力推开“别碰我，你和你那爸一样，脏，都脏...”

　　“妈，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季放，我姓季不姓林，我是你养大的永远不会成为你讨厌的那个人。”

　　季雅婷指着季放苦笑着慢慢站起身“可你身上毕竟流了一半是他的血，骨子里还是一样的，你想和他一样攀高枝走捷径是不是？”

　　“妈，我是你养大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知道，我知道啊！我刚才给你打扫房间的时候看见那个箱子了，里面全是大牌的衣服，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家有钱，你也别告诉我那些衣服都不是她的，季放啊，我从小就告诉你，要什么都要靠自己的双手去挣，可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听啊...”季雅婷边说着边开始捶季放的心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男人都一样。”

　　季放知道季雅婷心里的苦，于是任由她捶打着，等她打累了后将她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她也一点点冷静了下来，可是突然又一用力推开季放，指着莫菡所在那屋的方向说道“让她走，立刻马上让她走。”

　　“妈，这么晚了你要让她住哪？”

　　“住哪都行，总之不要住我家。”

　　“妈，她是莫菡不是高慧。”这句话一说出口季放就后悔了，他知道不该怎样他都不该提高慧这两字。

　　果然季雅婷在听到那个名字后呆愣了，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滴滴滚落下来，突然噗嗤一声苦笑，伸手抹了一把泪说道“一样，有钱的女人都一样，只会诱惑男人，让男人堕落，季放，你爸就是那样被诱惑迷失了方向才抛妻弃子的，你不能学他，不能学他。”此时的季雅婷已经魔怔在自己的过往里，她永远忘不了当年她跪在地上抱着林为民的大腿求他不要离开时的场景。

　　“不要走，为民我求你不要走，笙儿还小，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们母子呢？那女人，那女人除了年轻还有什么？”

　　林为民用力甩掉季雅婷的手，蹲下身对季雅婷说道“她除了年轻，她还有钱，她能替我实现我所有的梦想，而这些你永远给不了我，知道嘛，我是个男人，有野心的男人，所以如果你真爱我，我求求你，雅婷我求你放手吧，放我走吧，我求你了。”

　　林为民那一走再没回过头，反而那个勾走他叫高慧的女人时不时的上门叫嚣，为此她不停搬家，躲，没有能力斗只能躲，可那个女人总是阴魂不散藏绕着她，所以怎能叫她不恨，渐渐的她的心里开始扭曲，她讨厌那些有钱的女人，尤其是有钱又年轻漂亮的女人，这也正是最初她讨厌莫菡的原因。

　　“妈你看清楚了，我是季放是你儿子，莫菡也不是那女人，我和她是真心相爱的，不管她家境如何，我爱的只会是她这个人。”

　　“爱？结婚前，那个人也是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可后来呢？他更爱钱，季放你不能变成他那样的人，分手，赶紧分手，赶紧给我分手听见了没有？”季雅婷说着便走去莫菡所在的那个屋，嘴里叨叨着“走，我要让她走，离开我的家，对，不能让她这样的人脏了我的家...”

　　季放跟在季雅婷身后伸手阻拦她“妈，你清醒点好不好，能不能不要将所有的一切都混为一谈，高慧是高慧，莫菡是莫菡，她们不一样，而我也不是那个人，更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你不会？当初他还说要对我好一辈子的，可是呢，骗子都是骗子，放手，快给我放手。”季放坚持不放，季雅婷彻底火了“好，那你也走，你们都走，这里是我家，既然你们都要离开我的，那就趁早都走，走，都走。”季雅婷说完便将季放推出了家门。

　　此时听到动静的莫菡开门出来了，她站在一边无措地望着季雅婷，缓缓开口叫了一声“阿...阿姨...”

　　季雅婷呆愣地望了一会儿莫菡，随后自行走到季放的房间将莫菡藏起来的那个箱子拿出来连带着莫菡这个人一起拖到大门口，连人带箱一起推出了门，用力关上后无力地靠着门瘫倒在地。

　　谁也不会懂她的苦，那些年，高慧每每上门炫耀说的那些话就像毒瘤一样嵌在她的脑海里，她再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她恨高慧却又无能为力，所以她只能将这积累起来的恨转嫁给所有像高慧那样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身上。

　　这一刻她恨高慧，也恨自己。

　　季放和季妈妈之前说的那些话莫菡躲在房门后听了个大概，也算清楚，所以此时看着满脸是伤又无措看着她的季放，她先开口笑着说道“季放我没事的，正好我爸白天打电话给我抱怨我没回家陪他过年，非给我订了机票让我明天一早就回去陪他，我原先还犹豫着不知怎么告诉你呢，这下正好。”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我爸给我买的是一大早的机票，这会儿也是时候该去机场了，你就不要送了，还是多陪陪阿姨吧，我知道阿姨心里苦。”

　　“你爸真的给你买了机票。”

　　莫菡立马掏出手机“对呀，要我给你看吗？”

　　季放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抱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相信我，我一定会处理好的，等我，好不好？”

　　“嗯，我等你，不要有压力，我会一直等你，也会一直陪你守着阿姨的，好了，我要走了。”

　　“我送你去。”

　　“不用了，大过年的打车多贵呀！”

　　季放坚持“我送你。”

　　“好好好，那你送我去楼下。”

　　最后莫菡坚持没让季放送她去机场，因为说买好机票是假，更何况她知道这个时候，季妈妈比她更需要季放。

　　一个人坐车在这座陌生却有他的城市里瞎转，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若景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那一边先开口说“莫菡，外婆走了。”

　　莫菡立马用手捂住听筒，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待平稳了语气后说道“等我。”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再顾及自我悲伤，因为这时候的若景年比她更悲伤更无助，此时此刻她们中必须有一个人要坚强，而这个人只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