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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峰回路转(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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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那你叫什么?”
“阿来。”
“你是阿来?不可能!阿来没你这么帅!如果你是阿来,我肯定对你一见钟情!打死都不移情别恋!”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唉,你长得好,阿来为人好,如果你们两个可以合二为一该多好啊!”
“这么说,你喜欢我啰?”
“当然!我对帅哥可是从来没有免疫力的,我也知道这很丢脸啊,可是,没办法嘛,我就是喜欢长得帅的男人嘛!天生的嘛!”
……
潘菲儿喝掉杯里的最后一口酒,慢慢倒在了绒绒的地毯上,她将头深深地埋进胳膊里,让眼泪趁着酒兴一行又一行地滑下。
魏来的家里居然有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她居然在那些旧唱片里看到了她最爱的那首小提琴曲,现在放着的,就正是这首曲子。
小提琴,她曾经那么死心塌地地爱着,可是,当她的生命中出现了那个人后,她的死心塌地就转移到了那个人的身上。她默默地学着他喜欢的一切东西,甚至不惜放弃自己喜欢的小提琴,只为缩短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她默默地寻着他的足迹走着他走过的路,不管那些专业知识有多让人头疼她都咬牙坚持,只为能追上他与他并肩而行,如今的她,终于可以满怀信心地站在他的面前了,可是,他的心里,却已经装下了另一个女人,他的人生终究无法与她完成任何交集,两人只能依旧平行。
潘菲儿知道自己应该放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从何处着手……
或许,是自己一直在给自己的不想放弃找理由吧?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这座城市,回到父母的身边去,可她就是下不了决心……
或许,是因为在她的内心深处还在期待着能有什么奇迹发生吧?
她,究竟该怎么办呢?
……
陶玲玉是所有人中将清醒保持到最后的人。
她跟大家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她出生在一个极其贫穷落后的深山沟里。
她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她是怀揣着全村人东拼西凑出来的路费走出深山沟的人。
她是全村人脱贫致富的希望。
她做过的工作种类之多跟单良有得一比。
在大家东拉西扯地谈着男人的时候,她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的脑子里却不断地涌现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些男人们,父亲生性木讷、憨厚老实却无能;老村长慈祥仗义却封建专制;哥哥从小对她爱护有加却不幸早逝;中学期间对她耐心指导的恩师;还有就是在大学的生物园里因为打工而认识的那位助教;……
第二天一早,陶玲玉最先醒来,当她揉着眼睛看着地上混乱不堪的局面时,顿时忍不住笑了。
毫无疑问,单良和小福这对小情侣是最养眼的了,面对面地抱着躺在一起,宁静、温馨而祥和,美得就象一幅画一样。
潘菲儿则在她的身边蜷缩成了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惹人爱怜。
只有魏来和黄丽两个,最是惨不忍睹!黄丽的小个子身材被魏来的大块身板挡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她抱着魏来的两只胳膊露在外面,谁也想象不到,魏来的身子下面还有个人!
陶玲玉蹑手蹑脚地关了屋内的灯,再轻轻地进房里拿了三条薄毯给他们一一盖上后,就进厨房准备早餐去了。
不一会儿,潘菲儿也醒了,听到了厨房的动静,轻轻地起来了。
……
当小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时,就看见单良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她也下意识地静静地看起他来。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彼此。
还是小福轻声地先开了口:
“你怎么睡床上来了?终于原形毕露不老实了?”
“这本来就是我的床,我怎么不能睡了?”
“你是在暗示我得离开了吗?”
单良将抱着她的手紧了紧:
“在我的床上就得听我的。”
小福微微地笑了,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单良衬衫的衣边:
“听你的什么?你想干嘛?可不许乱来。”
单良微微地笑着,轻轻地抚了抚她的脸,然后在她的额头吻了吻:
“睡觉。”
“嗯。”小福将身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
“今天闹铃没有响,看来今天不用上班,晚点起来,好不好?”单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那你今天不打算学习了?今天可是吹的什么风?”小福也闭上了眼睛。
“突然想偷懒了,突然想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呆着,好不好?”
“好。只是今天怎么保姆还没有送饭来?都什么时间了?我怎么感觉今天有点怪?”
“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就这样呆着,就算是做梦,也让我梦得久一点,好不好?”单良将小福抱得更紧了些。
小福慢慢地搂住了单良的脖子:
“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样该多好啊!一辈子,每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
“会的,我们会的。”单良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了。
小福慢慢地睁开眼来,单良的唇依然停在她的额头上,她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的唇。
单良被惊醒了,两眼定定地望着她,直到小福的唇慢慢地贴到了他的唇上,依然一动也不敢动。
小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单良越来越火热的呼吸。
单良的脑子里开始出现千百个各种各样的声音,他已经慌乱得不知道该听哪个的好,他的唇开始不听他的控制,吻了小福,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手也开始不受控制了,真该死!自己这是怎么了?疯了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做梦?小福的手指滑过他的脖颈,让他浑身一阵战栗,突然他想,死就死吧,做自己想做的就好……
突然,一声尖叫,吓得他猛地惊醒过来,他跟小福几乎是同时坐起身来,茫然地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不约而同地喃喃问道: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相互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旁边的黄丽正一把将身上的魏来推开,慌乱地问道:
“怎么回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怎么跟他抱着睡在了一起?”
可是身上的毯子却将她和魏来缠了起来,魏来刚被推开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又向她倒了下来。
“啊——”黄丽吓得一阵乱踹,可是那毯子在他们两个的身上却是越缠越紧,怎么都挣脱不开。
魏来只好大声喊道:
“你别再动了,越动越乱,难道你想一直这样缠着吗?”
黄丽立刻停了下来。
陶玲玉和潘菲儿紧张地跑到他们面前,看着一脸茫然的单良和小福,看着滚成一团的魏来和黄丽,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赶紧上前帮他们解开。
“魏来,你个大混蛋!你趁人之危!你占我便宜!看我怎么收拾你!”
魏来一把抓住黄丽砸过来的小拳头:
“分明是你占我便宜才对,你那么死死地抱着我,害我动都动不了,翻身也翻不了,不信你问菲儿和玲玉。”
旁观的两人只好点头表示默认。
黄丽这才收了拳头,大惑不解地抓着头皮: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把你当绒毛玩具了?不会这么饥不择食吧?你这一身硬邦邦的,哪里值得我抱了?”
陶玲玉道:
“大家赶紧起来吃早餐吧,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全都醉得一塌糊涂,还好没有吐,唉,我们也真是能喝啊,小福带来的两箱红酒居然喝得一滴不剩。”
“昨天晚上我们都谈些什么了呀?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小福边吃边问。
“别的什么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你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单良平静地说道。
“什么话?”
“你说你喜欢我呗。”
“哦,”小福悠然地喝了口牛奶,“我还记得你要死要活地非我不娶呢!”
“是吗?”单良想了想,“这到底算酒后乱性,还是酒后吐真言呢?”
小福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魏来突然说道:
“我记得黄丽也说了这句话。”
“什么?”黄丽被吓得大惊,“绝对不可能!”
潘菲儿却突然做起证来:
“我也听到了。”
“啊?”黄丽吓得更厉害了,“小福,你千万别误会,我对单良可绝对没有一丝半毫的想法,我黄丽绝对是那种不吃窝边草的人,这句话绝对不是对单良说的,你放心好了。”
小福微微一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魏来接口说道:
“你当然不是对单良说的,你是对我说的。”
“啊?”黄丽已经感觉更惊悚了。
“而且还是抱着我说的。”魏来再次加码施压。
“我也好象有印象。”这下是陶玲玉作证了。
黄丽便已对自己的言行深信不疑:
“天啦,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想不开了?我还说什么了?”
“反正大家都说得挺多的,可是仔细想,还真想不起来什么了。”潘菲儿自嘲地一笑。
“好象还有唱歌跳舞的,是谁来着,真想不起来了。”陶玲玉也是摇头苦笑。
“唉,管它呢!反正只要知道我们昨天晚上相聚甚欢就行了。”黄丽很快地适应了过来,不再那么惊慌失措。
“好象大家还哭哭笑笑的,反正感觉挺好。”小福忽然说道。
“是啊,感觉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潘菲儿道。
“我也这么觉得。”这是陶玲玉的声音。
……
转眼间,八月中旬又快过完了,为了庆祝刚刚完成的一件重要的广告案,设计部特别决定,八月十八日这天去郊外的农家乐里庆祝。
八月十八日!八卦节啊!象黄丽这些天生就对八卦新闻情有独钟的八卦狂人们,一想到可以趁此机会欢庆属于自己的节日,自然更是兴奋得快疯了一般。
在魏来家朝夕相处了半个月,陶玲玉和潘菲儿虽然感觉跟他更亲密了几分,但还能事事考虑一下分寸,该矜持的矜持,该礼貌的礼貌,只有神经素来大条的黄丽,则是毫无顾忌地完全不拿他当外人了,直接兄弟相称,魏来对她的诸多呵护根本就没往深的地方想过,直看得旁边的两位好闺蜜暗地里使劲地摇头叹息,都恨不得替他们捅破这层窗户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