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桑田》我欲醉

105、三缺一（二）

　　“这……请大人恕罪，我等人微言轻委实不知城主从何处得到这块路引。”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左岭是怎么都不能说出实情，只能硬着头皮一问三不知地否认下去。
　　“真不知道？”令兮言笑眯眯地问。
　　“在下句句实言，不敢有假。”
　　“不敢欺瞒大人。”向钊见左岭一口咬定不知道忙出声附和。
　　令兮言见白双城往下挪了挪躺了下来不禁笑说：“既然你们都不知道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四位城主也是一番好意，今天这事就暂时记下。那，该看的你们都看过了，该问安的也问安过了，天不早了，赶紧回去，不然再晚些只怕路上不太平。”
　　他笑得诡异，话里有话，左岭和向钊都知道他们要再不走只怕就再也回不到太虚幻境了，当下识相地朝白双城和令兮言行拱手礼，瞬间消失不见了。
　　啧～我要是能有这个能力那多省钱省力啊。令兮言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不禁撇撇嘴想到。
　　困住同病房病人昏睡的结印一时半会儿还消失不了，现下又没有护士小姐姐来查房，倒是个探病的好时机。他从病床下抽出一张四方凳坐下，从床头柜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我家夜神大人担心你的安危，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过来看一看，这一来可不就遇上热闹了。”
　　白双城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之前那冲天的结印光束他不但看得很真切，也强烈地感受到了超乎寻常强大的灵术释放，这么张扬虽然像是罗皓能干得出来的事，但又不太像他的行事作风，似乎更像是云桑扈不顾一切的宣泄。可听令兮言的语气，这又不是云桑扈做下的，也是，云桑扈懂得拿捏分寸。
　　“我去得晚了点儿，没看到多少，但正好看到罗皓斩杀七杀，嘶～那个凌厉狠绝劲儿真是少见。”令兮言感慨地摇摇头，罗皓的实力确实惊人，要真打起来自己还真不知道有没有胜算。
　　白双城眉头皱了一下，怎么又来个七杀，他不知道罗皓遇到的那个七杀实力怎样，自己遇见的这个真是强得很夸张，要不是抓住了一瞬间的机会找到了对方的破绽并伺机一举击破，灭道的不是他，而是他白双城了。
　　七杀？是七个实力强悍的凶囹还只是和七星君一样只是个称呼，实际上远远不止七个呢？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就表示榕樾的手下实际上也并非唯命是从而存在某种变数呢？
　　白双城暗自叹了一声，眼下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这么看来当初去太虚幻境那一遭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件好事，起码能看到那么多急于浮出水面的大鱼，虽然玄武算不上鱼，这潭沉寂了数百年的暗潮涌动也是时候掀起惊涛巨浪了，是刮骨疗毒也好，疗疮剜肉也罢，这事发展到现在终归得有个了结了。
　　令兮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白双城，见他没有反应索性自己咬了起来，这苹果虽然不当季倒也清脆可口，白双城在本地似乎也没什么朋友，不用想，这水果九成九就是云桑扈买的，如果是毕柔那就不止水果了，估摸着能整宿整宿陪着他。
　　一想到毕柔令兮言不禁打了个冷颤，自从他在归去来见过毕柔之后，这个云桑扈罗皓的毒唯就看他不顺眼，上次他俩上演分手戏码毕柔就看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防他就跟防贼一样，他都不用怀疑，如果他的社交账号让毕柔知道了，她会号召一大票姐妹天天问候他……
　　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破坏他人感情，这种反社会反人类的人根本就应该人道灭绝……正想着令兮言脑子忽然闪过这么一句，不禁一个激灵被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苹果卡到了喉咙，为了不咳出声音来惊动护士小姐姐他赶紧捂住嘴跑到卫生间里。
　　等他终于喘过气来满脸通红地从卫生间出来时，迎面就看到了白双城审视的目光，他不禁暗自问候了自己一声，是不是真的嫌命长了，这个时候脑洞大开没死在自己手里真是万幸啊。
　　令兮言轻咳了两声清清喉咙，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严肃的话题来缓解一下尴尬：“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觉得很有必要事先跟你沟通一下。”
　　白双城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对他说的隐约有了些预感。
　　“我曾经说过，夜神有四位，而能确认的只有桑扈。但过了今晚，我想另外两位也有分晓。”令兮言会这么下定论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基于他守夜人的本能，感知夜神就是守夜人的本能之一。
　　对此，白双城并没有怀疑，他疑惑的只是他接下来要说的另外两位夜神。
　　“守护夜神是守夜人的毕生任务，但也是有前提的。”令兮言挑挑眉：“算是守夜人额外的福利，嗯，守护夜神这个是没得选的，但守护哪个夜神选择权却在守夜人手上。”
　　他说这话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意思很明确，他已经选定了，再有别的夜神是死是活都不关他的事。他只在乎云桑扈的生死，也只会理会云桑扈的生死。
　　白双城眉头皱了皱，他不是怀疑令兮言的用心，怀疑的只是他刚才说出的那番话，他那话虽然说得不明不白，但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也是夜神之一，他不知道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夜神了。
　　故布疑阵吗？如果是为了保护云桑扈，三魂结阵还不够明显吗？他这个被令兮言很顺手就拿来用的饵不也一直在三魂结阵里舒舒坦坦得卖着牛腩面吗？既然双方当事人都心知肚明且又心照不宣，那令兮言又何必多此一举特地这么明显的暗示呢？
　　又或者，令兮言说的本就是事实。
　　白双城自嘲地一笑，是与不是又有什么所谓，他终归是一名司夜，又无亲友，孑然一身埋骨在哪儿不是埋啊。
　　令兮言还真有点不太习惯在白双城那张本来就丧受了伤脸色更差的脸上揣测他此刻的心情，七杀在恶囹中的地位非常特殊，所谓弱肉强食，只有吞噬百个以上囹力强悍的恶囹才能自行锻造囹刃，能使用囹刃的恶囹不算多但也不少，是司夜狩梦强有力的阻碍之一，灵术不济还有可能被反杀。此类恶囹被称之为煞囹，但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煞囹之上有肃囹，数量比较少，囹力是煞囹数倍，使用的囹刃更凶悍，但很少现身，究其原因不过是肃囹克制力比残忍嗜杀的煞囹更强，善用计谋达到目的。再往上就是殁囹，也就是俗称的七杀，嗜杀与智谋并存，非常罕见，这几百年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大概也就是哥不在江湖却总能听到哥的传说一个意思。
　　换个说法应该就是囹界扛把子的存在，扛把子？令兮言摸摸下巴莫名想到自己的年龄似乎不会用这种称呼，老电影的洗脑能力远比新电影的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