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下臣》淡淡春山

12、心跳加速

　　靳夏：“难得一见里奥先生，在学校那几年，你的风头响彻了我们整个系。”所以那时靳夏就认识他了。

　　里奥拉扯鞭子的手停了，挑衅：“哦？”

　　“可惜只有我认识里奥先生，里奥先生自然是不曾认识我。”

　　当然是指她还在上大学的时候。

　　如今过去七年，不可同日而语，靳夏这么说只是为了缓和气氛。战狼里奥不能轻易招惹，尤为好斗，虽然奉青是她下属，可这事是他被她牵扯进来的，她也不允许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保护不了这个人。

　　“哈哈，靳总是跟我开玩笑吗？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靳夏笑了笑：“现在认识了。”

　　里奥这人，不是轻易善罢甘休的。要么她陪他玩，要么奉青陪他玩。

　　但靳夏和奉青身份不一样，玩法自然也不一样。

　　靳夏没有特别担心。

　　“那你要不要和我——”里奥眯了眯眼睛，吹了口烟。

　　“你别插手，不需要你来解决。”突然身后的声音打断了里奥的话。

　　靳夏的肩头被按住，拽了一百八十度面对奉青。

　　“听着，里奥，我可以陪你玩这一次，但别动她。我们中国人的说法，朋友妻不可欺，这点你应该多了解一下。”奉青一手按住靳夏肩，一边对着里奥说。

　　里奥没想到奉青会答应，立马把刚才的那点浮染心思抛了一干二净，抽掉嘴里的烟：“哦这样吗？！可刚才是她主动跟我说话的，这不算违背你们中国人的准则吧！”

　　靳夏一时间被里奥的大转变整懵了。

　　想回头看看，却抬起头的瞬间被奉青略显烦闷的目光震住，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就重新垂下了目光。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奉青说的话，做戏也做得太流畅自如了，要不是他才二十三岁，她可能会受到一点儿影响。

　　然而哪怕靳夏二十七岁，依然没有那么波纹不惊，被一个小弟弟这么说，神色有些不自然。

　　“玩攀岩这里太扫兴了。”奉青手指快速扣起自己的袖腕，便听见里奥不满暴躁的声音，“那玩什么？”

　　“你擅长的，扑克。”奉青把靳夏拽到自己身旁，手臂搂着她的腰，“你待会儿坐我腿上。”

　　这话是对她说的，说话时他低下头来，鼻子与靳夏的脸孔几近相对，暗示她只是在做戏，不要乱来。然而靳夏这么被桎梏着与他直直对视，竟然前所未有地对一个比她小的男人产生了一点心跳的感觉。

　　可惜靳夏还没有避开眼神，奉青就已经放开了她，又转向了里奥。

　　此时里奥的表情精彩纷呈，他指了指靳夏，对着奉青，一脸不可置信般：“你俩真是那种关系啊？你小子！”里奥仿佛气极，恨不得锤自己胸口，最终还是一个字也没放出来。

　　他狠狠抽了一鞭子，在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立即便有很多人视线转到这边。

　　靳夏蓦然怀抱住奉青的腰，脸埋进他胸口。

　　这样，别人只能看到一个奉青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不会看到她的脸。

　　只是她抱过去的瞬间明显感觉这具高热的身体僵了一瞬，靳夏心里不自觉笑了，果然还是个小孩子，装得再像，戏演得再自然，被女人一吃豆腐，双手就不知道往哪里放，经不起刺激。

　　心里这么想，可靳夏就是无法控制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她觉得随着奉青身体的僵直，这声音在她耳朵里像在打鼓，别人都快听到了。

　　靳夏尴尬地撑开了点距离，和奉青身体分隔开狭小的空间。

　　里奥瞥了眼这一对在他面前恩爱的男女，气极了般，却偏偏还要按耐住，只是说：“今天这里是我的场子！你要是输了就把你的女人给我！”

　　奉青骤然皱紧眉，眼神锐利：“女人不可能，其他随便你。”

　　“……”里奥嘲讽地看了他一眼，颇有看不起他的样子。

　　奉青无视他的表情，“我还要四个人。”

　　“干什么用？”

　　奉青抱起靳夏，往已经散开的牌桌前坐下，始终没让靳夏的脸露出来。

　　里奥曾经是攀岩上他的手下败将，不服气一直想赢回来，奈何奉青早早回国，一直没给他机会。

　　这会儿逮住了，不比这一场不可能摆脱掉这个人。

　　靳夏只知道奉青坐下来，她蜷缩在他怀里，突然两边也被黑影笼罩。

　　“这里不能进入下属，所以没法满足你的要求，只能让任何叫来的四个人按照你要求的站位站好。”里奥不耐烦地拍拍桌子，“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完，告诉你玩牌我从不搞老千，你就是让十个人在我身后站着，也丝毫没有影响！”

　　里奥那边有两个人，奉青这边也有两个人。

　　这么一来靳夏就被完全挡住了，除非有子弹从正上方打下来或者斜对面打过来击穿桌子。

　　奉青摸了摸桌子的厚度，后靠在了座位上。

　　靳夏很想仰头看他一眼，可这时不能功亏一篑，便克制住了自己。

　　她头一次觉得自己作为女人有些失败。

　　很长时间过去了，无论上面是什么局面，局势紧张或松缓，奉青的身体一动不动，两只手也从没有碰到她，更不用提搭在她身上。

　　靳夏对自己的烈焰红唇妆容头一次产生了极大的怀疑。

　　兴许是看这两个人的相处，也知道了奉青对对方并非仇敌关系，之前就有渊源，靳夏放松了下来便不知不觉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漆黑一片，靳夏睁眼对着黑暗的虚空凝视了好几秒，脑子里才反应过来天黑了，回忆起睡着之前的事情，立马翻身坐了起来。

　　“啪。”只听见开关声响，突然房间亮了，靳夏登时目视声源。

　　奉青站在开关处开了灯。

　　背对着她。

　　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黑西装，靳家工牌也带上了，动作和表情熟练仿佛当了很多年管家一般……职业化。

　　奉青转过身来，靳夏轻微咳了声，低头揉了揉鼻子。

　　“已经晚上了，要洗澡吗？”奉青声音温和，听不出其他意味，靳夏心里惦记着之前的事，摇了摇头，说，“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不知道，牌局结束的时候，你就是睡着的状态。”奉青目光淡淡的，仿佛在注视她，又好像没有。

　　靳夏觉得他跟之前哪里有不一样。

　　然而又捉不住那不一样的点。

　　靳夏怔了怔，“哦。”她睡着他也没注意到啊。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想起这么坐着聊天也不合适，从被子里出来，穿上拖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换成睡衣了。

　　“阿云帮你换的。”似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怕她误会，奉青接着说。

　　靳夏更尴尬了，但面上还是不能让比她小的奉青小瞧了，从容地披上长披风外套，系上带子，在垫子上盘坐下，才仰头问他：“我们怎么离开的？”

　　奉青：“里奥输了，宴会结束。”说得无足轻重。

　　然而了解点里奥牌技的人都知道这句话信息量有多大，有多么震撼。

　　靳夏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笑了笑，打趣说：“你恐怕不知道，我的hr当初还想三百万年薪把你招进公司。”

　　奉青沉默，说：“我不记得有收到过贵公司的offer。”

　　那是当然，因为她不喜欢当年他研究生时的形象，在hr坚持的时候选择了另一个哥大物理硕士。而之后，奉青对hr的拒绝也让hr放弃了发offer的打算。

　　“大概是那个hr和你一直仅仅邮件或微信联系吧……”靳夏笑了笑，一本正常胡说八道，真实原因靳夏自然不能说。

　　她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会对奉青那个印象不好，可能太像那些商业伙伴为了讨好她给他送来的鲜肉模特或学生了，又或者他太会引诱人了让她心怀警惕有所图谋。

　　事实证明奉青还真是利益派，但对她无所图谋。

　　奉青仿佛对这事并不感兴趣，也不太想聊天：“中间没发生什么事，时间一到就出来了。”

　　“具体的你可以问阿云，她和林宝在外面等了八个小时，刚才吃上饭。”

　　靳夏怔了怔，便见他转了身掀开布帘，进了自己的小隔间。

　　林宝给他安的床，其实只是几个桌子拼成的，垫了一层薄薄的褥子，还有一只枕头。

　　没有被子是因为姚士明知道她从不睡别人睡过的被子和褥子，一早便把那些都让人扔了。

　　而靳夏带的三床被子，一件薄一件厚，还都是浅紫色的。

　　她反正是不敢给男人盖。

　　所幸现在的季节晚上还不冷。然而晚上毕竟凉，靳夏见那帘子掀起又迅速落下，坐了会儿后，浴室洗了个澡，去找阿云。

　　***

　　“小姐，这是我们拟订的合同，你看看。”阿云和阿宝坐在桌边，见到靳夏，都站了起来，把一叠合同推到靳夏身前。

　　“刚刚才吃了饭？”靳夏边垂头翻合同，一边问。

　　阿云林宝两人俱是一愣，还是阿宝反应说：“是，老板你饿了吧？放心我们给你留了。”说着林宝便走向另一张桌，掀开一个圆罩子，靳夏立即闻到一股香味，肉和芹菜的味道。

　　阿云站在原地。

　　“饭还可以，姚先生让人送过来的那份本来我们准备倒掉，不小心被不明真相的奉先生拿走了，我们发现时，奉先生说已经吃完了。”林宝把饭盒端过到靳夏这边，“这是我们留下来的，可以保证没有问题。”

　　靳夏快十个小时没进食了，已经饿过头，但也因此浑身没力气，说了句“你们随意，我去那边吃”，便抱着食盒去桌边吃饭。

　　二十分钟后，靳夏才坐上满是合同的那一桌，看了会儿，用笔做了些修改，手中的笔来回转了两次。

　　“就这样吧，你们早点休息。”

　　十点一到，靳夏便让林宝和阿云去休息。

　　回到上层，始终觉得哪里还缺了点内容，开了盏台灯继续修补。

　　思虑再三，靳夏加上一条：“在此期间，饮食方面，始终只能吃靳夏指定的东西，饮用靳夏指定的东西。”

　　***

　　一夜靳夏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在穿上翻了N个身后，听见不远处传来声音：“怎么了？”

　　是奉青的嗓音，因为才刚醒过来，比平日里低沉喑哑许多。

　　“我吵到你睡觉了？”靳夏有些尴尬，轻声说，“不好意思，我可能白天睡太多了。”

　　“事儿多。”只听见奉青那边评价。

　　之前怎么没发现奉青还会毒舌，靳夏尴尬地对着一片黑暗扯了扯唇，“我这不是年纪大了，睡眠没有你这种小年轻好了，古人不是说年纪大了睡眠就少了吗？”

　　那边沉寂了会儿，才有声音传来：“呵。”

　　“嗯？”

　　那边又沉寂了，之后再出声奉青已经转了话题：“晚饭为什么要倒掉？”

　　靳夏在黑暗中咬了咬唇，不问还好，一问就问了个大的。

　　“因为我的那份饭菜里可能有一些东西，不能吃。”

　　奉青那边沉默了。

　　靳夏难得的眯眼笑了，故意这么说话，奉青果然受到了惊吓。

　　谁让他乱吃东西。

　　这回沉默维持的时间比以往都久，就在靳夏以为奉青要死撑到底不会说出来的时候，奉青的声音响起：“我今晚吃了。”

　　靳夏已经在想象奉青此刻的表情，虽然奉青吃下去这么久没事，已经证明那份饭菜无毒。而且按照靳夏对姚士明的了解，她的饭菜一定会经由他亲自盯着全程做，所以有问题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奉青这么毫无警惕地吃下去心也太大了些。

　　经历了今天的事还能这么神经大条，靳夏还是让他长长记性的好。

　　见效果到了，靳夏也不再卖关子，说：“今晚上的没事，不用担心。但之后跟在我身边的这段时间，别人给我的东西，一定不能吃，养成这个习惯对你的安全更有保证。”

　　奉青闻言只说了两个字：“合同。”

　　靳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加钱加福利。

　　靳夏咬了咬腮帮子，还真是会为自己谋福利。

　　黑暗中，奉青伸手触了触黑西装掩盖的左臂，灼热的痛感还在。

　　那份饭，他倒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