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卖萌发家致富》蜜糖果子

71、第 71 章

　　水老爷虽已到中年却依旧有几分年轻时的翩翩风采，个子挺高，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京城口音。

　　若是以前，见到水老爷这样身份的人文贵早就有些心虚了，现在倒是从容，毕竟这几年和程家往来频繁长了不少见识，说话做事都更有章法，不会露怯了。

　　水老爷也是昨日听了妻子的话才来文家要人的，水夫人自然没少诋毁文家，说文家就是一破落商户，不知道哪里来的乡下人，他们把水芊芊留下一定是保藏祸心，对文家一定不能太客气。

　　水老爷来的时候自然是气势汹汹，但他自顾自己的身份所以也并没什么太出格的举动，而看到文贵之后这气势又少了几分，虽是商人，但文贵不论是谈吐还是动作都恰到好处，并不像一般的市井商贩。

　　上茶之后，水老爷很快就进入主题。

　　“鄙人今日来到贵府，是为我那不孝的女儿，实在是家门不幸，给贵府添麻烦了。”水老爷说的话虽然客气，语气却有些奇怪，大概是觉得是有些丢脸。

　　“前几日小女外出遇到贵府千金，天又下着大雨，便请她到家中避雨，孩子贪玩，在京中又没有好友，舍不得水小姐，便留她住着，倒是让贵府担心了，实在是小女的过错，文某教女无方，还请水老爷见谅。”

　　文贵这番话实在是出乎水老爷的意外，大大的给了水家的颜面，把这事归为孩子们的玩闹小事。

　　看破不说破，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的，水老爷本来还有点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嘴角也露出笑容，“小女以前也提起和贵府的千金交好，难得两个孩子投缘。”

　　两个便客气了几句，文贵便吩咐小雨去请水芊芊过来，小雨领命而去。

　　其实自水老爷进门，桃花和水芊芊就已经知道了，而且她们两人不光知道了，还已经在隔间偷听了好一会了。

　　水芊芊开始的时候还挺惶恐，她离开的时候是鼓了一股气，但这也是一而衰三而竭，水家毕竟还是她的家，她对水老爷失望是失望，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听到父亲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喜悦，如今来请她们二人，自然就出去见了。

　　水老爷看到女儿心里也是别扭心情复杂，水芊芊虽是庶女但却是他最疼的，家里水夫人和水芙平时对她不好，他虽然和稀泥但内心也多有愧疚，有时候也会维护水芊芊，没想到这更加让水夫人和水芙两人记恨水芊芊，他也很无奈啊。

　　这次的亲事他承认是对不起水芊芊，但她到底还是他的女儿，居然敢拒婚还敢离家出走，还挑唆许慕安退亲，这一点更让他震怒，都是自己平时太娇惯她了——

　　但回头一看，水芊芊眼中含着泪，一脸委屈的样子，那一股气顿时就发不出来了。

　　文贵和桃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留下空间给两人说话。

　　桃花担心的道，“爹，芊芊姐要回家了吗？”

　　文贵摸了摸她的头，“是吧。”

　　“要是芊芊姐回家，她还要嫁给那个老头子吗？”

　　“什么老头子，不许瞎说。”

　　桃花瘪嘴，按照古人的平均年纪，年过四十的人怎么就不是老头子了，更何况水芊芊才十五六岁，简直不能忍。

　　“娘可喜欢芊芊姐了。”桃花望着柳氏住的房间幽幽叹气。

　　文贵看了眼桃花，“你个丫头，别跟你爹绕弯子了，有时候话直说就是。”

　　桃花的小把戏被文贵看穿也不羞，招招手让文贵弯下腰，凑到文贵耳边低语。

　　好一会文贵才站起身，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精，我试试吧，要是那水老爷能听得进去，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谢谢爹，爹最棒了。”桃花赶紧奉上笑脸吹上彩虹屁。

　　水家父女也没说多久，水老爷便让水芊芊来请他们进来，水老爷郑重感谢了文家对水芊芊的照顾，文贵自然客气一番。

　　桃花靠近水芊芊，发现水芊芊眼圈发红，显然是哭过了。

　　水芊芊拉了桃花的手，“桃花妹妹，这些天谢谢你了，我要回家了。”说道后面声音渐小，带了颤音。

　　桃花回握水芊芊，“芊芊姐，你要保重。”

　　水芊芊重重的点了点头，有些遗憾，“本来答应了伯母陪她去上香，要失言了。”

　　水芊芊最舍不得的便是柳氏，昨天他们还兴冲冲的商量去寺里祈福，没想到今天就要离开了，水芊芊很是失落。

　　桃花和水芊芊回房收拾行李，顺便和柳氏道别，柳氏是真的舍不得水芊芊，脱下自己腕上的镯子套到水芊芊腕上，这镯子是柳氏的爱物，水色极好，现在送给水芊芊足以见柳氏对她的不舍。

　　水芊芊执意不要，柳氏眼圈都红了，“我待你和桃花是一样的，只可惜你有父母，我也只能做这些，你好好保重，有什么事让丫鬟送信给我们，有时间便来看看我。”

　　水芊芊听了这话眼泪一下就出来了，抱着柳氏直哭。

　　桃花在一边看着也有几分触动，她虽是穿来的，但这些年不管是文贵还是柳氏几个哥哥对她都宠爱有加，享受着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不掺杂一点杂质，若是她是水芊芊的处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现在却不是时候，桃花只能劝道，“娘，大家都在京城，有的是机会见面，你们别哭了，等会水伯父还以为我们欺负芊芊姐呢。”

　　柳氏也知道不能太耽搁，帮水芊芊擦眼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又让二喜和小雨帮忙收拾东西，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是柳氏准备的，她还准备了几十两碎银，“银子不多，你留着打赏下人或是买些脂粉，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幸而水老爷来的时候是坐了马车的，东西还放得下，倒是之前对文家有些轻视的车夫刮目相看，没想到一个卖菜的居然也挺富贵，对文家人客气了不少。

　　水芊芊与柳氏告别之时，文贵在花厅陪水老爷喝茶，顺便聊了几句京中的风土人情，这些事水老爷自然熟悉，两人也算是相谈甚欢，水老爷对文家的生意倒是有几分兴趣，问了几句，文贵便说了些店里的情况，还有几家熟客的趣事。

　　水老爷听着文贵说话，开始的时候还有几分闲散，后面便听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待水芊芊收拾好便告辞了，虽礼节依旧，但却有些魂不守舍，似乎有了心事。

　　桃花冲文贵眨了眨眼睛，文贵冲她点了点头，桃花便知道文贵已经把话说了，而水老爷也有几分触动，希望能让他改变主意。

　　水老爷之所以想让水芊芊嫁去黄家做续弦，很大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升职，可桃花从探听到的消息得知那黄家有一个还在衙门做事的儿子，若是有什么门路肯定优先自己儿子，怎么也轮不到岳父，水老爷的念想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刚刚她偷偷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文贵，让他说与水老爷听，希望能够打消他把水芊芊嫁给黄家的念头。

　　当然文贵肯定也不是直接说的，而是提起自己在店里听到的趣事，名字家世都是编的，当笑话讲的，但大体情况和水家现在的差不多，只是换成了生意上的事，水老爷如此聪明的人自然也能听出来，开始的时候心中略有不快，暗中埋怨水芊芊不该把这些事情告诉文家，但后面渐渐的听出了其他意思，表情也开始缓和下来最后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与文家的人分开之后，水家父女都上了马车，水老爷看着车里放着的东西便知文家对水芊芊极好，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水芊芊，见她眼眶微红，形容有些憔悴，但依然透着少女的鲜活气息，若是嫁给黄家倒真是可惜了。

　　水老爷，“黄家的亲事，既然你不愿意，就算了吧，我会帮你留意其他亲事，你就放心吧。”

　　水芊芊诧异的抬头，“爹……”

　　水老爷叹了口气，“虽然婚事作罢，但你闯下的祸却不小，千不该万不该撺掇慕安退亲，现在你母亲和大姐对你只怕成见很深，回家之后你先去赔罪。”

　　水芊芊一脸不可置信，“许家要退亲，怎么可能，女儿并不知道这件事。”

　　“当真？怎么你母亲说是你撺掇的？而且那许慕安还要求娶你，把你大姐气死了。”

　　水芊芊眼中盈满泪水，“爹，许家的亲事怎么来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怎么认识文家的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我也是你的女儿啊，我也流着你的血。”

　　水老爷露出怜惜的表情，颇为动容，“是爹不对。”

　　水老爷一时想起水芊芊平时受的委屈，现在自己还把所有过错都强加在她身上，确实是自己太过偏听偏信了。

　　父女两人难得单独相处的时间，虽马车有些颠簸，但却意外的温馨，水老爷反思了自己作为父亲的失职，承诺会好好和水夫人解释，让水芊芊放心，还许诺了好些东西，作为补偿。

　　水芊芊今日也是一惊一喜，不过总算取消了她与黄家的亲事，已经是最大的收获了，至于其他她并不是特别在乎，反正在水家她的处境一向如此，也没什么，所以心情倒是颇为轻松。

　　至于水家父女两人回家之后发生什么事，倒是没什么消息传出来，过了两天水家便推了黄家的亲事，那黄家虽然有些恼怒，但也无可奈何，很快就另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