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5章 开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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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山巅处颇为空旷，竟像似被生生削平出大片广场，足以容纳数百人。事实上，此时的山顶，也确实聚集了各门各派，目视来看，恐不下百人。果然是要开武林大会了？但见靠悬崖一侧特别搭建了一个简单但十分气派的平台，平台三面则被与会人员层层围住，气氛热闹非凡。台下众人免不了互相寒暄问候，也倒显得融洽友好。可平台之上仍是空空如也，主持大会的人尚未出现。我津津有味地旁观这一幕，还在猜测着会是怎样一个英雄人物出场，就见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刻意压低的嘀咕声在空气中飘荡开来。
“嘿，是不是来了？是不是啊小玄子？”我兴奋地抬肘撞玄歆，而他却突然站起了身子，把我从灌木丛后拉出来，也不遮掩，就直接走上前站到了人群后方。我惊诧莫名，这回怎么又不躲了？我斜目去瞅玄歆，可人群中又突然爆发出一阵直冲云霄的“凌副盟主好！”的呼声。
视线到处，偏过玄歆的头，就见一个青衣男子气度沉稳地缓步上台，温和一笑，抬手抱拳，不徐不缓道：“各位英雄好汉，远道而来的朋友，我凌某人给大家见礼了。”声音亦如其面容，温润谦和。底下又是纷纷杂杂的“副盟主客气了”之类的客套话，可见这什么副盟主人气还不错。但只可惜了，盟主前面还要加个副，估计属于被正盟主欺压有什么苦活累活都派给他的那种。我坏心地想着，但定睛一看那副盟主长相，却愣住当场，咦，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哎小玄子，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呀？”凑在玄歆耳边，我小声问道。
玄歆拿眼瞥我，鼻子哼气，道：“这不就是昨天晚上你旁边的那个人吗，我记得你好像还给了人家一胳膊吧。”不屑，冷视，然后，他嘴角轻扬，笑了。
“啊？是他呀。”我在脑中细细搜索昨夜的记忆，只勉强残存了一个模糊的影像，倒确实和眼前这人重叠了起来。只是，他一个副盟主，怎么也会喜欢看热闹？
“……所以此番凌某人广发英雄帖，正是希望集中我武林中人的力量，为国为民献出一份力，誓要除掉史思明这个乱臣贼子！”一番思绪下，没留神那人已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话，等再注意的时候，他已经再次抱拳向台下众人致意。
虽然这人外貌文质彬彬，气质儒雅，与寻常武林首脑级别不全然相似，但说话温和中自带种凌厉与威严，很容易就能调动起人的情绪，也能轻易压制他人令其拜服。我暗暗点头，能当上副盟主绝对不会是简单人物。看他也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能有此威望确实能耐不小，只不知副盟主已如此这般，那未出场的正盟主又会是怎样一个大侠。不由不让人心生好奇。
台下众人自不用多说，都纷纷附和立誓，情绪高涨，似乎都恨不能将史思明剥皮抽筋方解心头之恨。难怪昨儿个在客栈中听那两派对峙之人说什么除贼大会，原来竟是要除去史思明，这个安史之乱的另一罪魁。想不到，这帮武林中人倒都很拥护唐王朝的统治，按理说，江湖人不管朝堂事，可在现今的乱世之中，也确实无法抽身超脱。若真是被史思明颠覆了中原，想必武林也必会遭到强烈的冲击。既如此，选定一方，帮人，也正是帮己。
史思明，我饶有兴趣地低喃出声，倒真想有个机会见见这乱臣贼子，也不枉来大唐一次。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却被玄歆拍肩道：“看，谁来了。”
谁？我抬起头看向台上。只见那副盟主平和一笑，“夏女侠，你来了。”正跨不上台的人不是别人，赫然便是昨日客栈所见的夏凌霜。依然是那副利落潇洒的打扮，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抱拳向青衣男子微微颔首：“凌副盟主，久违了。”然后随意一振红袍披风，也和台下众人问了好，更显刚毅干练，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一派傲人气度。
这时，底下有一人开口道：“凌副盟主，夏女侠，青芜派虽少问世事，但也绝不会坐视那史老贼乱国害民。只是，今日参加除贼大会的除到场各位，还有北三派及天下第一帮丐帮却都未来人至此，恐怕对这次大会意甚踌躇，只持观望态度罢了。再加之老贼所占城池多属自范阳至洛阳北方区域，并不是我们的主要势力范围，若要渗入其中，缺少他们的参与，怕是力所难及。”却是一个清癯的老者，须发半白，面目慈祥，但眼中精光闪烁，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
“这是青芜派的掌门人陆长靖。”不待我去问，玄歆便低声讲解道。
“陆掌门，失敬失敬。”那青衣男子坦然一笑，“陆掌门所言确属实，未得北三派和丐帮的支持实乃一大憾事，但正所谓，谋事在人，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妥善计划安排，相信若要成事应该也有很大把握。”态度谦恭，但自有不容置疑的坚持。
夏凌霜点点头，“不错。现今史思明反了安庆绪自己称帝，攻势更为凌厉，皇上忧劳忧思，郭司徒和李司空奉命驱驰，战乱之地的普通百姓更是处于水生火热之中。正是需要大家为国效力之际。”
陆长靖捋须，“呵呵”笑道：“老夫只是略述实情。凌副盟主和夏女侠说的老夫都明白，但许多事总是需要从长计议才好。更何况，像郑州城就有一处势力不容小觑……”
“陆掌门所说郑州，可是指在下的沐府。”一个悠然的声音突然插入了进来，虽不大，但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右侧人群自动闪开了一条道，身着玄紫锦服的沐云一人一扇，步履轻盈地走入人们视线中，然后右脚轻点，人已潇洒跃上台，狂放不羁之态尽显无余。
底下已是响起了好奇的嘀咕声，那些随行的小角色都在纷纷猜测此人是谁。而我却在猜测此人来这作甚。沐云，你不在郑州待着，来南京干什么。随即心中一喜，若是沐云不在，尹吟雪要营救客客应该更为容易才对。我不由开心地无声轻笑，目光却正好迎上了沐云的。他似乎也很惊讶会在这儿看到我，但马上咧开了嘴角，眼眸流淌出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恶狠狠回瞪过去，现在我可不怕你。看到便看到，有什么。哼哼，我一把拉住玄歆，“小玄子，我的人身安全可全靠你保障了。”
玄歆安慰地拍拍我，“只管放心，沐云的武功我还不放在眼里呢。再说了，你一没财二没貌，沐云才不会对你感兴趣呢。”
真是的。这时候都不忘埋汰我。我嘴角抽动，但此时不便我随性发作，只得，忍。
凌副盟主见沐云突然出现，也不多露讶异之色，“这位想必便是沐云沐公子吧。没想到竟然能劳动公子大驾，凌某人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沐云只略微抱拳回礼，便直逼陆长靖，“听陆掌门的意思，倒是不太放心我沐家呢。想我沐家虽是经商出身，但在武林中承各方朋友给在下薄面也算是多有交情，绝不会公然立于群雄之外。再者我沐家也是久仗皇恩，如今史老贼作乱，我沐家岂有助纣为虐之理。陆掌门这么说，似是看轻了我沐家呢。”一字一句都款款道来，偏又咄咄逼人，直截了当，全然不给那陆长靖一丝面子。
陆长靖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之色，但还是朗然一笑，“既然沐公子专程来此参加除贼大会，诚意可嘉，老夫自然无话可说。”
沐云似乎很满意，潇洒打开玉柄折扇，轻轻扇动，愈显风神俊逸，只更多了几分邪魅狷狂。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好在凌副盟主是个好性子，连忙不失时机说上几句话，打个圆场，才又渐渐找回了气氛。
听接下来众人的谈话，我大致明白了许多。沐云此番前来确实是要相助众人，凭借沐家的地理位置和人脉财力优势给予“讨贼军”支援，果然是一派无私为人民付出的姿态。而除了青芜派陆长靖仍有点愤愤外，其他人都对沐云及其背后的沐家啧啧称赞。看沐云那得意的模样，我只不屑地轻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他更像是收买人心呢。玄歆在一旁也只静静听着，并未多去发表自己的看法。
我见这讨贼大会进行到目前，也算是意兴阑珊了，正要拉玄歆提议干脆离开，回头却见不远处飞闪而上一个白色的人影，身法奇诡，轻功惊人，只是一个眨眼，他就已经飘飘然出现在人群之中。
“喂，凌刻音，凌霜，我可算是赶来了！”来者还未落地，便已然高叫出声。虽三年未见，但他的性子却似完全没有改变，只有曾经略显稚气的脸添上了风尘的痕迹，空空儿神采飞扬，略略掩去了长途奔波的疲惫。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35章 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