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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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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谢朗被她的声音吸引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田氏毕竟心虚,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的打算,更不敢让一向敦厚老实的大儿子知道,见他过来,连忙摆了摆手:“没什么,我找你二弟说些事。”
“大哥。”谢朝冲谢朗打了个招呼,又转向田氏:“娘,事情说完我就先走了,瑶妹还在等着我。”
说完不待田氏有所反应,便径自离开。
谢朗看看谢朝又看看田氏,眼里是可见的疑惑。
“娘,二弟这是怎么了?”
“他啊……”田氏叹了一口气:“翅膀硬了。”
留下这句模棱两可的叹息,田氏也扭头回了自己屋子。独留满头雾水的谢朗站在原地。
“大郎。”刘氏收拾完东西不见谢朗,出来寻他:“水烧好了,要洗漱吗?”
谢朗啊了一声,点头又摇头,抬手一拍脑袋:“不行,我得去问问。”
“大郎?”刘氏不明所以。
谢朗这才反应过来,咧嘴对刘氏笑了笑:“我找二弟有点事情,你先洗漱歇息吧,不必等我。”
西屋里,谢朝把最后一摞书放进书箱,起身在盆里洗了手。走到苏瑶身后,帮她摘下头上的钗环。
青丝散落在身后,几近曳地。发丝触手微凉,如同上好的绸缎。
谢朝拿起发梳,动作轻柔地帮苏瑶梳着头发。齿梳与头皮接触时恰到好处的力道,让苏瑶舒服地眯上了眼。
谢朝梳头时也不怎么规矩,几下过后便以手作梳,绕着头发玩。
苏瑶扭头睨了他一眼,没有制止男人贪玩的动作。谢朝玩了一会,低头在发间嗅了嗅:“香的。”
“我怎么就没闻出来香?”苏瑶瞥了他一眼,神情在灯光下带着魅色。谢朝眸光渐暗,手从发丝间挪到肩上。
不等他做些什么,就听外面谢朗在叫他。
所有的旖旎在瞬间化为泡沫被风吹散。谢朝有些恼怒地轻哼一声,就见身前的人在低着头偷笑。
“等我回来再教训你。”谢朝捏了捏她的鼻尖,直起腰呼出一口气,抬脚向外走去。
谢朗站在门外,见到谢朝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扰到二弟歇息了吧。”
“还没。”谢朝问:“大哥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谢朗原地走了两步:“就是想问问,你和娘怎么了?”
“这事啊。”谢朝略提高了点声音:“其实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大哥你应该知道的……”
谢朗试探着问:“科举的事?”
谢朝笑而不语,于是谢朗便觉得自己猜中了。
这个事情上他们和谢朝确实有矛盾。就算到如今,谢朗也觉得谢朝更应该去镇上找份工,好歹有个安稳的进项,比科举考试要实在。
但他知道这话与谢朝说了也没用,这个弟弟看着好说话,其实认死理。说了要去科举,就算把他腿打断,他估计也能爬着过去。
谢朗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要如何开开口。恰好谢朝也不想听哥哥那毫无新意的论述,在他纠结时说道:“大哥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你。”
“什么事?”
谢朗说:“如今我科举在即,无力照顾地里的庄家,那几亩地就给大哥种吧。”
分家的时候谢朝分了四亩地,那些地原先就是谢朗在种,分了家还是由谢朗在照顾着。
谢朝没时间种地,也不可能让苏瑶去忙活地里的事情,早就想着这事,刚好今天说出来。
谢朗性格老实,向来不愿意占人便宜,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拒绝,却又听谢朝说:“这田放我这只能荒了,要是大哥觉得过意不去,等庄家收上来给我点粮食就行,也让我省下一些买米钱。”
谢朝的一番话打消了谢朗心中的忧虑,他考虑了一会,点头同意了:“那行,哥哥帮你先种着,什么时候你要是改主意了,随时都能从我这拿回去。”
“我肯定是相信大哥的。”
兄弟两个几句话就说定了这件事情,也不用签什么契。
说完这事,谢朝又扔下一个消息:“明日我就要搬到县城准备科考,往后家里要劳烦大哥多照顾些。”
谢朗愣了下:“这么急,不是说二月才考试吗?”
谢朝便又把想去县城请教塾师的理由给说了一遍。
“这样啊。”谢朗首先就担忧起了到县城的花费,他捏了捏衣角,犹豫了下问:“县城的房子,租金很贵吧?”
谢朝摇头:“房子是我岳父置办的,借给我们住,倒是不用什么花费。”
说这些的时候谢朝看起来挺坦然,谢朗却有点急。
怎么能住在苏家呢?这不是吃软饭吗!往后谢朝还怎么在岳家面前抬起头来?
他有心想让谢朝别住进去,捏了捏空瘪的荷包,又没有底气说这种话。
他沉默许久,才有些失意的开口:“那……那也不能住太长时间。”
谢朝说:“也就借住一两个月,等考完了县试,便要启程去州府了。”
去州府,那又是一大笔银子。
谢朗心里沉重,又搓了几下荷包:“考试的都要去州府?”
“只有过了县试的才要去。”
“哦、哦。这样啊!我知道了。”谢朗点点头:“那我就不打扰你,先回去了。”
他手放在荷包边往回走,心中隐隐期盼着弟弟能在县试中折戟。
这样就能省下那一大笔银子了。
……
第二天一早天没亮,谢朝和苏瑶就起了。
两人洗漱过后,简单吃了早餐,把之前收拾好的行李搬上等候在门口的骡车。
东西搬完,东方刚好显出一丝白肚。
田氏打着哈切起来做饭,初春的凉风一吹,冻得瞌睡里面就没了。
她生了火,往锅里倒上米和水,盖上锅盖出去捡柴,抱着柴火起来的时候隐隐看到有一辆车自门口经过。车后面还跟着一个人,有点眼熟。
田氏眯着眼睛瞧了瞧,不敢确定那人到底是谁,她抱着柴火回到灶间,想想突然觉得不对,放下柴火就跑了出去。
骡车已经走远了,一拐弯便消失踪影。田氏踮着脚也见不到什么,急的一拍大腿,转身往西屋跑去。
西边屋子人走房空,门上落着一把锁,钥匙还插在上面,风吹过窗户,把它重重拍在窗棱中。
“我的老天爷啊!!”
田氏的一声嚎哭,惊醒了满院子的人。
谢朗套上衣服就往外跑,都没来得及系上:“娘!娘!”
他跑到田氏跟前,急匆匆地问:“怎么了?”
田氏蹲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指着挂在门上的锁,瞪着眼睛道:“谢朝他走了!”
“是走了啊,他说今天要搬到县城去,还把地留给我种了。”谢朗说完才发觉不对,也瞪大了眼睛:“娘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