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文）我想知道这是爱》于邪

9、第 9 章

　　快走到公寓的时候，两个中年妇女从于西身边走过。
　　于西认识她们，她们是住在附近公寓的，于西看过她们好几次，也算半个邻居了。于西刚搬过来的时候，还是有几个热心的邻居过来打招呼，可是渐渐的，打招呼就不用说了，就连见到于西的时候也是像避害虫一样。久而久之，于西看到他们时也就佯装没看见，低着头走过去。
　　装作看不见并不等于听不到她们说的话，已经走到于西身后的妇人们开始对于西指指点点。

　　“看到了吗？这么晚才回来，一定又是在外面做那种恶心的勾当了。”
　　“在外面也总比在这里好啊，他要是天天把野男人都带回来，我还真得考虑搬家呢。”
　　“你说的是，这种人真不应该住这儿。”

　　声音越来越小，于西加快走路的步伐，不一会儿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伤人的话，听得多了，也就不再具有那么大的威力……这种事情算得了什么，自己完全可以不在乎的，那么多痛苦都经历过了，这种细小的痛楚只是在提醒自己还有没有痛感而已……
　　何况……那些人也没有错……因为于西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沉沉的压得人心慌。从地上刚刚捡到的报纸上看到，说是会有台风来袭。
　　于西沿着有可能找到工作的这条街道边走边仔细的看着，由于台风的关系很多原本在招人的店都关了门，即便有开着的，每当于西一踏进去，就被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自己这张面孔他们大概早看熟了……来这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次都是抱着侥幸的心态，哪怕是一丝的希望，说不定就能找到工作呢，出发前于西都是这么想的，虽然结果总是一样。但是有希望在的话，总比提前结束好多了……

　　“一个男妓来这边做什么？！快滚开！滚开！”这家便利店的老板更是不客气，说话难听极了，边说边像赶垃圾似将于西赶了出来。看到周围人诧异的目光，于西简直希望就地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讪讪的红着脸匆匆的跑开。
　　直到周围没有人了，于西这才停下自己的脚步。
　　“呼呼……”摸摸自己因为跑得太快开始疼痛的右腿，于西不敢太大力的细细揉捏，每次疼痛难忍的时候，这样揉捏一般可以减轻疼痛。可能是因为下雨的关系，今天的腿疼得特别厉害，于西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得到休息的腿部疼痛减轻了不少。

　　一双手搂上于西的肩膀，于西吓了一跳，抬头看才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
　　“我住在这附近，要不要去我那儿。”男人长得很普通，细细的眼睛，较窄的额头，说话的声音还算沉稳。于西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别装了，你坐这儿不就是为了拉生意嘛。”男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反倒是呆楞的于西让他有点不满。
　　“你误会了。”于西站起身想要走开，男人却迅速从身后粘了过来。
　　“一个晚上要多少，你开价。”

　　这句话很有分量，因为于西无法移动自己的脚步了，他一动不动的站着。
　　钱对于西来说太有诱惑力了，找到工作什么的现在只能用奇迹来形容，而现在正好有一个得到金钱的机会，于西是真的犹豫了。
　　是想要恢复正常生活的，原先确实是这么想的……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做个普通人……于西要的真的不多。可是上帝有时候并不会因为你要的不多就会给你想要的，相反那些贪婪的人反而更加容易得到所追求的东西。
　　于西想到了京贺说的那句，就你！你行吗？
　　怎么办？自己好像真的不行了……

　　“你开价吧。要多少？”
　　于西的手有点克制不住的发抖，要多少呢？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啊……要多少呢……
　　“三、三千……”
　　“三千就够了？”男人看上去颇为高兴。
　　“还、还可以多吗？”于西吃惊的看着面前气色很不错的中年人，心里困惑，他难道那么有钱吗？
　　“给你五千怎么样？”

　　于西更加惊讶的盯着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慷慨的客人。
　　“谢、谢谢了。”于西的声音都有点开始发颤了。
　　“哈哈！你真是可爱。现在就来陪我吧，我就住这边，跟我来。”男人改楼于西的腰，半拉着于西向前走。于西紧张的跟着中年男人，连身后的车子靠近了也没有察觉。

　　“站住！”很熟悉的声音，哪怕仅仅说了两个字，于西也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身后愤怒声音的主人是谁。
　　“肖、肖镜？”

　　“你们认识吗？”中年男人倒是很有礼貌的和肖镜打了个招呼。
　　肖镜没有理会中年男人，直接快步走到于西的面前，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于西的腰部。
　　中年男人似乎察觉了肖镜的意图，他失望的抽回自己的右手，用询问的语气看向于西。
　　“我们还要不要继续？”

　　于西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脑中反复环绕的只有一句话——肖镜也知道自己的丑事了……肖镜知道了……
　　“你还真是够贱的！这算什么？卖身吗？！”肖镜说话的语气很凶狠，于西甚至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头重得抬不起来，窘迫的盯着穿旧的运动鞋发呆。
　　“小哥，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这也算是你情我愿的正当交易，不要说得那么难听。”中年男人有点不满肖镜的说法。
　　“你给我闭嘴！”肖镜直接一拳盖上去，中年人反应不及，鼻子登时喷出许多血液。

　　“肖镜，你干什么！”于西扶起瘫倒在地的中年人，抬头看着肖镜，“他又没有惹你，你要打打我就好了！”
　　啪！一个很响亮的耳光——

　　于西被打得头晕晕的，左脸火辣辣的痛，耳朵也耳鸣得厉害，连身边中年人跑远了都没有发现。

　　“这是你自找的！”肖镜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右手，有点后悔刚才的一巴掌，可是他真的是太愤怒了，他没有想过于西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于西不会这样的……那个曾经的于西究竟去了哪里……

　　于西重新站稳身体，脸还是很痛，可是相对的，心痛的感觉比脸部强烈多了“我、我是自找的……除了这种方法…我找不到活下去的办法……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和你一样衣食无忧的生活的，肖少爷。”
　　肖镜被于西一句话堵得心痛，肖少爷吗……现在自己变成少爷了！这种地位倒转还真是滑稽，可笑之极！

　　于西对于面前忽然沉默不语的肖镜很惊讶，他以为肖镜会和前几次一样讽刺的嘲笑自己，结果肖镜没有。
　　“……肖镜”
　　“明天你可以回酒店上班。”
　　“什么？！”
　　“你不想回去就算了！”
　　肖镜有点生气，为什么要帮他呢？这种人多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就多一份恼怒。现在的自己肯定是疯了！

　　“真的吗？我去！”于西现在好高兴，高兴得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边摆了，明明没有希望的工作，现在就如同天降馅儿饼般落在自己面前。于西看着眼前不太真实的肖镜，希冀他这次不是在捉弄自己，“肖、肖镜，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肖镜说话的语气很不自然，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一定是太长时间没有喝水所以太干了，“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否则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再辞了你。”

　　干燥的声音在于西听来则是圣旨般的冷酷，于西知道肖镜讨厌自己，虽然有点伤心，可是于西还是很感激肖镜的。肖镜肯不计前嫌重新录用自己，单这份情面讲，于西已经觉得自己欠肖镜许多了。
　　以后在酒店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肖镜不愿意看到自己，那自己就躲远点，这样的话，肖镜也会好过许多吧。想到这儿勉强从嘴唇里挤出两个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