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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嘲讽 ...

  •   “四郎,也得拜托你。”谢念真又看向罗英。

      罗英不解:“我?”他和萧家不熟啊,只和萧勇熟而已。

      谢念真解惑:“那位东哥是黄木村人,要麻烦你回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平日里都做什么,与哪些人有纠葛,最近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如果能顺着他打探到李爷是谁就更好了。”

      虽然现在的首要怀疑目标是虎子大伯,但也不排除东哥是为别人办事的,毕竟萧山究竟有没有别的仇人,他们也是不确定的。

      罗英了然的点点头,拍着胸脯道:“放心,交给我。”他看看天色,“来得及,那我现在就回家。”

      天色已然有些昏暗,谢念真叮嘱道:“路上小心。”

      罗英成竹在胸:“不必担心,这条路我熟得很。”毕竟隔几天就要跑一趟,“再说,还有大牛呢。”

      语气虽然还有嫌弃,却也充分表明了信任。

      王大牛默默站着,依然没说话。

      “真是个哑巴。”罗英嘀咕了一句,摆摆手道,“不说了,走了,明儿见。”

      目送罗英离开,谢念真吸了口气,冲其他人团团抱拳:“今日辛苦大家,等找回虎子,我在至味喽做东,酬谢各位。”

      严俊才道:“客气了不是,再说也该炀哥做东才对。”

      宋武附和:“就是,咱们今儿可是好一番架桥为炀哥作势,炀哥,当老大的感觉如何?”挤眉弄眼地挥手,“一挥手小弟全部乖乖听话地往上冲是不是很畅快?”

      萧炀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为我作势了?你们一个个跑的不知道有多快。而且我什么时候挥手了,明明是二郎一声令下,你们全冲了。”

      宋武咂摸回味:“对哦,你一直在后头来着。哎,谁叫你拿腔捏调的,非要最后登场呢。”

      萧炀懒得理他,明明是这几个家伙兴奋的乱跑,反倒怪起他来了。

      萧勇打断宋武的调侃:“那我先回了,明儿如果有消息了,炀哥,我去你家找你。”

      萧炀点点头:“好。”

      萧勇离开,宋武和严俊才也各自带着小师弟和伙计各回各家,还能听到宋武叮嘱小师弟的声音:“回去我爹问起来,你就说我们是帮炀哥找了一下午人,知道不,其他的别乱说。”

      周林家和萧炀家在一个方向,离得不远,所以一起走。

      大鹅已经昏昏欲睡,周林却还精神抖擞:“炀哥,虎子他爹当初和他大伯为什么不睦啊?是不是他爹争家产没争过?”

      萧炀无奈,这家伙真是特别爱打听这种事:“我不知道。”

      周林开始发散思维:“要不然就是两兄弟看上同一个女娘,女娘心属虎子他爹,虎子他大伯强抢,两人打起来,虎子他爷爷偏心嫡子,将虎子他爹撵出来了?”

      萧炀:……

      这家伙不知道又在哪儿听的故事套过来。

      不想接周林的话,他瞥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谢念真,顿了下,叫道:“…二郎,你觉得会是虎子他大伯吗?”

      谢念真摇摇头:“不确定,只能说目前可能性最大的是他。咱们知道的太少了,分析不出个什么来。”

      她看看天色,道:“今天太晚了,明日咱们起早些,再去问问虎子家的街坊,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谁与虎子家要好,打探打探虎子家还有没有别的仇人。”

      她说的有理,萧炀点点头答应。

      又与周林分开,两人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萧炀不期然问道:“你与虎子相识不过几日,为何对他的事如此上心?”

      这是他方才才忽然升起的疑问,自谢念真来到镇上,满打满算不过七八日时间,与虎子也不过才见了几面而已,要说交情,怎么也不会比他和虎子的交情更深吧。

      可今日四处奔走,几乎都是谢念真主导,王松和李粮也是她一力逼问,其他人几乎可以说只是当了个看客,一点忙没帮上。

      包括他自己。

      “为何?”谢念真歪了歪头,轻轻笑了,“或许是因为虎子长得可爱吧?嗯,也可能是因为骨头生锈太久,找个由头活动活动。”

      边说边活动肩臂。

      萧炀扯了扯嘴角,不想说可以不说,倒也没必要这样敷衍他。

      回到家,刘娘子竟还守着灶房为他们热着饭食,待他们用完了才收拾好回房。

      “回见。”谢念真随意的摆摆手,便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萧炀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离开。

      翌日,谢念真早早起来,去叫萧炀,没想到他也刚好出房门:“哟,起的挺早啊。”

      萧炀没有正眼看她,只微微颔首:“嗯,现在就走吗?”

      谢念真看看天色,虽然还没大亮,但虎子家的街坊都是要奔波找食的劳苦人,这时候正该起来了。

      “走吧。”

      谢念真打头,萧炀落后她两步。

      出了门来到街上,谢念真偏头看始终离她两步远的萧炀,打趣道:“萧兄,是我这几日没有沐浴身上有味道熏着你了吗?离我这般远。”

      “相识之初你可不曾与我保持这般距离。”

      酒楼前,萧炀可是与她擦肩而过的。初到他家,这人也是与她并肩而立,听她说曾经见闻。

      自从知道她是女子后,与她的距离最近也有两步远,很少直视她,也不主动与她说话,几乎都是她先说他再回应。

      也就是严俊才那几个粗心大意,才没发现萧炀面对她时的异样。

      萧炀脚步微顿后又恢复正常,只是与谢念真之间的距离却在不经意见更远了两分。

      “你多心了。”

      他顿了顿又道:“是我身上有味道。”

      不是他们不爱干净,只是这数九寒冬天,不说烧热水要费多少柴伙,只说家里没有暖房的话,真不敢日日沐浴,很容易得风寒。

      这时候,一场风寒是会要命的。

      不过冬日里身上其实也很难有味道,毕竟想出汗也不容易,可见萧炀把她的调侃当真了,都开始自污了。

      真是单纯的少年。

      谢念真挑起嘴角轻笑,萧家镇着实不错,老头子还是有点运道的,给自己选了个不错的养老地。

      两人来到虎子家这条街的时候,恰逢街坊们陆续出门,萧炀的身份还是好用的,被拦下的人虽然犹豫但也都回答了他们的询问。

      可惜,问了一圈,也没问到萧山还有什么仇人。

      “虎子他爹是个好人,也热心,咱们这些街坊以前其实没少受他的帮忙。不过性子也直,喜欢管闲事,为此与不少人有矛盾,但要说闹成仇人的还真没几个。自从出事后,他爹基本都在家里不出门,以前有矛盾的人虽然背后幸灾乐祸几句,却也没有上门欺负人的。”

      “只有王松,上门找了几次茬,不过差点被虎子他爹拿箭射中后就再没敢来过,只敢在外头欺负欺负虎子,真是不要脸皮。”

      一位主动凑上来的大娘说的倒是义愤填膺,可昨日谢念真来敲门时也没见她出来。

      谢念真抬抬眼皮,也没给她面子:“昨日虎子被带走时,大娘你不在家?”

      大娘讪讪的:“我昨儿困觉呢,那时候没起来,所以不知道。”说完就嘟囔着家里还有事先走了。

      谢念真看了虎子家一眼,锁还好好的挂着,不知道它的主人回来时还能不能找到钥匙。

      “走吧。”在这里问不出消息,只能回去等萧勇和罗英。

      两人沉默的往回走,谢念真忽然道:“萧兄,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萧炀:“什么?”

      “你说,这群人都那么正大光明的将人掳走了,为什么走时还要将虎子家的门给锁上呢?”

      萧炀闻言一怔,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这样一想,确实,为什么呢?不是多此一举吗?

      “会不会李粮干的?”他只能想到一点,“他不是与家里关系不好,说不定是没地方住,偷偷回去拿了虎子家的钥匙,打算拿那儿当窝了。”

      “昨儿还真忘了这事,他还拿了虎子家东西。”谢念真脚步一听,转身,“去找他问问。”

      暗门子妇人陪笑:“两位小爷,李粮昨儿出了这道门就再没进来过,咱也不知到他去哪儿了。”

      又去找王松,王松家大门竟然已经修好了。正常敲门,王松媳妇儿看见他俩条件反射地就要关门。

      谢念真一把撑住:“不想再安一次门就让开。”

      王松媳妇儿悻悻松手,假模假样的哭道:“两位小爷,我们家那杀才都挨打两回了,您二位还不满意吗?”

      谢念真没理她,径直进去找王松,王松正在榻上躺着,看见他俩进来像见了鬼一样,爬起来就往角落缩道:“你们怎么又来了!说好打一顿就完了的!”

      谢念真不怀好意的挑挑眉:“谁说打一顿就完了?”

      王松缩在床脚,尽力用棉被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闻言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你!你…说话不算话!”

      谢念真故意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我说打一顿,可没说‘只’打一顿。”

      “决定了,从今往后,心情不好就来找你,毕竟打你的手感不错。”

      萧炀:……

      这说的是人话?

      王松直接崩溃了:“你…你…你有本事直接杀了我!”

      谢念真吹了声口哨:“好啊,还挺有骨气,我得成全你。”说着作势就要去摸靴子里的短刃。

      “不,不,我说笑的、说笑的,您打,您想怎么打都成。”王松闭着眼抖着手将裹在身上的被子扔开。

      打着赤膊的他登时就被寒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萧炀皱眉,两步走到谢念真身前,两人身高相当,恰好挡住谢念真看向王松的目光。

      “把被子裹上!”他语气很不好,“我问你,李粮去哪儿了?”

      谢念真瞧了挡在面前的后脑勺一眼,这家伙,是不想她看到王松赤膊的样子?可惜,男人打赤膊的样子,她瞧得可不少。

      不过他都问了,谢念真也懒得再吓唬王松,刚才那一出也够王松不敢说假话了。

      王松一瞧萧炀出面后,那个杀神就不再说话,登时找到主心骨,连忙把被子裹上,利索回道:“昨儿个您几位离开后,我和李粮说了几句话就直接回家了,他应该是留在相好的那儿了。”

      虽然老实回答,但他还是模糊一些,不是说了几句话,而是骂了几句,要不是身边没人、自己又受伤,他本来还想教训李粮的。

      萧炀冷声道:“我们才从那儿过来。”

      谢念真在后面慢悠悠地添了一句:“想好了再回答。”

      王松打了个激灵,连忙道:“那就是回家了!我听手下的人说了,李粮基本上有钱就去找相好的,没钱就回家找他爹娘要钱。”

      “对,肯定是回家了!他受伤了那个相好的不可能伺候他,应该是回去找他爹娘伺候了!”

      “他家在哪儿?”

      李粮家离虎子家不远,开门的是一个颤巍巍的老人家,背佝偻的不成样子,脸上还有淤青,看着不像是旧伤。

      看着站在门外的两人也不说话,暮气沉沉的好像将死之人。

      谢念真打量完他后又顺势打量屋里:“我们找李粮。”

      老人家握住门扉的手骤然握紧,又慢慢松开滑落,然后沉默的让开身子,不发一言。

      谢念真正要踏进去时,从左侧房间里又走出来一个老妇人,站在门口用黑黢黢的眼珠子瞅着她,也是一言不发。

      谢念真平静地与她对视,良久,老妇人一步一步走到老人家身边,垂头站立。

      在老妇人走进的过程中,萧炀看清,她脸上也有新鲜的伤痕,他忍不住握紧拳头,后悔昨天没有动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老妇人才出来的屋子,李粮还睡得昏天暗地。

      谢念真直接跨步上床,掀开被子,一脚将李粮踹到床下。

      “啊!老不死的……”

      李粮眼睛还没睁开就先骂开了,可惜半句都还没骂完,又一记窝心脚踹在他胸腹之间。

      “啊!”李粮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老不死的没有这么大力气,他蜷缩着身子,费力去看站在面前的人。

      是昨天那帮人!

      还有那个杀神!

      李粮顾不得腰腹之间剧烈的疼痛,麻溜的跪坐,尽力露出狰狞又谄媚的笑容:“爷爷,两位爷爷,您怎摸来了?”嘴里的伤口不过堪堪结痂而已,说话还是有些含糊。

      萧炀看着眼前烂泥一样的人,眼前浮现的却是方才两位老人的样子,他闭了闭眼,没忍住再次一脚踢了出去。

      李粮痛苦的伏在地上,等忍过那股劲儿了,忙不迭地小幅度磕头:“摇命,摇命。”

      谢念真上前,阻止了还欲再踢的萧炀,淡淡道:“还有正事。”

      萧炀深吸一口气,退后一步,将事情交给她。

      谢念真蹲下,揪着李粮的头发让他抬起头来:“我问你,你从虎子家拿了什么东西?”

      李粮被拽着仰起头,还想谄笑:“回、回爷爷的话,我没、没拿什摸东西,那家里穷的跑耗子,我就、就找到了几枚铜板。”

      他抖着手在怀里摸索,掏出几十枚铜板:“都、都在这儿了,还、还有王松给的,都在,给您,都给您。”

      谢念真毫不客气的接过:“我再问你,你为什么要锁虎子家的门?”

      “啊?”李粮有些呆滞,对上谢念真锐利的目光后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转动脑子,“没有,我没有锁虎子家的门。”

      “那是谁锁的?”

      “锁门,锁门…”李粮喃喃念叨,绞尽脑汁地回想,“是、是、是…是麻子锁的!”

      他畏缩地看着谢念真:“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听别人叫他麻子,是他走在最后还锁了门,我当时有些奇怪,但其他人都没说什么,我、我也就没问。”

      谢念真点点头,判断他知道的都说了。

      松开手,站起身。

      站在后面的萧炀上前,被她拉住:“该走了。”

      萧炀吸气,看着爬到床边缩着的李粮:“他……”

      “走了。”谢念真重复,并且拉着他往外走。

      两个老人依旧站在原位,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开。

      出了门,谢念真便松开了萧炀的胳膊。

      “为什么?”萧炀感觉胸口憋了一股气。

      谢念真像是不明白他在问什么:“什么为什么?”

      萧炀胸口剧烈欺负了一下:“你没看到?那两个老人家脸上的伤……”

      谢念真语气淡淡:“自作自受。”

      萧炀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谢念真停下脚步,转身看他:“我说,自、作、自、受,听清了吗?”看着仍不敢置信的萧炀,她扬起嘴角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容,“你同情他们?可怜他们?想帮他们教训不孝子?”

      “本该如……”

      “没有什么本该!”谢念真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李粮是怎么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天生的?你是不是不记得,昨日那位老丈说的,李粮是这家的小儿子,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意思是这家至少还有一个比李粮大的儿子!”

      “那个儿子呢?他可是长子,为什么不在父母跟前侍奉?这不孝的程度不比李粮轻吧?”

      “一个儿子不孝,两个儿子不孝,甚至所有的儿子都不孝,到底是谁的问题?”

      萧炀呆呆的,好像一樽没有灵魂的木雕泥塑。

      谢念真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拿出方才从李粮手里接过的钱,摊开:“善良的少爷,我这里还有刚刚从李粮手里抢来的钱,你是不是也该拿去偷偷塞给那两位,也好让他们过的好一些?”

      没等萧炀有所反应,她就握住收回,冷下脸来:“可惜,我不是个良善的人,钱进了我的手就是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

      “少爷想发善心,就自己掏钱贴补吧,想来少爷也不差这几文钱。”

      说罢,她便不再停留,转身往桐花巷萧宅走去。

      回去等萧勇和罗英的消息。

      虽然刚刚嘲讽了主人家一顿,她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回人家宅子的自觉。

      她从来不是什么脸面大过天的人,不要脸面,行走在外才能混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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