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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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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柳书慧预料不差,她预备六桌,其中一桌备用,等到过满月酒的时候,来的人连预备桌都坐得满满的。
谢嘉宁见了好多人,得到了好多红包,这让谢嘉康有些羡慕又有些委屈去问妈妈,“我没红包。”
谢嘉安替他翻译,“我喜欢妹妹,大家喜欢妹妹我高兴,可我也想大家也喜欢我一些,给我红包。”
柳书慧摸摸儿子的头,眼里满是笑意,“你满月的时候大家也送红包了啊,不过那时你太小了,记不得这些事了。”
“那我的红包呢?”
柳书慧逗他,“哎,你的红包都被你穿衣服、买小人书用完啦。就余了一个小红包我替你拿着。”
谢嘉康听完很大方地说:“把我的那个红包给妹妹吧。”他还郑重声明,“我是哥哥,送妹妹红包。”
小翻译谢嘉安又发挥作用,“康康意思是说他是哥哥,别人都送妹妹红包了,他不能落后,也要送妹妹红包才行,我也一样。”
柳书慧忍笑去包了两个红包,一人递了一个。
两兄弟欢呼一声跑到谢嘉宁面前,大的说:“妹妹,我是大哥,这是我给你的红包,你要快快长大啊。”
小的不甘示弱,“带你玩!”
两兄弟太可爱了,谢嘉宁伸出手,一手拉一个摇了摇。
收到的所有红包柳书慧最后收起来了,和谢大勇说:“红包总共有198元,除掉花费,还余快一百块呢。”我把送钱的人都记下来了,将来我们要还的。”
等到谢嘉宁两个月的时候,谢大勇终于烧出了第一窑砖,并马上卖光了。那天晚上他喝了酒,不断和柳书慧说:“书慧,其他的知青为了返城,连孩子都不要了,我要谢谢你留下来,我以后会多多赚钱,让家里过好生活,也会让别人羡慕你的。”
“我总觉得是宁宁旺家,如果不是她,你很可能就和柱子一样了。他截了一条腿,干活受影响,我看她老婆头发都有白的了。”
“回头你有空了拿10块钱给他们家吧。”谢大勇叹了口气,“你说得有道理,不是宁宁,我也没钱盖得起窑,我们多攒些钱,等宁宁出嫁了,给她一份厚厚的嫁妆。”
接下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谢嘉宁睡着了。
砖烧制出来了,学校也开学了,柳书慧及谢嘉安都要去学校,谢嘉宁、谢嘉康被送到了谢婆婆那里。
作为一个小婴儿,谢嘉宁一点儿也不想在家里待着,她想跟着养母去学校,好歹知道些在家中不一样的东西,所以她紧抓着要走的柳书慧衣服不放,谢嘉康和她一样。
“这两个孩子!”谢婆婆有点惊讶,“康康则罢了,宁宁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认人了,怪能的啊。”
“我上次去县城她就要跟着我了。”柳书慧笑道,“乖哦,妈妈今天去学校要开会的,不能带你哦。”
谢婆婆笑道:“她这么小,你和她说话她能听懂吗?”
“她可聪明了,乖,放手哦。”谢嘉宁听养母说,慢慢松开了手。
“才两个多月的小娃娃,竟然能听得懂话,真是小人精!”
搞定了谢嘉宁,谢嘉康更好说,柳书慧说她和嘉安都走了,妹妹会孤单,让他陪妹妹,谢嘉康就同意了,拿着他的小人书要给谢嘉宁玩,“宁宁,你不要难过妈妈走了,我会陪你的哦,你看这是孙悟空,他可厉害啦。”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进来,给谢嘉康的脸镀上了一层光,更显可爱。
中午时谢嘉安回来,献宝似的给谢嘉宁看他的课本:“你看这个是字母,学字要先学字母,a-o-e,跟哥哥学啊,a-o-e。”
“啊啊啊!”
“宁宁好聪明啊,都会说a啦。”
可是教了几天,谢嘉宁仍是只会那一个a,谢嘉安有些泄气,“妈,妹妹怎么学不会其他的字母啊,她是不是变笨了?”
竟然被一个小孩子说笨,谢嘉宁也很无奈,她现在是有口难开,小孩子的发声器官没长好,想发也发不出来啊。
好在等到了这年春节前的时候,柳书慧逗她叫妈时,谢嘉宁下意识发声“妈”,这才发现她能发出除了“啊”之外的音啦。
这让谢嘉宁高兴得不行,一迭声的妈叫了起来。原来她以为自己年纪不小,叫三十来岁的柳书慧是叫不出妈的,可柳书慧几个月的精心呵护,让谢嘉宁也不再坚持了。脸皮这个东西,厚一点儿没坏处。
能叫妈,爸也不例外,这让晚上回来的谢大勇兴奋不已,一下子把谢嘉宁举高过了头顶,“我们家宁宁真是厉害,都会叫爸了。”
谢嘉安兄弟两个也围上来了,眼巴巴地看着谢嘉宁,“宁宁啊,我是哥哥,叫哥哥!”
两个小屁孩让她叫哥,即使谢嘉宁脸皮厚,那也是不可能的。
两人有些失望,谢嘉安问妈妈,“为什么宁宁不叫我们哥?”
柳书慧安慰儿子,“你们两个像宁宁这么大时,什么还不会叫呢。她现在小,等大了会说的话就多了。”
可即使1980年过完了,等到了1981年春天,谢嘉宁都会说许多词了,两人也没听到一声哥。
谢嘉安有些小伤心,他对妹妹这么亲,为什么都得不到一声哥呢,他忍不住去和谢嘉宁讲道理,“妹啊,我是你哥,叫哥啊!”
谢嘉安笑嘻嘻的,“安安!”
“安安是大人叫的,宁宁你得叫哥,g-e。”
“安安!!”
谢嘉安垂头丧气走了,谢嘉宁有些小愧疚,她真的无法叫一个小屁孩哥,只好对不起他了。不过内心里,受到这么多的呵护,她真的是把这家人当她亲人看的。
随着谢嘉宁慢慢地长大,谢大勇的砖窑变成了砖厂,就是谢大勇不大待见的胡三坡,在谢小枚的哀求下,这时也进了砖厂。
谢家的生活也越发地好了。原来的时候是谢嘉宁每天吃鸡蛋,谢嘉安兄弟经常吃鸡蛋,谢大勇夫妇偶尔吃鸡蛋。
现在,鸡蛋不算什么了,大家想吃就吃,全凭喜欢,就是原来宝贝得不行,基本只能谢嘉宁吃的麦乳精,家里也放了好几罐,谢嘉安兄弟想吃了就有。
让谢嘉宁最高兴的,是家里添了一个收音机,红灯牌的,她可以通过收音机了解外界的信息啦。
谢嘉安兄弟也很高兴,他们最喜欢的广播节目是孙敬修爷爷讲故事。
家里有这些好吃好玩的,谢嘉军很有眼色地经常在吃饭时来到谢大勇家,更是对一家人宝贝着的谢嘉宁极为讨好,谢嘉宁也很大方把她的麦乳精偶尔分给谢嘉军一点儿尝尝。
谢嘉宁近十个月了,已经能扶着东西站得极稳,也能跌跌撞撞走两步,终于快能摆脱不自由的状态,她对走路充满了兴趣。
不过她走路还不稳,她怕摔倒,都是身边有人时才开始走,谢嘉军就充当了她拐杖的角色。
看着小心翼翼扶着谢嘉宁的儿子,就像谢嘉宁的小仆人似的,汪会丽的心里发酸,叫谢嘉军回家带弟弟。
谢嘉军却不乐意,他比谢嘉康大一岁,五岁多了,他觉得弟弟一点也不好玩,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大哭,还流长鼻涕,用手抓他的脸,但谢嘉宁不一样啊,脸白净净的,身上香喷喷充满了好闻的气息,说话好听,还会给他好吃的,他要和谢嘉宁玩!
汪会丽听到儿子拒绝怒火一下子上来了,扯着谢嘉军的耳朵就走,“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谢嘉军被扯得哭啼啼的回去了,正好遇上回家的谢小勇,谢小勇眉毛皱了起来,“军军怎么哭成这样?”
谢嘉军揉着耳朵呼疼,“我妈扯我耳朵,我疼死了,我不要这个妈了,我想要大姆那样的妈,她从来不扯哥哥弟弟的耳朵!”
汪会丽听得这话火气上涌,不由又打了谢嘉军一巴掌,“你这个兔崽子,三天不打,你要上房揭瓦啊!”
这一巴掌打得谢嘉军更是大哭,他还有几分机灵,躲在谢小勇后面说:“动不动就打我,你怎么娶了个这样凶的老婆?”
对长子谢小勇还是很有感情的,“别和你妈犟嘴,到底怎么回事?”
“我就让他带带旗旗,他都不乐意,他不看着旗旗,我怎么做饭?没人看着,旗旗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说着她回了屋,“我又不像大嫂,有妈给他们做饭!”
谢小勇拎着儿子也回了屋,“她生病时我们没有照顾她,也难怪妈生我们的气。”
“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吧。再说,就是生我们的气,孙子总没气她,她也狠心不给看。”
“爹妈把我们养大就够了,儿子是咱们生的,妈也没那个义务给看。”
“那你说我怎么办?有这么个小的太耽误事了,嘉军也不懂事,如果他像宁宁那样,我也能省许多心。”
“每个小孩都不一样,像宁宁那样又有几个?再说……也是大哥大嫂人好,才有她的好日子。”谢小军看了儿子一眼,咽下了一些话,“以后我们对妈好些,她老人家总有心软的时候。”
这时候的父母很少有柳书慧夫妇这样的,谢嘉宁没想到汪会丽是因为她才让谢嘉军挨了打。
太阳已经走到正南方,养父母也都回来了,要开始准备吃饭了。自从谢大勇开始忙砖厂的事,柳书慧又去上课时,谢婆婆就开始替他们做饭。这次她用自己种的韭菜加煎鸡蛋做的馅,谢嘉宁早就想吃了。
大家围坐在桌子边,看谢婆婆要喂她,谢嘉宁急得叫,“己(自)己吃。”
谢嘉安纠正她,“不是己己吃,是自己吃。”
谢嘉宁看了他一眼,不是她不知道,是她的舌头不听使唤啊。
即使这样,她也让谢婆婆很惊讶,“宁宁这孩子,嘴也利,腿也快,可是比旗旗快不少。说起来,旗旗还比她大两个多月呢,现在也走不利落,说话更不用说,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地说。”
“妹妹是最棒的!”两个妹痴认为这太正常了。
一家人刚吃过饭,一个人在院门口叫了谢大勇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