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故事集》破墨淋漓

5、流量小生

　　方闻坐在包厢里，看着走过来的少年有些楞神，少年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衬衣，外搭一件黄彤彤的棒球服，细软的头发软趴趴地盖在头上，在有些暖色调的灯光里，看起来格外地温暖。
　　明朗地像个小太阳一样。

　　经纪人说，这个小孩是他的粉丝。

　　路言和给的人情很大，方闻觉得经纪人安排的一顿饭根本还不上。
　　经纪人倒是没那么觉得，“路言和不关注你，你也糊不了，粉丝都看重播，是路言和非要抱着你……”

　　方闻:“但是怎么说都是我们硬拉的cp，热搜也是我们买的。”他还是觉得抱歉。
　　觉得抱歉的方闻想着，要不吃饭的时候送路言和一个礼物，只是路言和是个流量小生，他缺什么呢？

　　小生的话……
　　于是方闻把他出道五年的演技心得，还有对各个人物的揣摩想法，包括他之前写的关于某一个人物的塑造技法……整理了一下，打算送给路言和。

　　他虽说不是什么大神，但是这些东西应该可以让路言和少走些弯路，让他的演技有所提升，让他更能把握人物心理……NG的次数减少，转型的话就好转一些……

　　方闻悠悠叹道:“果然，吃饭还是有点尴尬呀……”
　　经纪人犹豫一下:“如果我说他是你的粉丝，你会不会好一点？”

　　方闻一愣，“啊？”
　　经纪人:“听说路言和和你同一个大学毕业，在他没道之前，我在你的粉丝见面会上见过他，他当时在捡你的海报……”

　　方闻突然想到了路言和在节目里的僵硬和一次又一次的飞扑而来。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给自己疏导言论。

　　虽说他平常不刷微博，但偶尔也会看看，路言和的绯闻很少，几乎没人蹭他的热度，想来也是个硬板子。
　　还是盛星娱乐新捧的人，怎么都不可能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这cp一绑，对他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路言和22岁，要火还会火很长一段时间……

　　方闻叹了一声，“文姐，我们以后别蹭热度了，我觉得这样做其实挺不舒服的，我们好好演戏就行了……”
　　经纪人:“这圈子里多的是演技好的没出路，演到三十好几了，继而转行的人大有所在。你想想，你个表演专业毕业的学生，除了做演员你还能做什么？
　　你都脚踏实地这么多年了，粉丝不还是没路言的零头多……算了，我也不说了，这次之后也不用蹭什么热度了，你剧一播，你就红了。”

　　方闻有些恍惚，“我……真的会红吗？”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七年，什么都做过，一开始靠着张脸做过几次男主角，没红起来，就一直给人搭戏，从前年开始接网剧男主角，就今年一月份演了个了电视剧男主，也怪不得经纪人想要蹭热度了。

　　这么多年了，他不想出头他自己都不信，他大二签了娱乐公司，连上今年出道七年，现在27岁，在这个新陈代谢非常快的娱乐圈，已经不是小鲜肉了，再不红，30岁估计也着手准备转行了。
　　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演戏。

　　“你会红的，抓住这个热度和流量，然后把明年一年的通告都安排上，我们以后有的忙了!
　　你和你的小粉丝见面，我就不去了，好好对人家，没事就抛几个福利，粉丝呀，最吃这一套。”

　　路言和故意坐在离方闻隔了一个椅子的座位上，然后好奇的环顾四周，发现方闻的经纪人并没有在场，于是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方老师，终于叫出口，“方老师。”

　　“嗯？怎么啦？”

　　路言和突然结巴，“您的经、经纪人，怎么没来？”
　　“她临时有事，惠姐是不是来了？怎么没请她上来？”

　　路言和在心里欢呼了一声，立马接道，“她也没来!临时有事回家了!”

　　坐在保姆车里的经纪人，看着路言和发来的短信不许她上午的短信，沉思，下午在公司的时候，老总说，路言和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偶像。
　　这么看，这个人应该是方闻。

　　路言和的性取向，她都知道，居然不知道他还有个这么大的偶像。
　　经纪人混成她这个样子，也是够失败的。

　　哼!蹭热度是个大事。
　　方闻要献身，才弥补的了自家艺人的损失!

　　方闻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路言和有些紧张，“怎么了？感冒了吗？这几天听说天气会转凉，您多注意点。”说道最后却是害羞地低了头。

　　方闻看着路言和的发旋，手心有些痒痒，还没意识到他做了什么，他的手已经搭在路言和的头发上揉了揉。
　　而路言和抬头一脸惊恐。

　　就是惊恐，和一个猫咪的表情包非常相似，方闻觉得这个小孩真是可爱。
　　他挪到他们中间的椅子上，把菜单拿给路言和，“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不要客气。”

　　路言和受宠若惊地又看了方闻一眼，才小心翼翼地双手捧住菜单接下，犹豫片刻，点了两个素菜。
　　方闻看他的动作有些好笑，从心底丝丝缕缕溢出来的暖意也袭遍全身，如若不是真的喜欢，怎么会如此紧张。

　　这笨拙，很可爱。
　　人际交往中，打动你的往往不是那些柔韧有余，进退有度的人，能让你动心的，往往是见到你就目光躲闪，慌乱紧张到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放的人。

　　路言和虽然脸肉嘟嘟的，但身材却很好，丝毫没有一点微胖的感觉，看起来常常健身，肩宽腰窄的，很健康。
　　难道……路言和是易胖体质，他正在节食看着路言和点着这两个素菜，方闻不合时宜地想。

　　路言和才不会节食，他在家里比谁吃的都多，这不是偶像在眼前吗？不想暴露他吃货的本质，所以就专门挑了一些方闻喜欢的素菜。
　　不不不，当然不是为了方闻。

　　他为自己开脱，觉得只要他自己点了他喜欢的菜，他要是矜持不多吃，目光一定会往上面瞟，那样……就太不优雅了。

　　他要是点了，也吃满足了，就会显得他一直在吃，那样一点也不高贵。
　　他不想要不高贵、不优雅，所以又不能点两个人都不喜欢的菜，所以才点了方闻喜欢的菜。
　　嗯，就是这样。

　　“你一点也不胖，用不着减肥，其实……”他突然闭了嘴然后莞尔地笑了笑。
　　因为他居然想把他满肚子的养生知识，都给眼前这个人好好说说。

　　现在的小孩都太浮躁，路言和虽说没这种浮躁感，但是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听。
　　不能说你是人家偶像就绑架人家听你的养生言论。

　　路言和眼睛闪了一下，方神夸他了，说他不胖!明明这一段时间胖了五斤，打算减肥来着，看来现在不用了。
　　路言和虽然知道方闻只是随口一说，但还是忍不住唇角上扬。

　　菜上齐的时候，方闻变戏法似的拿出来几个礼物，有一盒是他整理的演技心得，还有一个是经纪人嘱咐要送的礼品，最后一个是他们工作室的吉祥物。
　　是一个羊咩咩。

　　说来……挺不好意思的，方闻这个人从小就喜欢毛绒玩具，现在他的房间里还是满满的都是毛绒玩具。
　　他甚至晚上不抱一个都睡不着。

　　这个毛病他也嫌弃自己很久了，但是一见到这种毛茸茸的东西，从心底就会有非常渴望的情感溢出来，然后非得揉两把才罢休。
　　这也是为什么和他搭戏的小年轻演员都受过他的魔爪。

　　这个阶段拿出吉祥物让他还是有些窘迫，羊咩咩的眼睛很大，看起来憨厚可爱，很讨人喜欢。
　　路言和应该不会嫌弃它。

　　在橙色的灯光下，方闻拆开礼物盒，一只手拖着吉祥物，冲他温和地笑，仔细看的话，他的耳尖还有些泛红。
　　路言和忽然脸色一变，继而别过头，目光变得躲闪，然后脸色慢慢发烫，连着耳朵红到脖子根。

　　他呼的站起身背对着方闻道，“方、方老师，我去一下厕所。”

　　方闻呼出一口气，“……好。”

　　路言和硬了。
　　他跑到卫生间的时候头上出了一层的汗，下/面也胀的发疼。

　　他用凉水洗了半天脸，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居然当着方闻的面硬了……
　　天哪，平时忍不住意淫也就算了，本来就觉得他的思想玷污了他的小王子，现在居然……

　　他真恨不得掐死自己!

　　从厕所出来他虽然还想回去，但是，真的没脸见方闻，犹豫了很久，还是找了个服务员让她捎带句话，就失魂落魄地走了。
　　礼物没收，心意没表，饭没吃完，他就狼狈地走了。

　　经纪人看着自家艺人焉了似的上了保姆车，有些奇怪，他上去还不到半个小时吧，这就被拒绝赶下来了？
　　方闻不献身？

　　她家路言和有哪里不好的？哪里配不上他!
　　她还没嫌弃方闻老了呢！

　　“怎么了？”
　　路言和把衣服一脱，盖在自己的头上一声不吭。
　　经纪人没办法只好把他送回了家。

　　方闻拿纸巾擦了擦手心里的汗，他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
　　抱着见粉丝心理的方闻，想着，一会儿要是路言和要签名要怎么签。

　　过了挺长时间，服务员过来告诉了他路言和走了的消息，他回过神、把礼物又提出包间，才开着车回了家。

　　由于两人并没有想起来加微信，方闻晚上的时候在微博私信上收到了路言和的一条信息，信息上说，他是肚子不舒服，只好提前走了。
　　方闻多看了几眼，又输入几次字，最终还是没回。

　　路言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盯着微博私信盯了一夜，在早上才堪堪睡着。
　　中午路家大哥过来砸门，他把手机甩过去之后就再没听到动静。

　　下午的时候，路家大哥忙完之后再一次过来，发现路言和的门还锁着就皱了皱眉，然后笑里藏刀道，“小言，我在二楼找到了一些破旧的被子，还有一只大的玩具熊，看着碍事，我刚让陈嫂给扔出去了。”

　　门猛得被打开，路言和顶着一头乱发，衣冠不整的冲出来，七八月份的天连拖鞋都没穿，“不许扔!”

　　“这不是你昨天半夜不睡觉搬上去的吗？我以为你不要了，帮你处理掉不是正好吗？”

　　“你真扔了？”
　　路言瑜声音渐冷，“你看看你什么样子？”

　　路言和发怒吼道，“我在问你，你到底扔了没有？!”

　　路言瑜耸耸肩，“在扔的路上，不过……我还可以阻止，但是你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路言和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他闭了闭眼，“抱歉，哥，刚刚我不该那么大声，但是，那是他的东西，我……”

　　路言瑜:“晚上我让杨惠约了一个制片人，你给我去吃饭，然后顺便演一下那个角色。”
　　路言和:“可是，我后半年通告是满的。”

　　路言瑜:“剧本还在整理，开拍定在下一年的一月份，这部剧是我们路氏赞助的，双男主，你演，我把另一个男主给方闻。”

　　路言和:“……”
　　方闻……

　　“方闻……真的会来吗？”
　　路言瑜眯眼，“你是在说，方闻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路言和:“……我去演，但是他如果不来，你也不要逼他。”

　　和路言瑜说的那个经纪人吃饭是在一家上好的餐厅里，他们其实只是走个形式，主角都是内定好的，所以路言和只是吃了点饭没喝多少酒。
　　途中出去上厕所，出了卫生间就看到洗手台前有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得体西装，身体微微曲着，一只手轻轻搭在胃部，脸色有些苍白。

　　路言和显然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遇见方闻。
　　始终没有回信的微博私信，让他隐隐约约觉得方闻那天是看到了。

　　这种推测让他很是窘迫。
　　今天一天的时间，方闻的礼物并没有送到他的手上，就更是证实了他的想法。

　　方闻知道了，知道了他对他的爱慕，所以用这种方式拒绝了他。

　　方闻确实是知道了，只不过他并没有看到路言和硬起来，他是觉得路言和去厕所的时间太长，找过去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又联想到路言和走之前熟透的状态，才明白过来的。
　　这个小孩，不只是他的粉丝那么简单，他对他还有性/欲。

　　这一认知让方闻有些尴尬，他本来还想着要怎么签名，现在开始想一会儿回去该怎么才能不把笑容僵在脸上。

　　听别人意/淫没那么多想法，因为毕竟是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被人意/淫也无可奈何。
　　但是亲眼遇见还是另外一件事，方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意料之外地没怒气，可能是被少年笨拙的动作和窘迫的做法给化掉了。

　　而且他其实对少年挺有感觉。

　　至今想起来那一撞依旧会心悸不已。
　　只是少年离他所构建出来的另一半相差甚远。

　　路言和最后没过来，听着服务员说出的话，方闻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他把礼物放到后备箱里，心情沉重地回了家，就看到了路言和的微博私信。

　　路言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想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做他的小迷弟。
　　方闻真的很想回一个，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语，只是他不能。

　　他不能在知道人的心意之后还装作不知道，若无其事的和人相处，平白无故地接受对方的好意。
　　他不能。

　　所以他用了一夜思考是直接拒绝，还是……
　　先处着看看。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被经纪人拉过来陪酒了。

　　由于剧还没播，微博上也只是空有流量，最近微博上只涨了一波cp粉。
　　各大制片人导演也正在观察，在思考这个方闻，能不能签。

　　剧没有播出，谁都不知道收视率会怎么样，方闻到底会不会趁机火起来，大型电视剧如果砸在一个昙花一现的演员身上，那无疑是巨大的败笔。
　　所以，文姐听说了制片人的犹豫，便找了关系拉了饭局。

　　方闻过来吐的时候已经喝了不少酒了，现在胃里一抽一抽地，有些绞痛。他出来的时候，制片人已经让他灌趴下了，在趴下之前角色也答应了他，想来第二天应该不至于忘了。
　　这让方闻有些放心。

　　趁着这个热度，多接几单，多跑几个通告才是最要紧的事。
　　关于恋爱的事……还是靠边站吧。

　　方闻浑浑噩噩地想着，一会儿回到家吃点胃药，然后就正式拒绝路言和吧。

　　路言和看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方闻有些不知所措，方闻修长的指尖轻轻按压着胃部让路言和有些紧张，“方老师？您没事吧？”

　　“唔……”方闻撑着洗手台想直起身来，胃部的疼痛却突然席卷而来，疼得他视线都有些不真切，忽的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向前扑去!

　　路言和心里一惊，立马伸手拉住他，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方闻的膝盖和大理石地面狠狠地碰了一下。
　　那“砰”的一声，听的路言和头皮发麻。

　　路言和跪着抱住方闻，镇定下来开始打电话，他让自己不要着急，方闻没有其他病，应该就是胃出血了，不要慌，不要慌……

　　方闻醒来的时候，除了胃部的疼痛，膝盖也疼得动不了，他记得他晕倒的时候路言和好像在旁边，他看了看旁边面容精致的女人，开口叫道，“文姐。”

　　女人走过来，目光里有些责备，“胃不舒服怎么不说!还喝那么多酒。”
　　方闻虚弱又无奈地笑笑，“这个角色挺不容易的，辛苦文姐了，我不想让文姐失望。”

　　女人叹了一口气，“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下一次难受记得告诉我。”
　　方闻点头，“知道了。”

　　“文姐……是不是路言和送我过来的？”
　　文姐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还记得啊，你都快把那小孩给吓死了。”

　　方闻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那……他走了没？”
　　文姐:“没，陪着方欣去给你拿营养液了。”

　　方闻扶额，“那祖宗怎么来了？”
　　刚进病房门的娇小女生听到方闻这个说她跺了跺脚，撒娇道，“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你善良美丽可爱大方漂亮的妹妹知道你住院了，就立马从国外飞奔过来了。”

　　说完撇撇嘴，“你看你，见到我一点也不开心。”
　　方闻摸摸她的头，“你在国外好好上学我才最开心。”

　　路言和拿着营养液看着两人有些忍俊不禁。
　　方闻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冲他温温和和地笑，“谢谢你。”
　　路言和的心猛的跳了一下，他也扯了扯唇角笑了起来。

　　下午方闻的经纪人走了，方欣下了飞机又在医院跑了一上午被方闻打发去睡觉了，病房里就只剩下方闻和路言和两个人。
　　阳光从窗帘处隐隐绰绰地照射过来，房间里很温馨，路言和正在削着苹果。

　　方闻已经说过让路言和走了，他还是没有，甚至方闻从路言和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有什么话要说。
　　果然，路言和把苹果用水果刀削成片，放到果盘子里装好，就开始了，“方老师，你是不是看到了？”

　　问的时候他微微低着头，方闻还是听出来了他语气中的窘迫感。
　　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我没看到，只是、猜到了。”

　　“我、我当时没有亵渎您的意思，就是情不自禁，我实在……”太喜欢方老师你了。
　　路言和咽了一口唾沫，继续问道，“那，方老师，你是怎么想的？”

　　“抱歉。”方闻被那一句情不自禁撩得不行，但还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路言和短暂地啊了一声，眨了眼，随即慌乱道，“没关系、没关系，本来就不是方老师的错……”

　　方闻叹了一声，又揉了揉路言和的毛茸茸的脑袋。

　　路言和沉默了一小会儿，似是鼓起了勇气问道，“所以，方老师，因为这个，礼物也不送了吗？”

　　方闻有些不明白地嗯了一声，然后突然想到，昨天晚上说要送给路言和的礼物还在车的后备箱里放着，
　　他笑了笑，“当然送，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收回去的道理，等回来我让文姐给你送过去。”

　　路言和小声道，“好的，谢谢方老师。”
　　方闻听他的话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

　　路言和又鼓足勇气抬头，眼里全是真挚，“方老师，您能给我个签名吗？我喜欢您很久了。”

　　“您还记不记得您大学毕业那年暑假，又回到母校表演过一次，我就是从那里喜欢上您的，您在舞台上的柔韧有余惊艳到了我们。”

　　“我以为我只是粉你，远远的看到你取得成就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慢慢的这些我无法满足，于是我追逐着你的脚步，走进娱乐圈。”

　　“来到这里我觉得我离你很近了，已经很幸福了，从那一次爆cp开始，我才发现我对你的喜欢已经变质了，我不想听到有人在网上骂你，评论你，我会生气，我会比有人骂我还要生气，我还会对我们的未来充满幻想……”

　　“直到昨天晚上您晕倒，我内心的想法就更是可怕。我想把您绑在我的身边，不让您收到一丁点的伤害，我想把那些灌您酒的人都掐死，我甚至想让您退出娱乐圈……”

　　方闻听着有些心惊，他的手摸到路言和脖颈处的皮肤揉了揉，轻声道，“傻瓜。”
　　干燥温暖的手掌清清浅浅地摩擦着路言和的脖子，使路言和有些慌乱的心跳回归正轨。

　　“方老师，您对我也是有些感觉的不是吗？”

　　“傻瓜。”

　　“我能追你吗？方老师，我喜欢你。”

　　方闻看着窗帘缝中的外面的世界，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每个人都忙忙碌碌的，鲜少有人会把脚步停下来，看看这个世界。
　　他眼底露出明显的淡淡笑意，“你还小，快点长大吧。”

　　方闻红了，剧一播他就红了，之前喝酒讨过来的角色也没打水漂，档期是从七月中旬到十二月，是古装剧，这几天就着手准备赶往横店。

　　之前一起吃饭的时候在路言和去厕所的时间，方闻接了个电话，是方欣的电话，说是听说路言和和他在一起吃饭，要路言和的签名，方闻左等右等不来，这才去了厕所，听到了声音。

　　后来文姐把礼物送路言和，签名的事就一直耽搁了下来，方欣已经走了，方闻想着飞走之前还是要一张比较好，他也很想见见那个见到他眼睛里会闪光的小男孩。

　　路言和过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衬得他身高腿长的，面容精致的少年优雅地坐下，不轻不重地拨了一下方闻的心弦。

　　路言和微笑着从纸盒里拿出来一张专辑，上面龙飞凤舞地签了一个名字。
　　他说，“这个是给欣欣的。”

　　“这个……”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一封信，封面上的字迹一笔一划工工整整，“是给您的。”

　　方闻接过还有体温的信，正打算收手，路言和的手就搭了上来。

　　“方哥……”
　　“嗯？”

　　嘴角温热的触感，还有脸颊上喷的热气让方闻有些懵，反应过来的时候，路言和已经在对面做的端正了。
　　他在为刚刚偷袭成功啄了一下方闻的嘴脸有些兴奋。

　　眼睛里的光彩绚丽，“方哥，你不要长，等我长大。”
　　方闻笑起来，“好。”

　　大型古装每天挺累的，方闻忙起来渐渐地也不再想恋爱方面的事了。
　　路言和是流量小生，忙起来更是脚不沾地，前一段时间刚发了专辑，近期又接了个档期短的网剧，过几天也要进组，在进组之前跟方闻发了个信息。

　　方闻吊威亚回来，看到消息，嘱咐他，要他好好干。

　　他们的城市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路言和回来了，方闻的戏也杀青准备回来的事宜。

　　在横店候机的时候，文姐接了个电话，兴奋地说，有个双男主的电视剧要他回去抽个时间试戏。
　　说是剧本已经准备好了，一月份中旬开拍。

　　昨天有人快递过来的几张图片，图片上的人穿着棉质睡衣，睡得很熟，怀里抱着一个破旧的棕色大熊。

　　那只大熊是方闻大二得到第一笔钱的时候买的，毕业的时候觉得太大就二手处理了。
　　现在确实被人妥善地收着。

　　方闻知道图片是盛星娱乐发过来的，那部电视剧也是盛星娱乐投资的，只是他觉得，这一年把他卖给盛星，他也甘之若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