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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游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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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苗娴若就听见外面喜鹊在叫。
小窈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笑嘻嘻地说:“姑娘,这是要有喜事要临门呢。”
苗娴若想冲她笑一笑,可惜刚张开嘴,喉咙一腥,她险些呕了出来。
怕吓着小窈,她又默默地忍了回去。
小窈给她梳好头发,左瞧右瞧,满意地说:“瞧瞧,姑娘这头发就是好,哪怕现在——”
她猛然醒悟,止住了话。
苗娴若的父亲尚未入狱的时候,她作为梅京第一富商的独女,可谓是从小蜜罐里娇养大的。
以往,苗娴若滋养头发的膏子,是海里的东珠磨成粉,配上鲜奶、芙蓉花等熬制出来。
一两就值百金。
而如今,姑娘睡着最简陋的木房,头发也只用皂角洗过。
连小窈都替姑娘感觉到难过。
苗娴若却像是没听到小窈刚刚所说的,忍住呕意,指使她:“小窈,你去院子里摘些青菜过来,再剥两根葱,我中午做饼子吃。”
小窈应着,更加心酸。
以往,这样的糙事怎么会让姑娘自己亲自动手?
可惜小窈手笨,做出来的饭菜,姑娘实在是吃不下去。
只盼苗老爷早些借来周转的钱财来,疏通上下,重新将铺子开起来,姑娘也就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瞧着小窈出去,苗娴若才从袖中取出帕子来。
捂着嘴,她压低声音,咳了好久。
不敢大声,是怕把小窈引来,白白惹她担心。
咳完了,苗娴若展开帕子看,只见那上面,血迹斑斑。
她苦笑,手扶着椅子站起来,捏着手帕,预备去院子里洗干净。
好在小窈在忙着摘菜,没有注意到她。
洗干净帕子,苗娴若捏着它,想搭在桃树枝上晾一晾。
刚刚举着手想往上搭,身后蓦然出现了一个清越的男声,不疾不徐。
“苗姑娘,桃枝上生有桃胶,会污了帕子。”
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声,吓得苗娴若一抖,那刚洗好的帕子就落在了地上。
她来不及看来人生的是何模样,低头去捡拾,那人却先她一步蹲下,弯腰捡了起来。
苗娴若的手停在空中,只瞧见他淡青色的衣襟,修长的一双手,手指间捏着他那一方帕子。
“抱歉,是我无礼,惊扰了姑娘。”
苗娴若抬起眼眸,只瞧见一张和煦清俊的脸,冲她微笑。
苗娴若不认得他,低声道谢:“不妨事。”
那手帕上有泥污,她想去接,他却没给,牢牢地攥在手中。
他和声和气地开口:“苗姑娘,不知苗老爷在不在?”
苗娴若摇摇头,问:“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难道又是要债的?
苗娴若心想,再要债,她也还不起了。当初苗老爷因涉嫌私盐一案,府中财产皆被充公。
后来人倒是放了回来,可惜铺子什么的全被封了。
苗娴若当掉身上最后一些首饰,才换来了这么一个地方遮身。
奴仆自然全遣散了,唯有一个小窈,死心塌地地跟着她,吃苦也不怕。
陌生的公子笑起来,露出颊边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他退了一步,拱手行礼,朗声开口:“苗姑娘,在下是来提亲的。”
——提——亲?!
突然闯进来的陌生公子,姓孟名兖字清舟。
这是他第五次向苗娴若提亲,只不过,前四次,他连苗家的正厅都没进,就被苗老爷客客气气请了出去。
今天却没有。
苗老爷留他在房间中小酌,酒是孟兖自己带来的,陈年桃花酿。酒菜皆是苗娴若做的,无甚油水,清粥小菜,佐以葱花饼。
孟兖却吃的很愉悦。
小窈贴着苗娴若的耳朵说:“姑娘,你瞧,他长的真好看。”
孟兖确实生的一副好皮囊,至少,在久不出深闺的苗娴若眼中,他也算的上是最好看的男人了。
小窈继续咬耳朵:“姑娘,孟家挺有钱的,以前和咱们老爷争过生意,所以老爷才瞧不上他。”
苗娴若说:“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她又有点想咳,预备掏帕子出来,忽又反应过来,帕子还在孟兖那里。
他没有还给自己。
苗老爷和孟兖一直聊到灯油耗尽,才算作罢。
孟兖喝多了酒,扶着门框,摇摇晃晃的离开。
苗娴若站在窗前,透过残破的窗纸,清亮的月光,瞧见他似乎在桃树下驻足立了一阵子,转身望了望,这才离开。
房门被推开,苗老爷站在门口,声音低沉而苍老:“娴若,如果我将你许配给他,你会不会怨父亲?”
苗娴若站在窗前,侧着身子瞧父亲。
父亲已经老了,背佝偻着,头发花白,满脸皱纹。
她轻轻回答——
一之一:“怨。”(跳至第二章)
一之二:“不怨。”(跳至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