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真香了[重生]》边淮

24、闲云

　　“又让他跑了。”段云炎啧一声，“怕是被白韶悠带上了天。”
　　万雷影看他一眼：“那主人，要去追吗？”
　　段云炎将眸子从地上那狐身上收回，“不必，去了天尊那老头子又要大张旗鼓，烦了。”
　　人间界与天界不同，人间界住着人妖魔三族，有大三千小三千世界，纵然这个世界毁了，他也能去下一个世界继续寻求复生之法。
　　天界却不一样，天界凌驾于大小三千世界之上，司苍生，还是力压他一头。
　　万雷影没再多说，段云炎垂眸一扫苍狐，伸手将他尸身拂去，融于一片雪色之中。
　　“这狐妖也是有胆无谋，明知伤不了本尊半分，却还要引魔入体，枉费性命。”
　　“将死之人，主人何必。”
　　“本尊只怕魔气爆体脏了自己的身子，不如给个痛快罢了。雷影，回殿，那林落苍下次再抓也罢。”说罢，袖袍一挥，没入通行阵法之中。
　　万雷影垂眸，低应一声是，随着钻入影中。
　　高山大雪不止，冰封千里，狐族众妖下了山，齐齐回头望，只见雪越下越大，当即纷纷昂首朝天长啸，一时间，方圆百里只余凄然不已的狐鸣之声。

　　﹉
　　“这便是天界啊？”史扬州一边走着一边惊叹，果真如话本所说，美轮美奂，天上都是到处飞的神仙，途经鱼池，就连那鱼也是有灵性的。
　　“切莫声张。”白袍道人，即白韶悠道，“未经允许带凡人上天界，可是有违天令的。”
　　走过荷花鱼池，他率着众人绕小道往居所走，不多时便瞧见一座宝殿，赐名“闲云”。
　　刚到门口，当即就有小仙恭顺的喊他：“闲云真人。”
　　“闲云真人，闲云野鹤……”史扬州在后面嘀咕一声，被白韶悠瞪了一眼后便立即住了嘴，讪讪地躲到林清和背后，不说话了。
　　那两名小仙一男一女，好奇地看着他们，白韶悠提点道，“若舅舅问起，便称本尊回来了，莫要提还带了凡人一事。”
　　“是。”那两名小仙乖巧应下。

　　进了殿中，白韶悠在桌案旁坐下，也不招待他们，只说，“此次是迫于无奈才带几位上天，此前本尊听这位……史兄台道，几位上天有事相求。念在救命之情上，说罢。”
　　史扬州犹豫了会儿，说，“……你别叫我史兄台吧，怪那啥的，叫我扬州就行。”
　　白韶悠，“莫要套近乎。”
　　史扬州，“……你！亏我还救了你呢！”
　　且说先前林清和他们遇难，史扬州这儿也遇到了守卫石像，他没忘林清和的嘱托，与史翰林合力背起白韶悠就跑。后来摔了个驴打滚，吃了一嘴雪，硬生生把人给摔醒，差点没给摔死。
　　白韶悠一提到这茬脸就黑，干脆不理他了。
　　史扬州回过味，也觉着理亏，在林清和身后悻悻的。
　　林清和也不含糊，说，“传言天人两界时速不一，如今魔头放言半月后将毁天灭地，特此来寻求仙人相助。”
　　“你倒是不畏。”白韶悠说，“那魔头我知晓，须臾前……本尊在与他过过一招。”
　　他提到这茬时脸色更黑，联想到初遇他时的惨况，不难想象这一招有多悬殊。
　　林清和道，“魔头狡诈。”
　　白韶悠也没说什么，道，“不消你说，本尊也会好好治治他，此人来天界数次，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罢，这相助是怎么个助法？”
　　“借块地修行便可。”
　　白韶悠闻言也没说行还是不行，他沉吟半晌，忽而起身，“怕是不行。天尊严令凡人不得入天界，更何况，本尊都打不过的人，你一介凡人就算是修炼了又有何用？”
　　林清和还欲争取，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天尊到——”，响亮亮的。
　　白韶悠登时愣住，让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慌了神，最后见着那两位小仙率着天尊进来，也只好咬咬牙，一脸气愤。
　　那俩小仙吐吐舌，躲在天尊身后，白韶悠见状也不好让天尊先开口，便上前几步作礼，一脸不情不愿：“天尊万福。舅舅，这些凡人是因救了侄儿又遇险情侄儿才迫于——”
　　“闲云，不必多说。”天尊温和道，“舅舅还不门清儿吗？”
　　他环视一圈，几个凡人都模样拘谨，一见得他便身子紧绷，除了那名青年修士，还有他身侧的孩童。
　　那孩童，天尊眸光一顿，若有所思的收回，再落到林清和身上，说道：“无罣，许久不见。”
　　在白韶悠诧异的目光下，林清和与他回礼，说，“许久未见——天尊万福。”
　　其余人该张嘴的张嘴该瞪眼的瞪眼，齐齐看向林清和，满脸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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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魔阵已破，狐族那系怕是不能再用了。”
　　殿中昏暗，只桌案前明着火，一人半跪在地，俯首称臣，秦不渡手中铜鎏金指套缓慢刮着玉珠，眸子轻抬，魅态十足，“也罢，妖珠拿到便是，到底不是些能用之材，指望不上。说来，贵明，托你办的事如何了？”
　　他的声音，俨然是那时林清和在回忆中所听到的声音，充斥着恶劣的笑意，蛊惑人心般。
　　安贵明恭顺道：“西虎一族魔阵已布，不日后便可将妖珠收回。如今北、西、东、中原一代都已经布下了大人的爪牙，只剩南方。想必不出几日，也是大人的囊中之物。”
　　“是么，南方空海谷……那可是尊上的故地，百年前尊上在那儿留下了不少宝贝，你且小心着些，指不定有什么肮脏东西。”
　　百年以前段云炎去过那最久，回来以后话里有意无意的警告他们，不要去那儿招惹是非，否则便是断了手脚都算是轻了的。
　　“是。”跪在地上那人应。
　　说着门外人声渐起，秦不渡沉吟半晌，扬首将玉珠吞入口中，不时身遭魔气四溢，不曾作态，却媚态尽显。等再看去时，人已经恢复原状，一双桃花眼分外勾人。
　　安贵明神色似乎未有一丝动容，见着秦不渡要起身，他便将挂放着的衣裳替他披上，说：“魔界天寒，大人保重身体。”
　　“作为一头足下犬，你倒是有心。”秦不渡脸上不带丝毫笑意，起身走向殿门，说：“如今我等大业未成，尊上就急着毁了这天地，好去下个大三千小三千寻他的情人。而我怎又能如他所愿，那位大人还被压着未放，这次既然他段昭回不仁，便休怪我不义。”
　　说罢，推开门，眉眼含笑，恭恭敬敬唤了声，“尊上。”
　　段云炎回首瞥一眼，也道，“秦师。”

　　昭回：段云炎的字。取自《浣溪沙·老妻生日》中“星斗昭回自一天”作者是向子諲 (宋代)。意为星辰光耀回转，指星辰，指日月。
秦师：云炎对秦军师的简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