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无所依》没有三叶草

29、第六章 第二节 2

　　照理常理来说，张初尘本是不应该走进那家看起来有点古怪的酒馆里面去的，因为那天张初尘本来是出来找人试刀的，而且试刀的对象还没有找到。只是“醉生梦死”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张初尘根本无法抵挡那种致命的诱惑。
　　张初尘很早以前就曾听过一个古老的传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很神奇的酒，它的名字叫做“醉生梦死”。无论酒量多么好的人，只要喝上一壶“醉生梦死”就一定会醉倒，只要喝醉了醒来以后就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
　　事实上，“醉生梦死”可不仅仅只是名字取得吸引人而已，它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整个洛阳城里最独一无二的酒馆了！据经常关顾“醉生梦死”的熟客所说，“醉生梦死”里面无论是厨师，还是酒保、调酒师、服务员，甚至是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来自异域的“鬼佬”、 “鬼妹”，看起来邪门得很。
　　每当到了傍晚夜幕降临的时候，“醉生梦死”里的灯光就会变得忽明忽暗，接着就会有一些“鬼妹”从舞台上的门帘后面蹦蹦跳跳地走出来。 “醉生梦死”里面那些身材火辣的“鬼妹”不仅长相和洛阳本地的姑娘们大不一样，她们彼此见面时打招呼方式也非常特殊：说出来可以吓死你，那些鬼妹们见面时既不像一般的高鼻子人那样拥抱、亲脸颊，也不像那些穿着古怪的毛利人那样碰鼻子，她们是跳起来碰胸部的！
　　那几个身材火爆的“鬼妹”从后台跑出来以后，就会走到一个由几张结实的桌子搭成的舞台上表演喷火。接着，又会走出来一些身材更火爆的“鬼妹”，她们一边围着桌子中间的一根铁柱子跳舞，一边和酒馆里面的顾客打情骂俏——相信说到这里不用我再多作任何介绍，你们应该都已经明白，无论“醉生梦死”里面的酒菜口味究竟差到何种程度，它总是不会缺少年少多金的男顾客光临。
　　张初尘经过“醉生梦死”那时正是中午时分，整个酒馆里面看起来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老黑赤裸着上身坐在舞台上有气无力地敲打着非洲鼓。站在门边的大眼睛印度伙计看起来则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再过一会儿他就要睡着了。张初尘见了这样场景不由地感到有点失望，就在她正准备转身离开时，她的眼睛被大厅里面的一位高个男子吸引住了。
　　那高个男子年龄年龄看起来不超过三十，身材高大魁梧、长相俊美，眼神看起有一种说不出的忧郁。虽然那张桌前就只有他一个人而已，但是他面前的桌子上却摆了足足可以供四五个人吃的酒菜。
　　张初尘认真地看了一下，发现那桌菜和一般客人点的菜还有点不一样。那桌菜里面有市井街坊间非常常见的水煮青菜，有城里那些金发碧眼的鬼佬们才习惯喝的罗宋汤，甚至还有来自高丽的酸辣泡菜，可它里面就是没有一个荤菜。
　　那高个的长腿男子那天的心情可能极好也可能极差，他每吃一口菜，就要拿起装酒的大碗和桌子旁边的柱子碰一下，然后一饮而尽，那神情看起来就像是在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干杯一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大桌的菜就已经被那长腿男子吃得差不多了。
　　张初尘见了这样的场景整个人简直差点要要惊呆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吃完这么大一桌素菜，他的胃口该有多好啊！
　　就在张初尘见了正在心里正暗暗称奇时.，那长腿男子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等他看清张初尘的脸以后就突然站了起来，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他就凑到张初尘的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小兄弟，可不可以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看一下？
　　张初尘见到那长腿男子无缘无故地走过来说想要看她的手感到很是惊奇，就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瞪完以后她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声：真是一个怪人，无缘无故看别人的手干嘛！嘀咕完以后她就把脸转向一边，然后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品起来。
　　那长腿男子见张初尘不答理他也感到有点尴尬，不由地苦笑了一下：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眉宇之间充满晦气，这是大凶之兆啊！
　　张初尘听了把刚喝下去的茶都喷了出来：大凶之兆？
　　李药师：是啊，如果你继续留在城里的话迟早会大祸临头，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洛阳城吧！
　　张初尘听了那长腿男子的话惊得目瞪口呆，等她反应过来以后终于忍不住低声地骂了一句：真是一个乌鸦嘴，我看继续留在洛阳城才迟早会大祸临头呢！骂完以后她就“哐”地一声把木刀放在桌子上，然后就顺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那个长腿男子见到张初尘生气了也感到有点无趣。在有点惋惜地摇了摇头以后，他又继续说道：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小兄弟不相信就算了，在下言尽于此！说完以后他又抱拳道了一声“告辞”就转身迈开一双长腿径自离开了。
　　本来，张初尘最近学了号几个月的刀法，自我感觉武艺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所以想出来找个人试一下刀。在寻找试刀对象的路上，她见到“醉生梦死”这个酒馆名字比较有意思就忍不住走了进来，没有想到自己走进酒馆以后见到了一个长着一双长腿的古怪男子。那长腿男子先是凑过来要看自己的手，在被拒绝以后他又对着自己说了几句危言耸听的话，说完以后他就突然离去了。那长腿男子离开以后，张初尘还是原来的那个张初尘，“醉生梦死”也还是那个“醉生梦死”，只是张初尘再也没有心情在“醉生梦死”里继续逗留下去了。
　　见到那长腿男子走出去了，张初尘也立刻站起来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那把木刀匆匆跟了出去。不过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里，那长腿男子刚一走出去张初尘就跟着走了出去，可是张初尘一走到外面，却早已不见了那个长腿男子的踪影：前方的街上看不到那个长腿男子，两边的巷子里也完全看不到他的影子。
　　那个古怪的长腿男子就像无缘无故从空气中蒸发掉了一样！
　　张初尘站在餐厅的门口想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想明白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都想不通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在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张初尘又在餐厅门口前前后后地转了几圈，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受到挫折以后，张初尘又折回“醉生梦死”去问里面的印度阿三，终于知道了一点点关于那位长腿怪人的一些信息，原来那个长了一双长腿的家伙叫做李药师，以前见到他来过“醉生梦死”几次，似乎和酒馆的老板比较熟络。
　　再接着问李药师的来历，得到的答案就有点让人有点失望了。
　　李药师这个名字是真是假都不知道呢，谁会知道他是什么来路呢？说完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以后，那个印度阿三神情突然就变得警惕起来，他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指着张初尘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小——小兄弟，好端端的你打听别人的来历干吗？让——让我们老板知道我向你透露客人的信息后果可是很——很——很——严重的！说完以后那厮大概担心张初尘还不明白，于是又把一只手平放在胸口前折成平底锅的形状、把另外一只手折成铲的形状，做了一个“炒鱿鱼”的动作。
　　本来张初尘还想问一问那个印度阿三“醉生梦死”的老板究竟是谁，现在可不可以邀请他出来见上一面什么的，不过到了最后她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张初尘放弃了这个想法的原因非常简单，那个印度阿三身上的汗臭味实在太难闻了，张初尘只是和他说了几句话脑袋就已经被熏得有点犯迷糊了。所以在“醉生梦死”逗留了一小会儿，张初尘就悻悻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此文献给我喜欢的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希望大家能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