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兔归不归》歌德娃娃

18、第十八

　　沈岚在哪里？
　　月兔记得沈岚是步行上课的，那么大概不会离学校很远，所以月兔让司机在学校附近的住宅区来回，照理说，是可以明天在说的，可是月兔很急，内心的焦躁逼迫着他现在就去找沈岚，越是见不到越是焦急。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路灯亮了起来，越是这样，一些角落的位置就越难看清。
　　“月少爷，还是回去吧！”虽然还没到不耐烦的地步，但是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怕要是饿坏了月兔，风浦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不，再找找！”月兔看也不看司机地回答，忽然，一个昏黄的小巷吸引了他的眼光，他想起了自己遇见风浦的情景——会在那里么？
　　“停车！”
　　司机始料不及地刹住车，幸好是在住宅区，车速缓慢，突然停下也没有出车祸，月兔也不管，下了车子，直冲向小巷——
　　沈岚，你会在那里么？
　　越走近，月兔的脚步越慢，慢慢地可以听清楚里面的声音——
　　“敢碰风哥的人，你真是自找死路！”
　　“算啦！可能他也不知道风哥是什么人呐！”
　　“是啊是啊！他不过是个高中生嘛！”
　　“哼！”
　　接着是一阵棍棒上身的声音。
　　混黄的路灯模糊了人的脸，月兔看不清站着的那些人的脸，躺在地上的人被阴影覆盖着，忽然他抬起头，视线碰上了月兔，整个人像是停止的木偶，任由棍棒带来冲击也不躲——
　　“沈岚！”
　　尖锐的声音惊得所有人都停了下来，看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起来也一脸惨白的月兔。
　　“谁啊？同学？”其中一个人上下打量着月兔身上和沈岚一样的校服。
　　“不想死就走开！”另一个人不耐烦地朝月兔挥挥手，既然风哥交代的是沈岚，他可不想节外生枝，免得风哥说他办事不力。
　　月兔不理，反而走过去，对着那帮人冷冷地说：“走开。”
　　“喂，你谁——啊——”那人看见月兔无理的样子马上反驳，说到最后却噤声，所有人都看向月兔拿在胸前的银色铭牌——
　　“月少爷！”
　　“看来你没说错啊，他们果然认得——”月兔看着铭牌，微微笑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对谁说话，只见他忽然用力地扯下铭牌，鲜红的血迹沾染上雪白的衣领，他看着铭牌——
　　“风浦，我知道你听见的——我不会和沈岚在一起了，你满意了么？”月兔的脸依然低着，眼睛上勾，盯着眼前风浦的手下，那些人只觉得被月兔盯得背脊发寒，那眼神，竟有三分风浦的危险，他将铭牌递到一直看着却不说话的人面前。
　　“阿木，带着这些人，把这还给你的主人。”
　　阿木看了看沈岚，接过铭牌，向其他人一招手，人群散开，月兔忽然觉得小巷太过空旷，而和沈岚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远，他忽然感到怯意。
　　“沈岚——”
　　“哼，演戏么！”沈岚讥笑着，看着月兔眼中，只觉得那抹嘲讽的弧度是那样刺眼，不断不断地放大。
　　月兔的脚步在地上划出一道道痕迹，他走到沈岚面前，沈岚的嘴角微微扭曲了一下，很快又回复原来的表情，月兔没有忽略掉沈岚一刹那的转变，欣喜得掉下了眼泪，又想起两人现在的状况，脸色更白，腿一软，趴在沈岚身上，双手捧住沈岚的脸，想也不想地吻了下去——
　　这一吻辗转反侧，迷茫苦楚，沈岚只觉得有无边的绝望从月兔的唇上传来，哀伤得像是生离死别，温热的咸涩液体从月兔的脸蔓延到沈岚的脸，混合着彼此的气息，月兔忽然一声呜咽，重重地咬住沈岚的下唇，腥甜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月兔离开了沈岚的唇——
　　“我爱你，真的我爱你——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不能——”月兔松开手，站了起来，看着沈岚的脸，像是要永远记住般地看着沈岚的脸，然后——
　　深呼吸——
　　转头——
　　离开——
　　我的爱情，开始在不可能的时候，结束在无法置信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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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子停下，月兔却恍若未觉，瞪大着眼，不知道是看着窗外还是看着自己。
　　司机叹了口气，摇摇头，摘下墨镜，打开后座的门，看见月兔依旧怔仲的样子，再次叹了口气。
　　“月少爷，这是我最后一次送你了。”
　　月兔的眼微微一动，疑惑地看着身边的司机，司机低下头，略侧过了身体——
　　宽阔的草地，稀落的灯光，优雅别致的白色别墅——
　　“是风浦的意思？”虽是问句，却明显地表现出月兔的肯定。
　　司机点点头。
　　月兔收回了目光，看着自己的手——什么，都捉不住呵——
　　唯一还能祈求的，只剩下风浦能看在方姨的面上，不要为难自己的母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