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我欲醉

149、两仪定乾坤（七）

　　“日居月诸，照临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处？胡能有定？宁不我顾。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葱翠青山间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那是个婉转清丽的女声，合着惬意的风在山间回荡，赏心悦目。
　　许将年没听清楚女声唱的是什么，也没听过这么古韵幽雅的曲调，以前上学的时候常听语文老师说什么国风小雅这类形容词，但课堂上听到的曲调词韵总差了口气，比较适合现在的欣赏习惯。现在听到的简直不能用古风古韵来形容，这根本就是风雅本身，仿佛只有眼前仙山胜境才配得上这样的才情曲意。
　　许将年听得入迷，不由自主往歌声传来的地方张望，有这样歌声的人一定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云桑扈抹了把额上的汗，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把折扇扇了起来，这个时候要有个西瓜吃吃应该再好没有。这么想着才发现所有人似乎都陷入某种情绪里，齐刷刷地看向左前方，也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她用扇子在许将年眼前晃了一下：“怎么了？怎么都跟呆头鹅似的？”
　　许将年的思绪被打断，回过神来尴尬地一笑：“有人唱歌，很好听。”
　　唱歌？云桑扈狐疑地看向众人张望的地方，刚想说哪有人唱歌啊却想起自己已经听不见了不由得哑然失笑悻悻地说：“是么。”
　　许将年见她这样不由得伸手敲了自己脑袋一下，他应该多顾及她的感受才对：“姐，你听过丝竹鼓乐的曲调吗？”他绞尽脑汁才勉强想到要怎么和云桑扈形容听到的天籁之音。
　　云桑扈看众人的神情也就明白了，看来古人诚不欺，当真有夺魂摄魄入心入魂的曲调，就是不知仙人唱诵还是海妖的吟唱？她听不见没法分辨，可惜了。
　　曲是古韵，歌……诗经？
　　罗皓想来半天也想不起来这首小曲儿是什么，曲词倒是很有意思，歌者那娇嗔的音调不像词中那样愤慨，慵懒软糯的靡靡之音反倒带着一股撒娇般娇憨。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突然冒出来的人声，不但可疑还很危险。
　　正想着，一阵清脆的铃声悠然地传来过来，不一会儿山间转角出来一个身影，袅娜聘婷，摇曳生姿。
　　“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哎～你们从那儿冒出来的啊？”那个身影从山间树影显出真容，见者无不动容。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原来这世上不但有真国色，还是一朵倾国倾城的黑牡丹。
　　原本云桑扈一直觉得美色误国、烽火戏诸侯诸如此类的典故不过是失败者推卸责任的推脱之词，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耽于美色某种程度上只是基于舔狗的本能而已，只不过发个花痴就国破家亡也忒惨了点。
　　眼前这个越走越近的女人有着一头如瀑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腰间衬得盈盈一握的细腰风情万种，一袭黑罗衫裹着雪白的肌肤不时地随风缱绻，轻烟细眉，凤眼含情，一点朱唇潋滟生辉，既纯且艳。
　　本来这样的美人儿谁见了都神魂颠倒，就连云桑扈和尤然瞧了都心动，只不过再往下看的时都禁不住笑出声来。
　　夺魂摄魄的黑牡丹竟然骑着一头白花花的大肥猪，这种视觉冲击力简直有提神醒脑、任何十八禁的想法都戛然而止的作用。
　　她不以为然地用玉笋般的脚趾够了够大肥猪的耳朵，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你们再笑下巴就要掉了哟。”
　　她放下手时，一侧肩上的衣领滑落到手臂上露出黑色的肚兜和近乎半裸的身子，玉一般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血脉偾张的光芒。
　　白双城看不见眼前的无限春光，倒是听到周遭心跳加速的声音，甚至还有咽口水的声音，他一时分辨不出是谁的，但还没听见云桑扈高八度的声音那应该可以暂时排除罗皓吧？
　　妖孽……
　　罗皓心里嘀咕了一声，这位无论长相身材绝对黄金比例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绝色佳人想让人不动心思简直有悖天理，本来美好的人和事谁又不喜欢呢？在脑子一热之后罗皓冷静了下来，荒山野岭的哪儿来的绝色美人啊？
　　令兮言心慌意乱地深吸了一口气，这位简直连头发丝都长在他的审美上，什么叫君王从此不早朝他现在完全理解了，甚至觉得搁在自己身上绝对做得更过分，可在这种地方她的出现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他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她身下的那只大白猪全身堆雪，一根杂毛都没有，明明是只猪却有着一双星眸般的眼睛，熠熠生辉。
　　难道真是单身久了，连看只猪都觉得它眉清目秀了？令兮言不禁打了个哆嗦，太虚幻境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喂，你们从哪儿来的啊？”她好奇地打量他们粲然一笑：“我叫子鱼，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子鱼，他叫黍离。你们呢？你们叫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