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真人大富翁》向来萧瑟处

6、秦风

　　渡口的轮船划过夜色。

　　三人安静地坐在桥洞里。

　　明蓉沉默地举着手电筒，和哥哥凑在一起看案情报告。案情报告是泰文的，秦风有看不懂的地方，就会小声问着蓉蓉。

　　坐在对面的唐仁根本不关心这些，唉声叹气地念着泰哥和阿香。

　　“我不知道，我回去，怎么向父老乡亲们交代，出来混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回去了呢，我想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阿香，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刀割一样你们懂吗？”

　　“……”

　　唐仁奇怪，“你们怎么不理我啊？”

　　对面两人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头去，两颗头凑在一起，小声讨论着案情，

　　唐仁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就像秦风你再也见不到蓉……”他话没说完，眼睛忽然毫无防备地被强光照住，赶忙伸手挡住，见是秦风拿手电筒晃他，于是小声骂了句倒霉孩子。

　　秦风抿抿唇，不想理他。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他和蓉蓉才不会这样。而且，看完了案情报告，他实在有些怀疑唐仁的清白。有他从前说谎骗人的前例在，他实在很难相信唐仁。

　　这时一阵风刮过，只穿了一条吊带裙的蓉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秦风一直关注着她，见状便伸手摸了下她额头，觉得还不够，又用自己额头贴上去感受一下。见她体温正常，方才松了口气。想了想，干脆分开两腿伸直，让蓉蓉坐到他怀里来，“昼，昼夜温差大，别，别感冒了。”

　　少年眼神清澈十分无邪，见明蓉没动，于是手掌拍了下腿间的地面，对明蓉邀请道：“来呀，坐，坐这里。”

　　明蓉脸红了，蹲在那没动。

　　唐仁看不下去了，感觉眼睛要瞎了，嘴里含糊骂了一句靠。

　　见蓉蓉蹲在那不动，秦风急了，她质弱，免疫力差，现在被这冷风吹了恐怕要感冒。于是难得强硬地把蓉蓉半拽半抱地挪到腿间，用自己的胸膛和四肢温暖她。

　　夜色和余光映照着哥哥的双眼，他低下头来看蓉蓉，羽睫和鼻梁在脸上投下阴影。粼粼脉脉的眼中似有几点水光，如星如火，不染尘埃。

　　明蓉垂下眼，苍白的面上涌上红云。感受到源源不断的热度从身侧传来，她屈起双腿，双手抱膝，将自己团成一团缩进他怀里。

　　秦风这才露出笑容，将双腿收了回来，和着双手，将人锁在怀里。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唐仁发出呐喊，“你们根本都不关心我！”

　　秦风哼了一声，下巴抵在少女肩窝窝里，“你真没，没杀人？”

　　啊呀呀气煞我也，要他说多少遍啊，唐仁烦躁极了，“我真没杀人啊！”

　　“可是案情报告上说，案发地点没有别的通道，唯一的正门有四个监控。而案发当天只有你进出过，并且凶器上有你的指纹。证据确凿，要证明你清白的话，只能推翻证据链或者找到新的有力证据。”

　　唐仁惊奇地看了明蓉一眼，“你怎么说得头头是道。”

　　明蓉不看他，赌气道：“干嘛，我就不能也喜欢看点侦探故事吗？”

　　秦风笑了一声，想起了小时候蓉蓉窝在他怀里看名侦探柯南时，总是被吓得啊啊鬼叫，然后瑟瑟发抖地将脸埋进他怀里。

　　听见哥哥笑声，明蓉脸更红了，暗暗瞪了他一眼，柯南难道还不算侦探？你是不是瞧不起柯南。

　　秦风连忙止住笑声，将话题转回去，“你去，去颂帕工坊干嘛？”

　　唐仁想起那天的事情，只能怪自己太贪财，自认倒霉道：“我那天在打牌，突然接到了一个陌生人的电话，电话那人，让我十月十四日晚十二点到颂帕工坊拉尊佛像，送到海天大厦停车场。还说，会把酬劳给我，那人让我填了一张取货单，然后就把钱给我啦。”

　　他想了想，强调道：“我走时那人没死啊。”

　　明蓉狐疑，“你确定？你看清楚他的脸了吗？他说话声音和电话里一样吗？那凶器降魔杵上的指纹是怎么回事啊？”

　　“停停停，我被你问得脑袋都晕了，”唐仁理理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我走时他真的没死啊，也不可能是鬼，地上都有他的影子啊，说话声音我记不得啦，他让我进去后就说了一个坐，我怎么分辨和电话里一不一样啊，降魔杵就放在台子旁边，我看着好玩就握了一下啦。”

　　……明蓉无语。
　　秦风低头看了眼颂帕工坊的照片，继续追问道：“那，那后来呢，箱子呢？”

　　唐仁想了想，道：“按规定送到海天大厦停车场啦，那里只有一辆车在等啊。”

　　“车？”秦风皱眉，身体微微前倾，奇怪道，“你没看见收，收货人？”

　　唐仁摇头，“没有啊，那人直接让我把箱子放在车旁边，那地方，前高后下，阴气太重了，一看就是不祥之地嘛，谁愿意久留呐！”

　　“什么年代了，你还迷信啊。”明蓉黑人问号脸。
　　“那箱子里是什么你知道吗？半夜十二点让人去运箱子，收货人还不肯露面，鬼鬼祟祟的，想想都不靠谱。”

　　唐仁切了一声，注意力还放在她前一句上，“什么迷信，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智慧！你们年轻人不要忘本。”

　　明蓉叹气，“重点不是这个啦，我问你知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啊。”

　　“那箱子是封死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啊，不过我记得箱子很大，非常重啦。”

　　秦风想起来那三个抢金店的匪徒，推测道：“那，那箱子里是黄金？”

　　唐仁点头，“那三个人就是为了金子绑架我们的，看来颂帕才是他们同伙啊！”

　　秦风把整个案件的思路大致捋了一遍，表情带出一点兴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唐仁忍不住炸毛了，“有意思个鬼啊，你觉得有意思那送给你啊，你去做四十几年牢啊！”

　　明蓉皱眉，“不要欺负我哥，他已经被你连累得很惨了，你还想让他去坐牢啊，你没良心！”他们现在只能偷渡回国，在法律的边缘试探，这一切还不是怪他！

　　“我欺负他？是你们兄妹合起伙来欺负我才对，我都这么惨了还拿我寻开心！”

　　秦风听见蓉蓉维护他，心里甜滋滋的，忍不住伸出了试探的小手手。命运的手指它爬啊爬，终于爬到少女的手心，他不动声色地将指缝滑了进去。

　　明蓉没作声，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嗯没错，她什么都不知道。

　　秦风品出了甜味，下巴蹭了蹭她的肩窝，五指紧扣，和她掌心相贴。

　　港口传来长长的笛声。

　　唐仁拍拍屁股站起身，“船来了，老子要闪人啦。”

　　明蓉跟着起身，站起时却眼前一黑，她踉跄了下就要摔倒，被秦风接住怀里。

　　唐仁回头一看，“你怎么啦？”

　　“低，低血糖。”秦风剥了块糖喂给蓉蓉，手指无意间被她唇瓣一碰，他顿了下，把手收了回去放心裤兜。一旁的唐仁撑手翻到石坝上，正撕心裂肺地喊着“再见Thailand！”。

　　越过堤坝，就见到了他们要坐的走私船。船上满满都是人，个个又高又壮，或蹲或坐，肌肉紧实，正面无表情看着他们。

　　唐仁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船长这时出来，对他们喊了句快上船。

　　“这，这船你还上吗？”秦风看着一船的黑人，感到一丝丝的害怕。

　　唐仁困惑地指着一船黑人，问船长：“他们也去中国吗？”

　　船长不耐烦道：“谁说我们去中国？”

　　“那去哪里啊？”

　　“赤道几内亚。”

　　泰哥不是说让他们先离开泰国，再坐船转到越南、缅甸、老挝和柬埔寨，赤道几内亚是什么鬼地方？唐仁求知若渴地看向在场两个文化人。

　　明蓉虚弱地笑出声，“非洲啊。”

　　唐仁还有点懵，试探地问了一声，“我们会死在那里吗？”

　　明蓉看了眼船上的黑人道：“也许，我们会……”

　　“死船上。”秦风收回视线，心情有点复杂。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泰哥真的和唐仁一样不靠谱啊。

　　船长等不及了，大声问道：“还上不上船？”

　　唐仁瞪大了眼睛表示拒绝，他愤怒道：“NoNoNo，不走啦！”他宁可回去坐牢也不上这船！

　　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他们既然不打算走了就得找个过夜的地方，宾馆酒店是不行的，阿香那估计她也睡了，只能随便找了一个挡风的地方眯一晚。

　　明蓉睡在角落里，身上盖着秦风和唐仁倾情贡献的两件衣服，倒也没被冻感冒。

　　秦风和唐仁光着上身，一整晚都没睡着。

　　尤其秦风，他光顾着盯怀里女孩的两个发旋就看了一整晚。可能情人眼里出西施吧，他光看那发旋竟然就品出了可爱的味道。

　　当然他这个角度也只能看到发旋，最多最多再看到一点鼻尖。那鼻尖圆圆的白白的，像冰淇淋翘起的一点尖尖。

　　他鬼鬼祟祟看了看左右，见唐仁在一旁闭眼假寐，然后小心翼翼地亲了上去。

　　像露珠从叶尖上坠下，他的心弦一动，只觉自己吻住了一点月光。

　　云团卷积在港口不远的水边，灿灿的朝阳隐约露出几线光亮。秦风慢吞吞地抬起脸，看见水边蔓延出了晨光。

　　这是到泰国的第四天。

　　明蓉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醒，揉着眼睛被哥哥牵着。

　　秦风跟在唐仁身后，“我，我们去把案子破，破了吧。”

　　“做梦吧，你个警校都没考上的胎盘还破案，给你点首《梦醒时分》要不要？”

　　明蓉没睡饱，思绪凝滞着，困倦道：“反正也走不了，不如去破案啦，总归都要坐牢，还不如挣扎一下嘛。”

　　秦风疯狂点头，“蓉，蓉蓉说的对，而且，你，你不是唐人街第一神探嘛你？”

　　“神探？神探个屁。”糊弄糊弄小孩子的，还真有人信了，他要真是神探，那还来泰国干什么。

　　“我不是，你，你也不是，咱两加一起，没准行。”

　　“还有我，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也能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