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帝赵越》彭染

12、第 12 章

　　“雨才刚开始下，往后不知道该有多少天。”赵越这才说：“方才下人来回过话了，大部分都是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的，现在就算雨灾，应该也没有太大影响，剩下的应该只有灾后安抚了。罗清比你稳重的多，雨下的大，知道遣人来回话，而不是亲自来，差点摔断腿。”

　　“这怎么能算稳重？”舒锦傻兮兮的一笑，“我和殿下的情分不一样。我得亲来看看您，才能放心。他那小子才认识殿下您几天？”

　　这话说的肉麻……奇怪，听着却觉得心头热乎。

　　赵越出了一口气，又说：“现在就是不知道这个雨会下多久了。”

　　“随便天老爷下多久的雨，只要我在殿下这里，就心安了。”舒锦说了句无赖话。

　　赵越突然想起，外面这样大的雨，舒锦又是骑马过来的，他受了伤，都让人不知道该怎么送他回去了。“这天气，你也骑马来？是一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了？”

　　云珊在旁递话，“是呢，这次摔的手和脚，下次就该是脖子了。”

　　“没大没小！”舒锦气道：“殿下你管管云珊，也不说我一句好的。再说了，舒家男丁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我爷爷，我父亲，那可都是征战沙场的英雄人物，就是我，那也是三岁就骑马，五岁能射箭的。骑马过来，小事一桩，要不是雨太大，我能摔了？”

　　“得了，还吹嘘自己骑马多厉害，厉害的人物能自己摔伤自己？”

　　“都跟你说了，是雨大，糊在我眼睛上，瞎子一样，看也看不见，这才摔了。关我骑术什么事？”

　　两人又吵嘴了，赵越虽然烦他们，却也觉得这样热闹。

　　舒锦的伤口包扎好了，赵越留他用了午膳，就要送他回去。

　　外面的雨势看着似乎小了些，却也不见停，摸不准什么时候又会下起来，赵越说道，“你这伤不得见水，得好好包着，本宫让人安排了轿子，等会儿你就坐轿子回去，老实点，等把伤养好了再来见我。”

　　“殿下这就赶我走？”舒锦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受伤了的手和脚，“臣辛辛苦苦历经波折赶来殿下这边，这才多久，殿下就要赶我走？”

　　赵越是有些愧疚，但确实不好留他。

　　一来确实不方便留宿一个外男，二是怕皇后知道必定是一顿责罚。

　　云珊说道：“殿下好心让你回去养伤，你在叽歪什么？难道还要留你晚饭不成？”

　　舒锦缠着赵越，“殿下，我这不好回去啊，太医都说了，伤势不稳不宜乱动，这坐轿子回去倒是不淋雨了，万一路滑，轿夫不小心摔了呢？这我手脚还要不要了？您好歹留一留我，教我养养伤，等能动弹了，再回去也好啊。您可就这么一个伴读，没了就真没了。”

　　“不要说那些咒自己的话，你再胡言乱语，我给你丢出去！”赵越说。

　　哪里有人这样咒自己的，也不怕真的……

　　赵越很不高兴，眉头紧皱。

　　“好吧，我不说了。”舒锦说，“雨大，我就只是想留在您身边。”

　　他这样放低身段的说好话，赵越也动摇了，想着现在走还真有些危险，留他两天也是留得的。

　　东宫其实也还有空余的房间，不在正殿偏殿，而是背后，有一扇门可以出宫那处，是给那些幕僚们、属官们留的地方，原先皇帝当太子时，那边住的满满当当的。而今，赵越身子不好，房子许久没有人住了，空置了多年了，但东西都还是好的，稍稍打扫，还是能用。

　　舒锦要是养伤，肯定不能留在东宫，那边别院倒是可以住。

　　皇后要是问责……难道赵越身为太子，连自己唯一一个伴读都留不得吗？

　　赵越想了个坏主意，要是皇后来问她为什么留了舒锦，她就提及皇上想要送老三去边关领军的事情，老三是皇后的宝贝心肝儿，两相权其害，皇后说不定真的能放过她。

　　天，她居然为了个外人，算计起自己的母亲来了。

　　“我可真是魔障了。”赵越摇摇头，扫了舒锦一眼，“罢了，留下来吧。这几天大雨，你也陪着我看看书，尽你伴读的责。成天儿的不着调，一看书就找不见人。”

　　舒锦笑道：“能住这儿，就是让臣再看十本论语，臣也是愿意的。”

　　很快后府就收拾出来了，清清静静，地方比起将军府来是小了些的，但好在五脏俱全，也能住人，再摆一点摆设东西，拨两个宫人伺候着，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舒锦左右上下瞅了瞅，忽然笑着说：“这是我父亲的房间吧？我听我父亲说过，他当时顽皮，还在房梁上刻了字的。没想到啊！”

　　全会笑着回道：“少将军好眼力，舒将军住的确实是这间。现在您搬进来住着，也算是一段缘分了。”

　　赵越诧异，“什么？”

　　“我父亲啊。”舒锦说，“我父亲是皇上的伴读，所以我又是您的伴读，殿下难道不知道吗？”

　　赵越还真不知道这个，她摇摇头，“没听人提起过。”

　　之前病了许久，都没人和她说起这些典故，所以她不知道也很正常。

　　舒锦说：“皇上这是想要臣辅佐殿下，就像我父亲一直忠心辅佐着皇上一样。君臣父子，代代相传，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我可不愿意我儿子也受这样的苦。”赵越故意损他，说，“要是找这么个疲懒不堪，巧言善辩的侍读给他，他该气坏了。”

　　“殿下！”舒锦喊了一声。

　　赵越笑了一下。

　　她平时里不怎么笑，所以笑容就很是珍贵。

　　舒锦看的呆了一下，顺着她的话，说：“哦，我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了。家里人总说我和我父亲一个模子刻的，从小调皮捣蛋，所以肯定是我父亲招皇上烦了，皇上一想，这么烦的人，不能放过了自己的儿子，也得让他吃吃苦头，所以啊，就把臣给了殿下您了。”

　　赵越一愣，居然没法说过他。

　　真的有可能是这么回事啊。

　　“说你烦人，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赵越摇头。

　　舒锦说：“这是舒家一脉相承的脾气性格，我耻什么？不过，您和皇上就不太像。我听我父亲说过，皇上年幼的时候也是贪玩爱闹的，两个人还经常微服出访，见过山川河流，见过民间百态，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有趣的回忆。殿下喜静不爱动，看书能看一整天，臣和殿下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本宫病了啊，等本宫病好了，也能和你微服出宫玩。”赵越想了想，“你是觉得我耽误你出宫玩吧？”

　　“哪能啊。”虽然没和赵越相处太久，但舒锦还是察觉出赵越是个很小性子的人，这个时候千万要哄着她。“出宫玩，臣天天都能出宫，主要还是和您一起没有出去过。身在帝王家，整日里呆在宫殿里，□□食细脍，住高楼殿宇，来往的都是您的臣下，天下俯首，这虽然是顶尖了，但有什么好玩的？您看见的，听到的，都是别人精心准备好了的。臣别的不想，就想带您多看看外面的真实的美景。”

　　赵越心头一热，正想说什么，又忍不住喉咙痒痒，咳嗽了起来。全会赶紧端了药来，赵越蹙眉喝了，才缓了过来。

　　下了雨，空气闷的很，赵越就容易咳嗽。

　　“……本宫这身子，恐怕很难了。”赵越说。

　　整日里病歪歪的，又不比同龄人康健，总是这样，她觉得自己说不定活不到父皇那个岁数。

　　“再养养吧。急什么？不是都好了许多了吗？您恢复的很好，说不定过段时日，殿下还能带臣去爬山下河了呢。”舒锦劝道。

　　赵越心知这很难了，但也不愿意拂了舒锦的意。

　　舒锦又说，“您只在书本里看见过，可您没亲自见过，又怎么知道书本里讲的是真是假？臣去过大漠，古话说大漠绝美凄凉，落日时别有意境，所以臣十分的向往，但臣亲自去的时候，却没看见这些美，臣只知那里吃东西是真的难吃，白天热，晚上冷，没有美景，荒凉的草都不长一颗，落日倒是有，黄沙天里一颗咸蛋黄，落了，便没了，哪里美了？简直是骗人的玩意，再也不去了。”

　　“你没有诗人的情怀。”赵越又问，“大漠能打猎吗？猎一些狐狸兔子，或许也有狼。”

　　“没有，有蝎子，差点蛰到我。还有蚊虫，数不清的蚊虫，聚集在一起，漫天铺地的，像是云雾那样的蚊虫。如厕都不方便。”

　　他描述的太恐怖了，赵越也觉得有些不适。

　　“那江南呢？你去过江南吗？”

　　舒锦点头，“去过啊，不过，那里到底美不美，还得殿下您亲去。臣就不给您讲了。”

　　赵越心里头就有了些念想。

　　想去看看江山美景，想去见识见识江南和大漠。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总得自己去看看，才知道这景色是不是如世人所说。

　　“好，等我身子好些了，我就亲自去看看。”赵越说，“你陪我罢？”

　　“臣，遵旨。”舒锦扬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