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39章 寒毒 ...
-
次日一早，我先是去看看小彦，确认他情绪恢复正常后，便到了夏凌霜的房间，对她进行细致的复诊。
玄歆给的解药果然见效，夏凌霜体内的毒素已然排尽。而她所受的外伤本就不算很严重，外敷伤药，内服汤剂，休息个三两天就可以自由行走了。但也算是借机提高自己的医术，我检查时刻意全方位都细细诊断一番，几乎便是给她进行全身检查了。
空空儿和玄歆都候在外间，屋内很是安静。我探清夏凌霜的脉象后，将她的手放回薄被之下，心头疑虑，有些许不解。空空儿见我已诊断结束，忙上前询问具体情况。
我略微锁眉，道：“夏女侠的伤已无大碍了。只是……恕我冒昧，夏女侠似乎，呃……”饶是我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也一时开不了口，斟酌词句半晌，才复又接着说道：“夏女侠似乎已丧失了生育能力，而且应该是在数年之前才突然丧失的。”我说完，立刻紧紧闭上了嘴。
果见空空儿和夏凌霜脸色大变，煞白得吓人。夏凌霜略微咳嗽数声，才犹疑着回道：“沈姑娘所言不错。唉，其实是三年前，我和空空儿曾经和当时的大魔头羊牧劳有过正面冲突。其间我受了羊牧劳一掌，也便是那时落下的病根。”语气甚是悲苦，虽只寥寥数语带过，亦可想见当时情况之险。
我心里琢磨着，羊牧劳乃当世高手，能受他一掌而不死，已是万幸。客客不就曾经被他伤过……想起客客，我猛然心头一震。忙急急追问道：“一掌之伤，何以会导致夏女侠无法生育？”
夏凌霜惨然一笑，闭目不语。空空儿心疼爱妻，忙轻语安慰，但还是回答了我。“因为羊牧劳的铁爪上有毒，凌霜当时被重伤，掌击之处伤口裂开，毒素进入了凌霜体内，才会……唉，虽然凌霜熬了过来，死里逃生，但大夫已说了，我们再想要个孩子，已是绝无可能了……”空空儿虽平日里粗枝大叶，但此时也是哀痛至深。
可我无瑕顾及其他，只是语气焦急，进一步细问道：“是什么毒？怎么会导致女子无法生育？”
“我们也不清楚。只是知道此毒是一种寒毒。当时凌霜恰被伤及小腹，导致寒毒入体，结果后来寒毒虽被拔除，但到底伤了身子。”
“这是命。命中注定我没有孩子，我不能不认……”夏凌霜双眼霍然睁开，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空空儿也是哀叹一声：“凌霜。”随即紧紧拥住了她，温柔地替她拭干泪水，但也是再无法说出话来。
我却再不去管他们。心中一次次地提点自己，寒毒，是寒毒！客客所中的也必然是寒毒！本来我是绝对能够辨认出这种毒，但由于客客后来又中了其他毒，导致数毒混合而混淆了我的鉴别力，才会一直在死胡同里转悠。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羊牧劳铁爪之上是寒毒，如果抽丝剥茧，一一对症下药，分别解去客客身上所中之毒，那客客岂不是就会有痊愈的可能？心中狂喜，如成千上万个小鼓被咚咚敲击，我只感觉心跳加快，脸上也因为过度的兴奋，而迅速潮红了起来。
一直静站旁侧的玄歆见我如此欣喜若狂，拍拍我的肩，问道：“哎，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重大发现与诊疗计划中，根本不去理会他。只想着要尽快救回客客，好为他解毒！
本来悲伤中的空空儿和夏凌霜也是愣住看我。我只“呵呵”傻笑，什么都不管，再不说一句话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我现在需要的是，继续思考，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诊治方案来。
伏在案前冥思苦想，方才的兴奋与激动已渐渐退去。换而之的，是对客客蚀骨的思念，和深深的忧心。尹吟雪去救客客，还是需要一段时日。就算她神通广大，成功救出了客客，但在这些日子里，客客的病情会不会突然恶化？现在我对客客的病已经多了几分治愈的把握，那我还应该这样苦苦等待，而什么都不去做吗？千丝百结一时全涌上心头，更是缠绕纠结，纷乱不休。苦恼啊苦恼，客客，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门“咯吱”一响，竟是被人直接推开。我连忙回头看，却是玄歆。原来我刚才只忙着思索问题，连门都未闩上。玄歆见我只是老实地坐在桌前，似乎松了口气。
“你没什么事吧。刚才你那样真的有点吓人。我在门外等你许久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才要敲门问问你，可谁知竟然这么轻易就推开了。喂，你到底魂游何方了？不妨说来听听？”玄歆粲然笑道。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中转过许多乱糟糟的画面，客客的衣袂，客客的扇子，客客的笑容，客客的鲜血……什么都有。然后我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就说：“小玄子，我们回郑州吧！”
“什么？”玄歆大惊，笑容凝固在脸上，但迅速反应过来，忙一口否决，“不行！回郑州干什么？待在这里不好吗？”
我虽知他不会应允，但仍是解释道：“我已知王公子所中之毒其中一种便是寒毒。既然有了新突破口，就应该快点找到王公子好给他进行医治。否则万一有了什么变故，就来不及了！”
玄歆闻言，踌躇良久，但仍是摇摇头，“不行，还是不行。公子让我保护你，老大也命我陪你等在城中，我不能让你回去。这个事情没得商量，你还是安心等待吧。相信老大很快就会有回复。”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以小玄子的性子，绝对不会答应我回郑州，这我早知，但听他亲口说出来，还是会觉得郁结。或者干脆把他甩了独自一人回去？不好不好，一来我甩不了他，二来，孤身一人还是多有不便，不认路没武功，别半路上就折了自己。左思右想竟是没个好主意。
我郁闷地抬眼看小玄子，而他又是笑嘻嘻地对着我。“放心吧，公子绝不会有事的。”
我白眼翻他，“你的保证有什么分量，要是王公子真有什么事，你绝对要给他陪葬！出去！出去！我烦着呢！”用力把小玄子推出了门，我“砰”地关上门，靠在门扇上，决定要做好准备工作。
当下把那把毒经翻出来，找到关于形形色色寒毒的一章仔细阅览，再又到夏凌霜房里给她把脉，研究寒毒对她身体造成的具体损伤，并询问了关于寒毒的细节。忙忙碌碌好一番整理，心中也便有了几分计较。开了个方子就想去抓药，虽然客客不在，但我要先把各种可能用到的药材准备好，这叫未雨绸缪。
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扭了扭脖子，缓解颈椎的酸痛感。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嘴里哼着歌就打开门出去。谁知刚迈出一步就被门外站着的人吓了一跳。我定睛一看，是小彦。“小彦，找姐姐有什么事吗？”我摸摸他的头，温言道。
小彦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温顺可人。“没有事……”声音很低，而且也说得很是犹豫。
我看他这副害羞的模样，笑呵呵地问道：“那是做什么？不会又是怕我把你扔下不管了吧。”
小彦被我这么一打趣，嫩白的脸蛋立时泛起了红晕，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味道。“其实小彦是想来看看姐姐，嗯，看姐姐要不要吃午饭。”
我经他提醒，才猛然意识到现在已是日过中天了。别说，还真是饿了。我看看小彦，又看看手中的药方子，是先吃饭呢还是先抓药呢？突然灵机一动，调皮地眨眼对小彦说：“小彦，姐姐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再好好玩玩，怎么样？”
小彦一听，乐得拍起了手，然后才发现自己失态，脸红得更厉害了。
“没事。小孩子嘛，就要活泼可爱点才好。别老是那么忸怩，又不是小女孩。小彦要更加开朗点哦。”我边说边敲门把小玄子叫了出来。把药方子拍到他的手中，正色道：“这是我开的方子，里面的药材对治疗王公子的伤势应该有很大作用。你现在就去一一按照剂量抓药，不抓药就没饭吃，知道不？”
小玄子因为刚才得罪了我，一点都不反抗，立刻保证一定高标准严要求完成任务，绝不给我脸上抹黑，然后就一溜烟没了影。我见打发走了他，就拉着小彦的手，微笑道：“走，我们吃饭去！”
小彦手微微一颤，乖乖地和我一起走出了客栈的大门。见着外面的太阳，再看看身边的小彦，摆脱了小玄子，那就让我来好好玩玩这金陵古城吧！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39章 寒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