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魔女》也算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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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玉山的屈服是面对着强大的权势或者人的时候生出的，他被闻天琊身上陡然散发的气势吓了一大跳，尽管他很喜欢面前的这个女人，可是她说自己是一条狗。这让江玉山觉得很是屈辱，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闻天琊点颜色看看。他深知自己的武功不如跟前的两个女人，然而他的尊严不让他说屈服。

　　在面对着自己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时，谈天月也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了，她能够看破江玉山的心思，其实他猜测的一点都没错，对于谈家的灭门之仇，她就没有放在心上，那两个人随着一把火彻底被烧为灰烬，也就那般走向终结吧，她的心中没有恨，也没有对江玉山生出的爱恨情仇。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只觉得他在印象中越来越陌生，甚至想不起来当初为什么一颗心系在了江玉山身上。这个男人，他到底有什么好？“你走吧，谈家的事情我不恨你。”谈天月淡淡地开口。

　　“你——”江玉山的脸上掠过了一道狂喜，他仔细地凝视着谈天月的面容，仿佛想从中看出些许的端倪来，只不过他失望了，那张平静的脸上根本不起波澜。她没有放下，她挂念着自己，只是不好明说而已，这个一厢情愿的念头在脑海中以不可遏制之势漫延，甚至驱走了他的恼恨与愤怒。他感觉到了闻天琊身上透出来的杀机，谈天月的这一番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天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会帮助你的。”他冲着谈天月抱拳拱手，深深地望了一眼，最后一扭身进入了绵绵的秋雨中。

　　看着谈天月始终不曾收回的目光，闻天琊冷冷一哼，她一松手，酒盏早已经被碾为齑粉，从她的指缝间倾泻出。“看来你对江玉山是旧情难了。”不管怎么说，是谈天月的话送走了江玉山，如果这个男人在这里多停留一刻，或者说动起手来，她绝对让男人没有命再回去。这股杀机，谈天月自然也察觉到了。

　　浅浅的一道叹息声零落在了风中，谈天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闻天琊，轻轻地问道：“难道你今日不是出来看雨的么？还是说等着雨水冲走一身的血腥气？”闻天琊没有接，她凝视着谈天月半晌，在她即将收回手的时候，微微启唇，就着谈天月的手饮了这一杯酒。红酥手，黄藤酒，只不过剩下秋的飒飒与秋的萧瑟。

　　闻天琊还是有些不高兴，她挪了挪身子与谈天月挤在了一条凳子上，又重复问了一次。谈天月询问的事情她很少会告诉她答案，可是自己想要知道的，非要从谈天月的口中听到个所以然来，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在闻天琊坐到了自己身侧的时候，谈天月第一个反应是往一旁挪，只不过凳子实在是太短了，她一动就容易摔下去。心中还在想着到底是换一处还是就这般坐着，腰间已经被一只手勾住。明明是微凉的手，可隔着一层衣衫却能够感觉到那股灼热。“我跟江玉山没有关系了。”谈天月又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闻天琊不信，她偏头望着谈天月近在咫尺的侧脸，又问道：“那你叹什么气？”

　　简直是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啊，若是一般的人早就置之不理了。谈天月微微偏头，正对着闻天琊那双漆黑如点墨的深邃眸子，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蓦地在其中下沉。她的眸子很亮很沉，其中倒映的是自己的面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叹息，可能只是习惯吧。”避开了闻天琊的眼睛，谈天月说了一个小谎。如果闻天琊继续追问下去呢？自己又该怎么样去回答？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发现自己的心绪有些乱了。心中隐隐浮现了一个念头，她想要伸手捂住自己的脸，怎么可能？怎么能！

　　神情清爽如同天边的那一轮月，目光迷离时也像是被浮云半遮半掩的月，闻天琊不知道谈天月的心思，她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温热的气息就像是羽毛轻轻地刷过了面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熨帖之感。她的目光缓缓下挪，从那精致的眉眼最后落在了微微合着的唇上，那上面犹沾着美酒的醇香。闻天琊不是沉溺酒中的人，可是这一刻她想沾一沾美酒的醇香。她想起了那日一触即离时的触感，一颗心像是被一百只爪子挠动着。

　　闻天琊做事情很少会有顾忌，她心中升起了这个念头，便就顺从心意去做了。勾着谈天月纤腰的手猛地一紧，将人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低头瞧着那迷茫而又疑惑的目光，朝着她的唇吻去。这一回不是浅尝即止，趁谈天月还在呆愣着，她撬开了那紧闭的牙关，卷着香舌嬉戏。

　　谈天月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了神情认真的闻天琊，眼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短小的凳子位置原本就狭窄，要不是闻天琊的手始终在她的腰上，想来她可能已经跌落在地上了。她克制着自己不去回味那种感觉，发颤的声音响起，她问道：“你在干什么？”这不同于上一回的亲亲一碰，一时间起了玩心？似乎也说不过去。

　　闻天琊伸出手点了点她的唇，声音带着几分无辜：“有酒味。”

　　谈天月没有想到是这种回答，她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说了一个“你”字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闻天琊仿佛没有察觉到谈天月内心那翻涌的如同翻江倒海般的情绪，她的手还停留在谈天月的唇上，轻轻地抚摸着，好似借此来回味那无穷的美妙。她还追问了一句：“你不喜欢么？”

　　谈天月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闻天琊看起来还是懵懵懂懂的，对这方面的事情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并不了解什么。她内心叹了一口气，有些情绪就让它一点点消散，不必刻意去追问了，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够承担得起的。抿了抿唇，眸中的光芒随着情绪也一点点地变了，她没有回答闻天琊的话，反而转了一个话题：“你今天出来，是因为知道有人会跟着么？”

　　闻天琊也叹了一口气，她的眸色如同洇入了水中的墨，从浓色还是变得稀薄寡淡。她收回了在谈天月脸上的手，撇了撇嘴，很是随意地应答道：“不知道，我只是想出来走走。”江玉山是在某条巷子的拐角处看见她们的，之后就如同做贼一般尾随着。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要江玉山的命，可惜被谈天月给打乱了计划。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哼声道：“你怎么还在想着那个没用的男人。”

　　“……”谈天月愣了一愣，怎么又扯回到了她与江玉山身上来，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再者她怎么不想想当初江玉山是如何爱慕与追求她的？这些话语在唇间辗转，最后只化作了一道叹息，她应答道，“我没有。”

　　闻天琊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本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