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当配角》七月拾一

4、第 4 章

　　顾蔓蔓的眼皮耷拉上了，身体很疲惫，但是大脑却异常清醒。她想起了以前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叫做“那有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种状态，她，对聿川南见色起意了。
　　身旁传来的呼吸很平缓，顾蔓蔓轻轻地侧头盯着聿川南看，眉毛浓密，睫毛不算长但很密，下眼睑靠近眼尾的地方还有一颗小小的痣。就是嘴唇有点干，一会聿川南醒了她得让他抹点唇膏。

　　聿川南本来就没有睡着，而且顶着顾蔓蔓强烈打量目光也根本睡不着。他闭着眼大手一挥，直接把顾蔓蔓拥进怀里，“晚上慢慢看，现在睡觉。”
　　聿川南体热，睡午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秋衣，被他拥进怀里的顾蔓蔓直接枕在了他的胸膛上，顾蔓蔓的脸轰的一下红了。
　　她的手虚扶着聿川南的腰，晚上慢慢看是什么意思啊？不说清楚很容易想歪啊？

　　顾蔓蔓睡醒了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她坐在床上醒了会神，视线在军绿色的床单和大红色的衣柜上来回转悠，这大红配大绿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丑。
　　初来咋到，顾蔓蔓也没什么事要做，就窝在床上数钱。原主的工资一个月是六十八，再有一些学校发的补贴，不过原主和顾蔓蔓有同样的爱好就是买买买，买各种好看的衣服，所以她自己存的钱不多，零零总总加起来才二百多块。不过顾蔓蔓知道原主另有一本存折，是新婚时父母和兄长给的，有一万多。
　　想想，自己怎么着也算是个小富婆了吧！

　　清理好财产顾蔓蔓又把原主的教案拿出来看，字迹清晰，详略得当。对于马上就要成为一名小学老师这件事顾蔓蔓很兴奋，她以前就是因为特别喜欢小孩子所以大学读了教育学，没想到现在连公招考试都不用参加就可以上任了，不用无休止的备考和面试使人心情愉悦。

　　聿川南回来时就看见顾蔓蔓笑得像只偷到油的小耗子，眉飞色舞。
　　晚饭和中午一样，食堂打来的菜加上辣椒油和豆腐乳。饭桌上顾蔓蔓和聿川南提起了工作的事情，聿川南咽下嘴里的饭说：“我问过了，让你下学期开学前一周去报道，但时候会具体分配你交那个年级，交那几科。”
　　“行！”顾蔓蔓点头。
　　“还有个事我差点完了，从我们结婚起我就开了个户头，每月都往里面存了一笔钱，这以后就作为家用。等会吃完了饭我拿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
　　顾蔓蔓对着聿川南笑了一下，既然她都是拥有家用可支配权的人了，不挥霍一翻都不好意思。“那我想把我们的床单换一下，还有卧室那张桌子我想作为梳妆台使用，需要添个镜子。”
　　聿川南挑眉，他觉得“我们”这个词特别好。
　　“我们的家你想添什么就添，只是，”他有些为难的说，“我最近没假，不能陪你一起去。”
　　顾蔓蔓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关系，你忙你的，我自己去就行。”
　　聿川南沉着脸想了一下，“要不你和隔壁的郭嫂子一起去，你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我不太放心。”
　　顾蔓蔓：“郭嫂子是隔壁的李淮茜吗？”
　　聿川南答：“是。”
　　这什么鬼称呼，李淮茜叫她嫂子，转过头来她又要叫李淮茜嫂子。部队里只要是女的，人人都是嫂子吗？不过逛街有个伴顾蔓蔓求之不得。“那我明天就去找她，我们明天就去逛街。”

　　吃完饭还是聿川南洗的饭盒，他怕顾蔓蔓不会烧炉子还帮她把水烧好了，用火钳夹蜂窝煤的聿川南嘱咐顾蔓蔓，“水我给你烧好了，你等会洗漱好了就早点睡，不用等我。炉子也生好了，你也不用管。”说着说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变唠叨了。聿川南嘴角上扬，这种感觉还不赖。

　　此时躺在沙发上听聿川南说话的顾蔓蔓也生出一种她和聿川南已经结婚多年，成为老夫老妻的感觉，不需要轰轰烈烈，只求日子平淡，岁月静好。

　　下午睡多了，顾蔓蔓这会一点睡意也没有，就拿了本书看。至于客厅的电视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屏幕小不说还没什么好看的。书是聿川南的，就放在床头柜，路遥的<<人生>>。聿川南回来时她看得入迷，头也没抬。
　　聿川南洗漱好了往床上一躺，鼻子嗅了嗅，说：“你抹什么了？好香啊。”
　　聿川南躺在床上床直接就凹下去了一块，他身体火热，散发着热量，顾蔓蔓也看不下去书了。
　　她抬起手闻了闻，“我擦的甘油。”冬季气候干燥，身体容易起皮，洗好澡了她就从脖子到脚都抹了一层厚厚的护肤甘油。
　　说起甘油，顾蔓蔓就想起聿川南干燥的嘴唇，她又跑下床把自己的唇膏和雪花膏拿来递给聿川南。聿川南拿着唇膏饱含深意的看了顾蔓蔓一眼，麻利的涂了。不过雪花膏是说什么都不肯涂了。
　　不是他大男子思想，觉得男人不该用女人的搽脸油，而是这雪花膏味道太香了，他不习惯。
　　顾蔓蔓也不勉强他，想着蛤蜊油无色无味，明天去逛街买一些，让聿川南用这个来搽脸。

　　关了灯，顾蔓蔓还是没有睡意。中午聿川南说的“晚上慢慢看”跟跑马灯似的翻来覆去在脑子里滚动。黑灯瞎火，一张床，夫妻俩，不干点什么对得起她今天晚上又是搽护肤油又是挑睡衣吗？可是，聿川南还真的动也不动，跟个死人一样。
　　顾蔓蔓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装作调整睡姿不经意间把脚蹭到了聿川南的腿上，聿川南轻轻一抖，顺势把顾蔓蔓的脚夹到了自己的两腿中间，“你脚也太冰了吧。”语调含糊，带着睡意。
　　还真的是睡着了啊！顾蔓蔓感到尴尬，聿川南夹着她脚的动作又让她觉得羞涩。在这种别扭的情绪中渐渐的她也睡着了。

　　第二天顾蔓蔓醒的时候聿川南已经走了，她穿好衣服洗漱后就去敲了对面李淮茜家的门。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李淮茜面色红润、喜气洋洋的出现在门前。顾蔓蔓不废话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李淮茜一听马上就答应了，她也正好准备今天去买些东西。两人一拍即合，手挽着手下了楼。

　　出了家属院再走五分钟左右就有到市区的公交车，顾蔓蔓上了车就发现这一车的人差不多都是家属院的，楼上楼下脸熟的她就笑着点点头。一路顺畅，大概四十分钟就到了市区。

　　顾蔓蔓先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顾家报平安，既然她替代了别人的女儿就要尽到女儿的孝道。
　　公用电话拨号一次四分钱，还不限时长。
　　电话是顾妈妈接的，“蔓蔓，是你吗？”
　　顾妈妈一开口顾蔓蔓鼻子就酸了，熟悉的乡音，满满的关怀，“妈妈，是我，我昨天到的叶城。”
　　顾妈妈：“嗳，平安到了就好。你在那边习不习惯啊？”从小娇养的女儿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去陌生的地方生活，叫她怎么不担心。

　　顾蔓蔓沉默了几秒，要说不习惯的地方，天气很冷气候干燥不习惯、取暖要生炉子不会、饮食习惯不一样，可是这些都能克服，也会慢慢适应。作为子女的也都是报喜不报忧，说了这些反而平白让顾妈妈伤心。她道：“一切都好，三哥也很照顾我，您就别担心了。”

　　顾妈妈连连说：“一切都好就好，你好我就不担心。”

　　顾蔓蔓又说：“妈妈，你要记得帮我和爸爸跟哥哥嫂嫂们问好。还有啊，你不要看电视看的太晚，让爸爸少喝点酒。”说着说着就掉下眼泪来，这是把顾家二老代入成她的亲身父母了。

　　顾妈妈也掩饰不住感伤，“好好好！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替我给川南问好。还有啊，你记得给你婆婆也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顾蔓蔓吐舌，顾妈妈不说她还真的没想起要给聿川南的妈妈打电话。
　　给聿家的这通电话少了一丝离愁别绪，简单的问候以后聿妈妈就开始说她给小两口准备的年货，买的新衣服了。和聿妈妈的对话更像是跟好姐妹聊天。

　　电话打完，顾蔓蔓就和李淮茜两个都是第一次来叶城，就先随意的逛着了解一下。今天是工作日，街上的人不多不是很热闹。李淮茜就说起请客吃饭的事情，这好像是部队的传统，谁家媳妇来了总要置办上一桌请战友来吃吃喝喝。
　　“团长嫂子肯定是第一个请的，一营的何营长两口子然后顺下来就是就是我们了，你看看是你先还是我先。”

　　请客吃饭就得自己做饭，顾蔓蔓顿时头大，想着能躲一天是一天，她也得多看看前面的人是怎么操作的，学习学习，于是就说：“你先吧。”

　　哎，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道路厂且阻啊！

　　她们逛着逛着，歪打正着还走到了百货商店门口。顾蔓蔓就去二楼的柜台上说要买床单被套，李淮茜一愣，床单被套还要买？她拉着顾蔓蔓的手说：“这个买布来做就行了，没必要多花钱。”买成品的钱不知道可以买多少米布了。

　　顾蔓蔓：“我哪会呀！”

　　李淮茜觉得顾蔓蔓这个人脾气、长相那那都好，就是手里握不住钱，花钱大手大脚。她学着顾蔓蔓的语气，“不会我教你呀！”她是农村孩子，还是家里面的长女，从小就跟着母亲学做针线，别说是窗帘、床单被套这样简单的，就连衣服也会做。

　　顾蔓蔓一想，离她正式工作还有两个多月，她也不可能天天在家无所事事，做床单既能学一门手艺又能打发时间，何乐不为。“行，就麻烦你教我了。”

　　最后顾蔓蔓还是买了一套床单被套，这是用了替换家里那套军绿的。她还买了毛线，打毛线是她众多的手工技能中最能拿出手的了，这还的感谢大学时寝室里突然流行起来的织围巾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