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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噩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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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昭君蹦蹦跳跳的来到荀书言身边,笑逐颜开的问:“荀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荀书言朝她扬了扬手机:“找网。”
目光转移到手机上,周昭君好奇的打量着屏幕上的老荀,但没多问。瞧见荀书言和手机上的人聊天,周昭君识趣的跑到一旁自己玩去了。
等荀书言打完电话,身后在草地里窜来窜去的小姑娘已经逮到了小半瓶蚂蚱,展示战利品一样举起瓶子给荀书言看。
“抓它做什么?”荀书言不怕蚂蚱,但看到那么多蚂蚱黑压压的塞在小瓶子里,视觉上还是有些不适。
小姑娘兴冲冲地说:“喂鸟!我刚抓了一个小鸟,等养大以后就可以吃鸟肉了!”
荀书言:……
别的小姑娘看到小鸟都想当宠物养,她倒好,想养肥了吃肉,还真是不一样。
越说越起劲,小姑娘眼睛亮起,仿佛已经看到了小鸟长大了以后的样子:“荀老师有没有吃过烤鸟肉?顿鸟肉汤也很香!里面放点野香菜一起炖~”
周昭君讲得眉色飞舞,荀书言望着她轻轻笑,清冷的面庞渐渐舒缓,眼含笑意。
眉目如画,艳若桃花,眼里还有些许的好笑和无可奈何。
手舞足蹈的周昭君蓦然住了口,不好意思打住了话题,然后红着耳垂低下了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么,仅仅被荀书言带笑的眼瞧着,居然就羞的不敢和人对视。
两人一直等到天色渐暗,才回了周家。
晚上洗漱收拾之后,荀书言吃了两粒助眠的药,然后将MP3拿出来插上耳机放起了轻音乐,翻来覆去了良久,才浅浅睡着了。
睡得并不踏实,做了梦。
梦里她变成了一个高中生,穿着白衣裙的姐姐噙笑拍拍她的脑袋:“书言现在还小,等书言以后有了梦想就明白了。”
转眼,画面一变。姐姐依旧穿着白裙,清爽好看。
她领着一群学生出现在了一座山的半山腰,刚下过大雨的天气十分舒爽,使人的心情也跟着畅快,连脚下的泥泞都不觉得烦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白裙姐姐和学生们喘着粗气歇息,还没缓过劲来,脚下突然一阵晃动,细碎的石子往下滚落。
有眼尖的学生看到山上山体像雪球一样滚滚滑落,惊奇不已:“荀老师!你看上面!”
白裙姐姐抬头,倏然白了脸,惊慌的嗓子都破了音:“跑!快往两边跑!”
学生还没反应过来,白裙女生已经拉住离她最近的学生,拼命往一侧跑了起来,拼尽了全力。
也不知道往侧方向跑了多远,总之脚下震动越来越明显,山石滑落,土地松动,山上的“雪球”越来越近。
女生脚下一个趔趄,“扑通”摔在了地上,学生已经意识到了危险,急慌慌去拉女生:“老师!”
白裙女生脚腕生疼,崴脚了。
她脸色雪白的抬头看了一眼,眼里惊慌扩大,用力推开学生,声嘶力竭的喊:“快跑!!跑啊!!”
“轰——”
荀书言一声惊叫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黑暗中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沁出细汗打湿头发。
手指控制不住的轻颤着,心慌的白了脸。
荀书言颤抖着手拉了下床头的灯绳,房间亮起她才稍稍安了心。深呼吸了两下,她拿起桌上的药瓶,瓶子还没打开床头右侧的窗户就从外面就被敲了敲。
周昭君的声音传来:“荀老师,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吵醒了周昭君,荀书言强稳着心神道歉:“做噩梦了,对不起昭君,吵醒你了。”
外头的周昭君松了一口气:“荀老师是不是手放胸口了?压着自己很容易做噩梦的。”
“我没事,谢谢昭君,快回去睡吧。”
“好。”
脚步声渐远,深夜回归于寂静。荀书言望着手里的药瓶,挣扎了良久,最终还是放了回去。
可噩梦过后,再睡就难了,心中的惊悸一直不能平复,还口干舌燥。
荀书言又在床上辗了两个身之后,心里越来越浮躁,最后索性下床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扫视了一圈,然后利索的拿起了一个碗到了水缸处,接连灌了自己两碗凉水,心里的浮躁才渐渐平缓。
……
清晨,荀书言捂着肚子在床上弯成了弓形,腹部疼痛难忍,这一早上她已经跑了好几趟厕所了,现在整个人没了力气。
周昭君做好早饭以后,迟迟不见荀书言起床,于是轻扣响了门:“荀老师,起床了。”
荀书言虚脱的起不了身,她声音弱弱的应了声。
周昭君没听清荀书言说了什么,但本能的感觉到了不对:“荀老师?”
说话间她推了一下门,门没从拴上,被推开一条缝:“荀老师?”
又是虚虚的一声应,周昭君心里略有不安,推门走了进去。
来到床边,看到荀书言疼痛的神色,周昭君顿时慌了:“荀老师,你怎么了?”
荀书言想让周昭君安心,可她实在没力气说完整的话了,只发出了一个鼻音,然后动了动手指,示意她还清醒。
也不知道周昭君明没明白荀书言的意思,意识到荀书言身体不舒服后,她面色急急,探手伸到荀书言的颈窝下。
轻轻轻松将人从床上托坐了起来后,她快速坐在床沿上,以颈肩抵住荀书言的后背,慌里慌张的说:“荀老师!我,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先生!”
说话间,周昭君注意到荀书言穿的是背心,明白城里老师讲究,这背心是晚上穿的睡衣,而不是穿出门的衣服。
于是四下寻顾,从床头里面看到了叠好的T恤长裤,她忙捞了过来,急促的念念自语:“荀老师,这,这是你穿出门的衣服是不是?我,我给你换上。”
反应过来这小姑娘要做什么,荀书言奋力扯住了衣摆,硬生生给急出了些力气,阻止:“别,别……昭君。”
可她的那点力气如何能与周昭君比,尤其是现在还十分虚弱。此时她倚在周昭君身上,几乎是任捏任搓。
像是给孩童换穿衣服一样,周昭君轻轻松松把荀书言衣服脱下再穿上。荀书言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羞的闭紧了眼。
只在幼时的时候,她才伸手等着荀母给穿衣服,上了幼儿园大班以后就自己来了。
没想到时隔将近二十年,她又被人照顾了一回,还是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妹妹,怎么想怎么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