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17 一本相册引发的恐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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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在每周一次的补习时间里，我是十分乐意和流川两人单独相处的，虽然他会经常提出让我无语的问题。
For example，房间里，流川埋头做着练习题，而我则无聊地翻着书架上的篮球杂志。
“喂，这个，‘墙街’是哪里？”他把本子递过来。
我看了一眼本子，再看着他，眼里波澜不惊，“流川同学，这不叫‘墙街’叫‘华尔街’，当然，你要这么叫‘墙街’的，也没问题。”
“到底是什么街？”流川对答案孜孜以求。
我立刻苦下脸来，“可以不要纠结在这种没有意义的小细节上吗？”
然后流川才会乖乖地将本子拿回去，又重新埋头做练习。
其实，这种事情，只要习惯了就好，我真的甘之如饴的。可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说平时不怎么着家的绫子大姐头，这个时间段往往都会准时出现在家中，然后二话不说地把我拖到她的房间，兴致勃勃地翻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各种格斗技巧讲解书，不停地和我讨论图片上乱七八糟的姿势。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眼前坐着的小女生完全是个打架的门外汉。
通常来说，我不是个喜欢坐以待毙的人，所以，我会很哀怨地看着她：“大姐头，请你找个知己过来探讨这么深奥的问题吧，这些我都不懂啊。”然后挣扎着向房门扑过去。
而大姐头则很不留情敌抓住我的脚踝，把我往回拖，“不行，自从那小子开始打篮球以后，我就再也没机会遇到可以认真倾听我看书心得的人了，乖乖给我坐着。”
那是憋了多少年的夙愿没能得偿啊，难怪她会这么执着地缠住我不放，“可是我也没有在认真倾听呀。”我哭道。
“别挣扎了，最多我答应给你看一些好东西。”大姐头终于意识到不给我一点甜头，我怨妇一样的心情是不能得到平复的。终于起身在抽屉里翻来找去。
“什么好东西？”我擦擦眼泪爬过去。
“你等等，我在找。”大姐头的手不停拨弄着巨大抽屉里装的杂物，“可恶，被我放在哪里了？”
大概实在找得不耐烦了，大姐头干脆拉出整个抽屉，把它倒举起来，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将里面的东西“哗啦啦”倒了一地。
“大姐头……”
“啊，别急，马上就找到了。”大姐头单手将抽屉放在桌上，整个人蹲在地上开始翻找起来。
“不，我不急。我只是觉得，那个抽屉看上去好像很重的样子……”
“是吗？我觉得还好。”大姐头每抓到一样东西，就头也不抬地扔到一边，原本就凌乱不堪的房间，更加显得一片狼藉，“啊，找到了！”
大姐头终于从杂物堆中找到一本相册，吹了吹上面的粉尘，她把相册丢给我，“那，接好。”
我接过相册，一页一页地翻过。
“是小时候的照片，那小子从小就不喜欢拍照，所以这玩意可是很珍贵的，独家，绝版。”大姐头凑近我，很神秘地说。
果然，相册上，一页页都是小时候的流川，虽然和现在的形象很不一样，不过同样面无表情的脸，却足以证明相片上的的确是童年时期的流川。翻了几页，发现流川身边会出现一个长发女孩，笑容灿烂，亲昵地搭着身边男孩的胳膊。她是谁啊？流川这么小就交女朋友了吗？
“大姐头，这是谁啊？”我指着相片上的女孩问。
大姐头盘腿坐着，弯过身来看了一眼，暗暗嘀咕了声“失策”，不自然地眨了眨眼，“啊，那个……那个是我。”抬头望天花板。
我惊呆了，小鸟依人，长发飘飘？！真是太恐怖了，到底大姐头是经历了怎样的人生剧变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啊？大姐头见我眼也不眨地看着她，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时侯的我看上去就那么傻？谁都年轻过嘛。”
“不，很好。”我低下头，继续翻动照片，至少比现在好多了。
又往后翻了翻，心里一震，“大姐头，你家里还有其他姐妹么？”
“废话，除了我和那个臭小子，你见过其他年龄低于二十的女人在我家出现过吗？”大姐头啐了一口。
我不就是了，“那……这个女生是谁？”我泪汪汪地看着大姐头。
“一定是小生啦。”这回大姐头看也不看，径直回答，“那小子除了我，就只和小生合过影。”
“小生是谁？”一听这话，我顿时觉得情况大大的不妙，“流川小时候交往的对象吗？”
“也不是啦，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而已，那小子从小到大也就这么一个女生朋友。虽然关系是最近的。”
“青梅竹马啊，不太好对付的身份呢……”我看着照片上面容清秀的女孩，不算漂亮，却胜在气质很好，和流川站在一起，竟然意外地很相称。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像世界末日到了一样。”大姐头好笑地看着我。
“确实有这种感觉。”我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大姐头，这个小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啊？”
“小生全名叫日见七生，日见家以前是住在隔壁的邻居。日见太太和老妈关系很好啦，类似那个‘闺蜜’的玩意，小生和臭小子的生日也没差几天，所以一起长大，彼此熟识是很正常的吧。”大姐头抛给我一个白眼，“不过，事实上，臭小子小时候的确和小生走得比较近。”
“那现在呢？”我急急地发问。
“移民了，去了美国。日见先生病故以后，日见太太就带着小生去了美国。大概是小五的时候吧，当时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大家都吃了一惊。最后还是我们一家人去送的机。”
“原来出国了……”我刚要放下来的心，马上又被提起来，“大姐头你说美国，那流川想去美国不会也有这个叫小生的女孩的原因吧。”
“那小子想去美国？”大姐头愣了愣，“没听他提起过啊，怪不得这么轻松就被你骗到手了，原来有软肋。”
还没到手的啊，而且骗什么的，用勾搭比较好吧。我可是有认真在教他的，太冤枉了。
“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在想些什么，但是为了小生去美国什么的理由，应该不太可能。他啊，现在满脑子都是篮球，这点，小丫头你最清楚不过了对吧。应该只是为了去那里打篮球而已。”
“是这样吧……”我点点头，为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好笑，关心则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样胡思乱想起来的。
“呐，大姐头，我可以拿一张吗，这个？”我手痒地朝相册伸出手去。
“看了不过瘾还想拿？”大姐头拍掉我的爪子，“没门！”
我颤巍巍地举起一根手指，“就一张，我保证下星期乖乖过来当听众。”
“真的？”大姐头有些不信地看着我，“不会要死要活地跑回臭小子的房间去？”
“不会，绝对不会。”我把头摇得像波浪鼓，“如果说谎的话，就诅咒流川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女人。”
“他不喜欢女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大姐头挑眉。
“这样他不就连我也不喜欢了吗……”（眠：你这个人……太恶毒了！）
“那好吧，你拿一张。”大姐头立刻变得很大方。
看着一张张青涩的流川少年的面孔，我差点就要流口水了，“大姐头，可以要两张吗？”
“嗯？”
“好吧，一张就一张。”我弱弱地缩回脖子，最终挑了张流川小四时候的照片。
“等一下帮我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放回抽屉里，再把抽屉放回去。”大姐头很自然地对我下命令。
“好……诶？你说什么？！”
补习结束，被伯母留下来吃饭似乎成了惯例，这个时候，是最让我想入非非的时刻。就像每周上男朋友家吃一次晚餐这样的，唉，真是不好意思……（眠[冷笑]：都好意思这么胡思乱想了，害羞个什么劲呢……）
晚饭后，也还是惯例地，由男朋友，啊，不，是流川送我回家。
一路走来，流川还是没有什么话，我也不像以前那样极力地寻找话题，心里总想着在相册里看到的流川和女孩的合照。那种“两个人真是般配”的可怕感觉是真实存在着的。气质好的女孩，衬得上流川的女孩，这样的字眼不停地浮现出来。我看了看自己，气质什么的，要说起来也只有“邪气”吧。（眠：是地痞流氓气啦……）样子也不好看，个子也不高，和流川站在一起，就像大哥哥和小妹妹。头一次，我开始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不满，因为一个不很漂亮，但是让我觉得很有威胁感的女孩。
“呐，流川，小时候有过很要好的朋友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
“今天在绫子姐姐的房间里看到了，流川小时候的照片，那时候的流川同学很可爱呢，啊，不不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
“小生。”
“什么？”
“小时候的朋友。”
叫她小生吗？真的是很亲密的关系呢，这么亲昵的叫法。怎么心里有种酸涩的感觉啊？
“这样啊……真好，有那么要好的朋友，我小时候就没有过呢，那种可以叫我小光的朋友。”这一点上，可能我和朝仓都是一样的。
“……”
“啊，我家就快到了，不用再送了，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前面就是熟悉的拐角，我停下脚步，背对着身后的流川。
“妈妈说要送到家门口。”流川没有听我的，径直从我身边走过。
“不用了，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咬了咬嘴唇。
“……”前面的人还是缓缓走着。
“我说……”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觉得很上火，“已经叫你停住了吧。”
流川这次真的停住了脚，回头看着我。我看他回头，“噔噔噔”冲到他面前，停下来，抬头看着他，“你，向后转，起步走，别再送了。离家也只有几步路而已了，你是傻瓜吗？让你送到家门口就一定要送到一步不差？回去。”说着用力推了他一把。
流川沉默了一会，“今天很奇怪，你。”
“对，因为心情不好。”我双手抱住胸，没看他，想到被我莫名其妙的怒气牵连的流川实在很无辜，又软下声来，“对不起，真的不要再送了，你看，都可以看到我家楼上亮着的灯了。所以流川同学赶快回家吧。”我向后指了指某个窗口里透出来的橘黄色灯光。
流川这才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看着流川越走越远，我也转身往自己家走去。唉，我不是傻瓜是什么，一个人自怨自艾，人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像在演独角戏。（眠：没有星星的夜里，我用泪光吸引你……）让人家觉得莫名其妙不止，更显得自己是笨蛋。
明天，要怎么面对流川啊。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房间，刚要往床上倒，小少年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拉起我就要往外走。
“干什么呀，小司！”我有些晕呼呼地看着使力拉我的小少年。
“陪我去练习投球。”小少年头也没抬，继续往外走，“下星期有比赛。”
“你没看到吗？外面天都黑了！”我指指窗外。
“附近有露天球场，那里有照明的设施。”
“可是我没有手套啊。”
“用这个。”小少年丢过来一个看上去有些破旧的手套。
“你呢？”刚开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实在多余。
果然，小少年得意地咧开嘴，伸出手晃了晃，“我用这只。”
是我买给他的新手套。
“好吧，”反正待在房间里也只会一直郁闷下去而已。
说是露天球场，其实也只是社区的小孩常来玩的地方，球场两头篮球架上的篮筐不知被哪位缺德人士给折断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篮板。这个时间段，刚吃完饭出来活动的大人和小孩都不少。
看着篮板上的两个白线框，思绪又不知不觉飘到了第一次见到打篮球的流川的场景。（眠：详情请参照第三章，最后一句。）
“笨蛋，看球啊！”小司的喊声传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被高速飞来的小球华丽地砸中，鼻子上一阵剧痛，立即有两管液体从鼻孔里留出来，真的流鼻血了……
小少年急急地跑过来，“你没事吧？”脸上却不见焦急，“像个傻瓜似的发什么呆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流血过多而死你要负责吗，小司？”
小少年也没什么好脾气，“像你这样的妖怪，才不会这容易就挂掉。”说着越过我，向前走去。
“怎么不继续练了？”
“你这个样子，不可能再继续练了吧。”小少年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
“好像是呢。”我赶紧捂住鼻子跟上。
不过，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想了一阵，“什么呀，我出来就是为了被你的球砸一次的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Ch.17 一本相册引发的恐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