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少女[重生]》壮丁

13、13

　　早夏只看到许星何的头微微抬起，嘴巴动了一下，大概只说了一个字……

　　看到楚芎芎的表情，感受到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早夏大概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赶紧默默扒拉完眼前的饭菜，准备一会儿利用午休的时间去探探情况。等到她再抬起头时，许星何的座位上已经没了人。

　　回到教室以后，发现许星何没去打球，而是在座位上趴着睡着了。早夏蹑手蹑脚又慢慢走出去，结果刚走到后门，就听见许星何轻轻咳嗽两声，回头看着她：“……你不午休，还要去干嘛？”

　　早夏脚步一顿。

　　虽说，她去干嘛其实不关许星何的事情，许星何没有必要问她，她也不必须回答，只是……她是要去跟许星何的好朋友打探情报的，多少有些心虚，害怕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

　　“我……溜溜食儿。”

　　早夏在教室里轻手轻脚地走了一圈儿以后，回到座位上趴好，感觉到旁边的许星何也趴了下来，早夏感觉有点脸红。

　　这样的距离，未免也太近了……但是她很快就调整好心态，她满心想的，是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到底是谁，实在没法安下心来享受这种时刻。

　　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到许星何的呼吸平稳而均匀，早夏慢慢侧头，看到许星何闭着的双眼和长而黑的睫毛，慢慢站起身来，然后一溜儿烟儿地跑了出去。

　　中午时间，在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许星何跟他的朋友们在操场打球的。

　　今天可能有什么事情，所以许星何没有去，但是早夏中午吃过饭，路过操场时，是有注意到他的发小已经在了。

　　邓子航，是知道许星何所有经历的存在。

　　早夏跑到篮球场旁边，找到两群在旁边看球的女生，随便扎进一个看起来人比较多的群体里。

　　她不想造成什么误会，所以决定等到他们打球结束，再默默跟着邓子航，等到其他人都走掉，再问问他关于许星何的事情。

　　她完全不懂篮球，在一旁看着，既不能融入到现场激烈的气氛里，也没法跟旁边的人讨论，很快就开始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格格不入而有些忐忑的早夏同学，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许星何正在楼上教室里窗户旁，看着她的动作。

　　终于挨到结束，等到周围的女生全部散开，早夏默默把目光盯到邓子航身上，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等他。

　　邓子航被一大群人拥着从早夏面前走过，早夏被留到最后，看着整个篮球场只剩自己一个人……这可真是一次失败之旅，但是她没有放弃。

　　还有五分钟上课，早夏急匆匆地跑回教室，许星何还在趴着，早夏赶紧擦擦额头的汗，又把许星何叫醒。

　　这节是数学课，而许星何，是数学课代表，而且换了座位以后，他们在前排，许星何这样睡觉，后果会很严重的。

　　许星何睡眼朦胧地瞥了她一眼，很痛快地坐起来，然后利落地把脸冲着另一边，再次趴下睡觉了。

　　早夏：“……”

　　本来冲着她睡，还是挺好的，现在……直接冲着讲台的方向了。

　　果然，数学老师进来的第一秒钟，立刻发现了在睡觉的许星何。

　　大概因为上午的事情，也知道了一些许星何的事迹，数学老师很给面子的没有直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叫醒他，而是选择高声问候同学们的方式侧面提醒。

　　……早夏真为数学老师揪心。

　　许星何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等到数学老师开始讲第一个知识点时，许星何听到有声音一直在耳边响起，只是抬起头来，随手把书翻开一些，然后继续趴下去睡了。

　　早夏轻轻在校服底下扯了扯他的衣角，许星何睁开眼睛看她的瞬间，数学老师已经踱步到他面前。

　　“许星何？”数学老师皱着眉头，看着许星何翻开的书，“你是自荐的数学课代表？”

　　许星何揉揉眼睛，抬头看着数学老师：“是的老师，您有什么吩咐吗？”

　　一句话，把数学老师气得不能行，在全班同学的笑声中，数学老师指着许星何书上的那一页：“第一节课你就来睡觉，我是在讲这里么？这是第几页，你自己看看！”

　　许星何听话地低头，哦，半本书都翻出去了。

　　全班同学都在笑，后排的杜卜凡笑得最开心，现在没有什么事情，能比早夏和许星何出丑，更能让他觉得舒坦的了。

　　早夏揪着一颗心，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结束，一面怕老师责备许星何，一面怕许星何一会儿说话把数学老师给气着。

　　毕竟数学老师，是唯一一个，曾经在侧面跟她说过，学习最重要，考出去，离开不喜欢的环境，就能有新的人生的长辈啊。

　　虽然没有直接的关心，但是她一直很感激，那个时候的早夏同学，哪怕能得到一点额外的力量，都能再努力坚持很久很久。

　　令她意外的是，许星何没有气老师，老师也没责难更多，只和僵持了很短的时间，许星何就看着黑板，默默说出了老师一上来提出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班里同学集体“哇——”了一声，有人惊讶，有人起哄，数学老师表情如常。

　　许星何来自本市最有名的初中，那所学校本身就是会教一些高中知识，方便学生理解问题的，所以他会这道题的答案很正常。

　　见数学老师还没有放过他，许星何看着自己书本打开的这页：“f(x)=x^2-ln丨x丨/x……”

　　“f(x)不是奇函数，”许星何说着，抬头看向老师，“第一题的第一个命题，是错的。”

　　说完，又继续往下：“x∈（0，x0）时，f’(x)<0，f(x)是单调减函数，命题2正确。”

　　“x>0时，f(x)>0恒成立。”

　　说完，许星何抬头看着数学老师：“老师，这样可以证明我没有开小差么？”

　　“提前偷看了课后答案的吧……”一个跟杜卜凡关系挺好的男生，在后面小声地替杜卜凡出气。

　　数学老师指着那道题，盯着许星何的眼睛，提出了一个书本上没有的问题：“x<0时，函数f(x)有几个零点？”

　　书上的练习题都是有课后答案的，早夏也很紧张，她不太确定，现在的许星何，是不是蒙的，但显然，数学老师是因为那个男生的话，才针对这道题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许星何动笔在练习题的空白处划拉了几下，放下笔：“f(x)在区间（-1，1/e）内有一个零点。”

　　说完，早夏松了口气，数学老师也笑了。

　　许星何回头瞧着杜卜凡和他的现任同桌：“需要我把过程写到黑板上帮你们开开眼么？课后答案可没有解题过程。”

　　杜卜凡脸色难看，一旁的同桌低着头，恨不能把脸扎进桌兜里。

　　显然，数学老师并不生许星何的任何气了。只要学习好，在课堂上不影响其他同学学习，这点自由老师还是可以给的。

　　许星何也很给老师面子：“老师，我自荐当数学课代表，目的绝对不是惹人生气，将来您就会知道，这个班，绝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当数学课代表。”

　　数学老师很满意，夸奖了许星何几句，就让他坐下了。

　　许星何坐下的第一秒钟，立刻趴在桌子上继续睡了。

　　早夏擦着手心的汗，……她的许同学，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皮啊。

　　高一的数学对她来说没什么难度，半节课以后，她就开始刷课后习题了。正专心思考着，突然感觉许星何在看她。

　　早夏回过头，许星何的表情有点奇怪：“你提前预习了？”

　　早夏摇摇头，又觉得得点头，最后把自己给弄得乱七八糟，才又点头：“……高一的我差不多都会了，我暑假也提前学了一点……”

　　她之前的暑假，确实有学，只不过没学太会……所以应该也不算……撒谎？

　　话音刚落，不知道为什么，早夏感觉刚才许星何眼睛里的光，一下子消失了。

　　……所以，他理想的答案是什么呢？

　　早夏同学什么都没看，天赋异禀一眼就会么？

　　“我没有提前学，我刚才骗老师的，”许星何还在盯着她的眼睛，似乎一定要找到些什么，“我曾经学过这本书。”

　　早夏还没来得及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课铃就响了起来。邓子航出现在门口，来找许星何商量什么事情。

　　一开始他还只在门口站着，等到数学老师出去，邓子航立刻跑到许星何旁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上午杜卜凡家长来学校告状的事情。

　　早夏低着头，不敢让邓子航看到自己。

　　万一中午打球的时候，被看到，然后现在被戳穿……以后可能就问不出许同学的小秘密了……

　　想着，早夏涨红着脸，站起身来，拿着水杯，一侧一侧地走到了门口，松一口气回头看时，许星何正在盯着她，表情不是很好。

　　热水房一个人都没有，早夏正思考这件事要怎么结束，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过来，正准备让出位置，一回头，许星何已经站在那里。

　　她以为许星何是来找她的，毕竟热水房有……有过他们单独待在一起的特殊记忆。

　　但是她似乎想多了，许星何是来打水的，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

　　她还没做好现在见到那个神秘少女的准备……想到这个，早夏只是打了个招呼，就立刻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也很巧，她回到教室的时候，邓子航刚好走到他们教室门口，早夏赶紧跑过去：“邓子航么？我是，我是早夏，许星何的同学，晚上放学以后能占用你五分钟的时间么？我想跟你打听一点事情……”

　　邓子航挺意外，但马上表情就恢复如常：“小美女的邀约，别说五分钟，五十分钟都可以。”

　　早夏点点头，兴奋之中，一侧头，看到旁边黑着脸走过去的许星何，他手上的保温杯已经不见了。

　　早夏回头看去，从热水房到教室的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像“神秘少女”的人……那那个保温杯……？

　　“晚上我去打球，你要是着急，就打球之前说，要是不着急，就打完以后。”邓子航思考了一会儿，给了早夏两个选择。

　　早先，在她被孤立的那个时期，许星何也被人孤立，打球都没了伙伴，但是邓子航对他还和以前一样好，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偶尔也会一起轧操场。

　　邓子航是挺靠谱，而且很有同理心，也不会随意误会别人，是个很善良的人。

　　早夏朝他鞠了一躬，说了“谢谢”，然后把时间选成了打球以后。

　　这样的话……既能多问一些，了解情况，又能避免被许星何看到。

　　回到教室时，许星何依然趴在桌子上睡觉，仿佛刚才那个黑脸的人只是她的幻觉。

　　许星何就真的，一路睡到了放学。

　　听到下课铃响起，早夏如释重负。

　　以前每次放学，她就会一直观察许星何的动态，很怕他提出不一起走的要求，现在，她依然在关注，这好像成了她的某种日常。

　　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她在做偷偷摸摸的事情，所以希望许同学能早点离开，以防被他看出端倪。

　　教室里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掉，早夏都忍不住戳了戳许星何提醒，可是许星何就是趴在桌子上不动。

　　终于，等到所有人都走光，许星何才伸了伸懒腰，从书包里拿出一件S码的校服，放到早夏的桌子上，早夏瞪大眼睛看着。

　　许星何放下以后，就没再说话，而是侧头瞧着她：“你还不走？”

　　早夏摇摇头，小声地：“我有点事……”

　　“哦。”许星何背起书包，就起身走了。

　　邓子航临时过来教室门口，告诉她自己准备打两个小时的球，早夏点点头，在教室里做作业等他。今天妈妈值夜班，早夏发完信息报告情况以后，就安心在教室里等着。

　　做完全部的作业，又把每一本作业都放到对应课代表的桌子上，就跑到操场去等邓子航了。

　　为了避免太过招摇，被别人传闲话，她和邓子航约好了在操场最靠北边的长椅上见面，那里有路灯和摄像头，就算天黑得早了，也很安全。

　　左等右等，天都快黑了，邓子航也没出现。

　　早夏手拖着下巴，掏出单词书开始背起来，背了十几页后，开始犯困，打了个呵欠，又觉得有点冷。

　　把书包里的那件新校服披在身上，想靠着书包闭目养神一会儿，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睡着了。

　　又困……又饿，好像肚子都有在叫了……

　　“什么时候会打完球……”

　　……可能打兴奋了忘记时间……毕竟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好去催促，这样临时走掉的话，万一一会儿邓子航来了，又不太好。

　　最主要的问题是，她没有邓子航的手机号，不然也可以短信交流一下情况。

　　……还有，她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被许星何看透了，明天没准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正想着，感觉有人站在了她面前，早夏努力睁开眼睛，没看清是谁，只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他说：“上来。”

　　……这梦做得可真美啊。

　　已经回家的许同学，在她又困又累又饿的时候，突然返回学校，要背她回家，可能还会给她买好吃的？

　　感觉自己真的爬上了许星何的背，早夏糯糯地搂着许同学的脖子，小声撒娇：“我好饿，我好想吃包子……”

　　这种时刻，就算是做梦，她都格外珍惜。

　　许星何侧头，感觉到脖子上有温热的呼吸和痒痒的发丝，叹了口气，轻声地：“……几个？”

　　“五个……”早夏蹭了蹭，困得有点迷，“……我其实已经快忘了上次偷亲你的感觉了……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去记了，可是还是忘了……”

　　“反正也是在梦里，要不……”

　　明明是梦里，但是她还是感觉到许星何的身体，狠狠地僵硬住了。

　　然后，软软的，凉凉的一个东西，慢慢靠近了她。

　　早夏够了够，又触了触，才小声地：“谢谢你，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