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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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干嘛？”项尘心下开始狂跳，柯影露出惊恐之色，双手紧紧抓着裤子。
管超衔着狗尾巴草说：“你们怎么不跑啦？来，大家鼓励他们跑。”
周围一阵哄笑，有人还吹了一声口哨。
管超继续说：“小白脸，上次是那只独眼龙在，让你给逃了，这次你逃一个给我看看？”
以前柯影和霍梦出门的时候，这些人不敢吱声，因为，霍梦会一拳过去，打歪他们的颧骨，然后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们说：“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对着我的人指指点点，我看是活腻歪了！”
然而就是这样，在他们一群人的心中也深深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柯影张开双臂挡在项尘前面，“你们要打要骂冲着我来，不要伤害我的朋友。”
“哟呵！”管超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鼓起了掌，“没想到你瘦里吧唧的，还挺有气节，你这个朋友，”管超偏头打量着项尘，“白白嫩嫩的，跟个女娃一样，不会是你养的小白脸吧？小白脸养小白脸？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阵嘲讽的笑声随之从四面响起。
“请你放尊重点。”
柯影的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项尘拉着柯影不约而同地往后退，直到踩到背后一个人的脚，项尘被后面的人向前推了一个趔趄，柯影忙伸手扶住。
“你到底想怎样？”项尘面露怒色。
“没怎么样，我只要他，”管超指着柯影，“跑完我们村里的每家每户，并边跑边喊‘霍梦是孬种，霍梦是贱货’我就放了你们，怎么样？”
柯影眉头拧在一起，项尘说：“不可能！你是脑子出问题了吧，让他干这种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是，对我是没好处，但是我高兴啊，不只我高兴，我们所有人都高兴，大家说高不高兴？”
“高兴！哈哈哈……”
面对他们的一唱一和，项尘咬着牙，气得握紧拳头，但是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他们人多势众，势必会吃亏，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摆脱他们才是要事。
“霍梦？你怎么来了？”项尘忽然抬眼望着远处，伸手打招呼。
管超闻言转身，拦在项尘面前的人都转身朝向后方，项尘拉起柯影的胳膊趁机穿过人墙，两人跟脚底抹油似的完命地跑。
起初项尘还能听见身后的叫骂声，后来就只听见风声，最后管超他们一群人被远远甩在后面，看也看不见了。
两人跑到通往家门口的那条熟悉的羊肠小道，他们看见霍梦躺在门前那棵大榕树的树杈上，用一把好听的带有少年独特气息的嗓音唱着歌：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岫，只道他腹内草莽人轻浮，却原来骨格清奇非俗流，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两人的心算是放下了，那一群人就算再怎么放肆，也不敢放肆到霍梦跟前来。
两人脚步慢下来，边走边聊天，柯影说，小时候，有一次他和霍梦，林婉还有林书礼一起去偷别人家栓在河边的小竹排划着玩，划到水中央的时候竹排突然散架了，四个人掉进河里。
柯影和霍梦会水，林书礼和林婉都是旱鸭子没下过水，于是柯影拖着林书礼率先划到了岸上，但是霍梦和林婉不见了。
当时柯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二话没说又跳进河里，划过去才发现，林婉的脚被竹排上的绳子绊住了，竹排一直往下沉，林婉也跟着往下坠，霍梦拉着林婉的手死也不肯放开，两人都快在水底憋死了，柯影沉下去解了林婉脚踝上缠着的绳子，跟霍梦一起才把林婉救上了岸。
项尘说：“没想到你哥还真是个痴情种，不过，他们俩还真得感谢你的救命之恩，要不然当年就真成了亡命鸳鸯了。”
柯影咧开嘴露出极憨厚的笑容，“哪有那么严重，就顺手的事。”
项尘笑笑没有说话，每次面对柯影的纯真善良他都很触动，也许柯影就是因为这般天真无邪跟个孩子一样，所以才能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受人趋使也活得如此安心自在吧。
两人走到榕树下，不约而同地调慢了步伐，降低了脚步声，因为竹子没砍回来，斧头也被抢走了，现在要是打断正沉浸在歌声里的霍梦，肯定又是一番斥责。
柯影“嘘”了一声，朝樱花林方向指了指，小声在项尘耳边说：“我们去池塘边玩去。”
项尘和柯影佝偻着身子穿过樱花树，来到一片小池塘边，池塘里水质清澈，没有杂草，对岸树下坐着一个老人，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这时老人站了起来，拿起凳子，挪了个地方，又坐下了。
项尘问柯影：“这个池塘里有鱼么？”
“当然有，夏天池水比较浅的时候，我们村的大人小孩都会来池塘捉鱼捉泥鳅。”
柯影说着捡起一块小石头，斜着身子朝水面撇去，撇出去的的石头仿佛带了魔力，在水面上跳了七八下才沉下去，项尘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我们小时候也经常打水漂。”
项尘捡起一块石头撇了出去，那石头跟吃多了一样，跳了两下就栽下去了。
项尘只能补充说：“虽然经常打，但也没打出什么名堂。”
柯影咧嘴一笑，霍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们身后，鄙夷地叨念了一句：“菜鸡。”
项尘瞥了一眼刚刚还坐在树顶唱戏的那位，指着池塘说：“你来。”
霍梦跟公鸡一样撂着步子就走过来了，捡起一块石头对项尘说：“看好了。”
项尘见他一副了不得的样子，估计他还真有两把刷子，项尘盯着霍梦手里的石头，只听“嗖”的一声，石头从他手上飞出去，然后“咚”地一声抛物线入水。
“这就没啦？一下都没有漂起来啊！”项尘笑着说道：“你不是很膨胀吗？就这水平？你还不如直接扔下去得了，反正都是直接落水。”
见霍梦还在盯着水面，项尘说：“都沉下去了，还看什么？它难道还能从水里再跳上来不成？”
霍梦白了项尘一眼，又捡起一块石头，这次做足了姿势，瞅了又瞅，终于撇了出去，可是脱手的瞬间，他手突然停顿了一下，石头还没飞出去就掉地上了。
项尘和柯影双双大笑起来。
霍梦恼羞成怒，指着笑得前俯后仰的项尘和柯影喝道：“笑个屁啊笑，砍的竹子呢？我一根竹子毛都没看见，你们还有脸躲在这儿打水漂？”
柯影率先停止了笑声，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了霍梦。
霍梦听了怒火中烧，咬着后槽牙道：“我看管超那小子是活腻歪了，看我今天不弄死他！”
霍梦气冲冲地往坡上走，柯影担心道：“哥，小心点。”
霍梦头也没回，项尘问：“你哥干什么去啊？不会真弄死管超吧？”
柯影摇头：“不会的，哥他有分寸。”
项尘就着一棵倒在水边的树干坐了下来，看着霍梦跟暴怒的野兽一样穿过樱花树林然后消失，他问坐在旁边的柯影：“你哥的眼睛是不是打架打瞎了的啊？”
柯影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落寞：“七年前的除夕，他点炮的时候，一个炮火弹到了他的一只眼睛里，后来，那只眼睛就没了。”
项尘见柯影很失落的样子，就没再说下去，柯影却继续说道：“我哥以前其实不打架的，脾气也很好，是瞎了一只眼睛后，才变成这样，可是不管他变成什么样，都还是我哥。”
项尘这才知道，霍梦并不是天生道德败坏品质恶劣，而这个看似无忧无虑并不受霍梦待见的柯影，其实对霍梦有很深的感情。
晚上项尘和柯影把饭烧熟的时候，霍德都从地里回来了，而霍梦还迟迟没有回来，柯影担心地站在门口张望。
霍德端着饭碗出来问柯影：“小影，阿梦呢？”
柯影低着头，手攥着衣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坐在旁边树桩上的项尘站起来说：“霍伯伯，霍梦去帮我们找斧头去了，下午我们砍完竹子回来的路上，斧头丢了。”
霍德明显不相信，霍梦就不是替别人找东西的人，“不用替那小子开解了，我早就不管他了，都回屋来吃饭，至于那畜生，让他晚上别回来吃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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