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他说弯就弯》看山有色

4、第四章

　　这声音对于庄枕乌来说实在是太有心理阴影了，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朝门边上望了去。

　　门是关着的，响声还在外面。

　　一中厕所的门常年是关闭的，为了隐私也为了照顾旁边教室同学的鼻子。

　　“谁啊！进个厕所还敲门？”旁边有兄弟冲着门问道。

　　门外的敲门声顿了下，然后才尝试着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就好像是在慢动作展示给你们的人看一样，沈长归握住把手将门往里面推了推——没推动。

　　“嗯？怎么回事？”庄枕乌走过去，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一扭，皱着眉回头问他们：“谁把门锁上了？”

　　尤麟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嘿嘿，我这不是怕我们在这秘密讨论的事被别人听到吗？”

　　庄枕乌被他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了，他光考虑外面男同学急着要进来上厕所，倒是一瞬间忘了来自沈长归的威胁了。

　　想着，他扣了扣门板，“门外谁啊？吱一声！”

　　沈长归盯着面前的这扇门，笑了笑，并没有被挡在外面的怒气。

　　他笑着回答：“沈长归，看你一直没有回来，快上课了，所以来找找你。胳膊上的伤还好吗？会不会不方便？”

　　庄枕乌：“……”

　　“靠！晦气！”他低骂了声。

　　然后回头冲身后那几位兄弟做了个眼色，得到了一个‘他们办事他放心’的安抚眼神，这才把门锁给打开。

　　门外稀稀拉拉站了好几个男生，相同动作都是手捂着裆，一看到厕所门被打开眼神都直发亮。

　　沈长归往旁边让了让，然后抬手朝庄枕乌抓来，惊得他就要一个后跳躲开，却偏偏这时尤麟从里面出来，看他挤在门口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下，倒是正巧将他推向了沈长归。

　　庄枕乌：“……”

　　庄枕乌心里那个气！

　　“在里面干什么？怎么把门锁上了？嗯？”

　　沈长归在有外人的时候总是会戴上一副虚假的面具，就像此刻，脸上挂着浅浅温和的笑容，除了庄枕乌的切身体会，谁能想象的到他正抓着的地方是他纱布裹伤之所在呢？

　　庄枕乌被抓的心尖疼，鼻尖隐隐有冷汗冒出来，但周围这么多人，更何况还是在沈长归这个畜生的面前，说什么他也不能露出什么疼的表情来。

　　他低声骂了句“靠！”，尽量去忽视来自手臂的痛，直起腰杆，挑着眼皮藐着沈长归，冷声说：“放手。”

　　沈长归不为所动，表面的笑却维持的很不错。他扫了眼在他后面出来的尤麟几人，温声把刚才的两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大有他不给一个回答就誓不罢休的意味。

　　庄枕乌觉得这人真是贼他妈的烦！管的真是贼他妈的多！

　　“关你屁事！”庄枕乌毫不客气来了一句。

　　沈长归没再说什么，就是手中的力度加大了一倍。

　　瞬间，之前还停留在鼻尖未泌出的汗这下子完全冒了出来，连带着脊背都倏然被一股寒凉侵袭，庄枕乌猜，他的伤口可能已经又出血了吧。

　　“走吧，该回去上课了。”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沈长归道。只是他的手却并没有从他的伤口处挪开，反而拖着他的胳膊往教室的方向带，扯的庄枕乌不得不紧跟了好几步。

　　庄枕乌心里面气得简直想把沈长归直接摁到墙上，打个洞给他塞进去，让他抠都抠不下来！

　　-

　　一个上午，被新同桌——沈长归，明里暗里管着的庄枕乌心情极其不爽的上完了四节课。

　　当中午下课铃响起来的时候，庄枕乌的暴躁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他推开椅子就站了起来，黑沉着一张脸，一中宽松的普通黑色校服穿在身上，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肆郁之气。

　　尤麟哥几个把庄枕乌这一个上午的窘境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们的小恶霸庄枕乌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压制过！

　　等到庄枕乌出了教室，他们逐渐围到了一起，朝着沈长归所在的位置暗自打量，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来给他们的小恶霸报报仇！

　　却不巧那边的沈长归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来，和他们对了个正着。

　　几人顿时一阵心虚，打着哈哈扭开了头去。

　　没过一会，面前打下一片阴影，几人一抬头，却发现沈长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几人一慌，如临大敌。

　　在一中，确实人人都知道他们这几个和庄枕乌玩得好，但是好归好，真的要说打架动手头上的功夫，他们这群里人可就只有庄枕乌搬得上台面。

　　他们这几个撑死了就是在一旁在精神上呐喊助威的。

　　“你们对庄枕乌了解吗？”沈长归问道。

　　“啊？”几个男生一愣，然后又统一进行了阴谋论，心道这人肯定是想搜集他们小恶霸的信息，然后好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忒不要脸！

　　尤麟的表情一本正经，就冲庄枕乌每次打群架都不带他这一点，他在这时候也不能忘恩负义。

　　“不了解，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想从我们这里，或者从我们班上，更甚至想从我们学校捞到小——庄哥的消息，我跟你说那都是不可能的！”

　　尤麟抹了把汗，好险，差点就喊成小恶霸了。

　　沈长归对于‘小——庄哥’这个称呼意味不明地笑了下。

　　“为什么不可能？”他又问到。

　　这次沈长归是真的很好奇。一个人就算再不合群存在感再低，总也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几分评价吧？更何况他看庄枕乌的情况，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学校没名气的样子。

　　除非，有人特地交代过。

　　“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我们和庄哥可是水火不容的死敌，能把他消息告诉你吗？”

　　“是吗？”沈长归面带笑容，笑得很温和：“那你们平时会去找他麻烦吗？”

　　几个男生精神一震，心里面连连否定，但是开口却还是直接承认了：“当然会。”

　　演戏演全套，几人还凌空挥了挥拳头，“找麻烦算什么，我们会把他打趴下！”

　　沈长归若有所思，“他人挺好的，你们为什么要找他麻烦呢？”

　　几个男生心里苦，心道，他们当然知道庄哥人很好，但你老是在这里问他们有什么办法，还不是得听庄哥的话在这里陪你演戏呗？

　　“好个屁！”尤麟首当其冲站了起来，猛一拍桌，气势上先站足了劲，“……”

　　然后顿住了。

　　庄哥就是很好啊。

　　会保护他们全校的学生，有什么事也都自己担着，因为担心打架的时候误伤到他们，所以通常都不允许他们在旁边观战，除非对方很弱。

　　他们都是从初一就和庄哥认识的，庄哥的为人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得很。

　　虽然庄哥之前交代过，对于庄哥家里的人来打听就使劲的把他往死里损，但是这损是随随便便就能说出口的吗？

　　几个男生个头都不矮了，想到庄枕乌的好，这一会都不禁情绪上涌，差点就没忍住哭出来。

　　“跟你说你也不懂，这是我们和庄枕乌之间的恩怨，你别掺合！”尤麟干脆来这么一句，省得面前这人再问别的。

　　沈长归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给这段对话做了总结。

　　他站的笔直，宽松的校服服帖地穿在身上，就连衣袖的位置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说：“我是小乌的远房哥哥，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和他有仇，但如果你们看他不爽的话，可以来找我麻烦，我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有要保护他的义务。”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把对面几个男生说得都差点给感动了，而就在这时庄枕乌回来了，走到门口就把这段臭不要脸的发言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糙！见鬼的远房哥哥！

　　庄枕乌二话不说就走了进来，气势汹汹站到沈长归面前，他真的是被气到了，还没人敢自称他哥哥！

　　这特么完全就是在占他便宜！谁给这人的狗胆？他庄枕乌缺的难道是一个哥哥吗？！明明……

　　他顿住了。

　　……明明已经什么都不缺了。

　　庄枕乌的思绪一下子跑远，情绪在这一瞬间空前爆发，藏在记忆深处不愿触碰的禁忌在这一刻被剐开，带着血淋淋的痕迹。

　　他发狠地一下子揪住了面前虚伪人的衣领，眼中带着阴郁的怒气，像是纯粹为了发泄似的，凑近几乎要抵到对方的额头：“我劝你把话想好了再说。”

　　虽然话只有一句，但是庄枕乌此时的气质，却是让人难以忽视的。

　　他是极恶之人，身上带着伤口裂开散出的血腥气，是可以不要命的。这些，能是这种一看就是待在温室里的小绿叶能承受的？哪怕沈长归的身手不错。

　　沈长归却还真的就保持住了笑容，但是细看的话，还是能够察觉到其中有一丝的僵硬。他伸手附上了庄枕乌的手背，然后握紧，暗中用力。

　　“我跟你不一样，我说的话向来都是过脑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