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鼠被炖指南》冰糖牛奶

6、第 6 章

　　红色通缉犯疯四被绳之于法，安德烈以securitus公司的名义担保，与相关人员达成交易，祝畅以往种种一笔勾销。

　　谈判到下午才结束，祝畅和安德烈一起回家，夕阳的余晖均匀洒在两人身上，金灿灿、暖烘烘，牵着的手在花团锦簇的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祝畅眯起眼，有一刹那恍惚：在阴暗中潜藏了漫长的时日，他已经不记得，像这样无需戒备、不用担心明天醒来会不会流落街头的日子，离他有多远。

　　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情侣，结束一天工作，安静享受二人世界。安德烈放慢脚步，默默陪在他身边，直到小区的路灯依次亮起，方开口：“晚饭想吃什么？”

　　“没想好。”祝畅望着三三两两下班回家的人群，随口道：“不过橙汁今早被我喝光了。”

　　“这样啊，”安德烈情不自禁勾起嘴角：“那我们一起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讶异回过头，祝畅见他专注凝视着自己，怔了怔，小声应道：“好。”

　　现在这个点，超市人头涌动，祝畅反而放下心来，无意识想：人多容易藏身。片刻后，他才自嘲般笑了笑，看来他要从头学怎么当一个“自由人”。

　　没放过他表情变化，安德烈不动声色将他带到果汁柜子前，试图聊点日常，缓和他的情绪：“要不要买点其他口味备着？”

　　“还有石榴汁？”祝畅的视线一下被琳琅满目的饮料吸引：“这些那些，各个口味来一点！”

　　安德烈莞尔：小竹鼠面对食物还是很诚实的。

　　两人走走停停，食物很快填满购物车，结账的队伍排到柜台外，祝畅正在看柜台旁的糖果，想着要不要再塞点，身后忽地响起“啪”一声巨响。

　　几乎是本能反应，祝畅迅速蹲下，两手下意识摸向靴子里的匕首，如同一只惊弓之鸟。

　　“超市气球质量不太好。”安德烈用身体挡住他，隔开从四周投来好奇的视线，温声道：“你是不是想拿下面的糖果？”或许是太着急了，祝畅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习惯新生活。

　　“嗯。”祝畅低下头，随便摸了一盒“糖果”扔进购物车，若无其事站起身，想说些什么缓解尴尬，却听安德烈比他先开口：“一盒太少，一晚不够。”

　　僵硬垂下头，祝畅险些晕倒：居然给自己挖了个巨坑！

　　刚才的小插曲很快被忘在脑后，回到公寓那刻，祝畅立时发现：公寓里的安保级别降了。

　　边打开冰箱，他开玩笑般道：“我还想挑战多久能破掉，这就撤啦。”

　　“等以后上班，你还有很多机会。”安德烈看他拿了一堆，头痛道：“饭前不要吃零食。”

　　“水果不算零食。”祝畅理直气壮答，捻起一块杨桃：“小狗狗，张口。”

　　由于他一直在旁边闹，安德烈不得不先“吃”一遍竹鼠，才找到空隙，好好做完晚饭。

　　“我要认真健身。”被他抱到椅子上，祝畅差点坐不直，瞪了一眼装无辜的罪魁祸首：“还有，你以后不许偷袭。”

　　安德烈的体力上限在哪里，祝畅不敢细想，和疯四打斗过后，那人仅受了点皮外伤，不到一下午便生龙活虎，各种意义上。

　　本预定在家里休息三天，然而祝畅受不了这么长时间无所事事，强烈要求提前熟悉工作环境，安德烈没办法，只好答应第三天一起去公司。

　　“其实技术部门在服装方面没什么要求，”这天早上，安德烈见他在几套西装里犹豫不决，好心提醒：“其他同事不会介意。”

　　“行吧。”祝畅虽说答应加入安德烈的公司，并不想一开始就给人“关系户”的印象，如果打算长久做，还是要打好同事关系。

　　不过，事实证明是他多心了。

　　两人一踏进技术部，一个青年小跑奔上前，握住祝畅的手：“终于见到你本人，我就知道，比报纸上还帅。”见祝畅懵住的表情，对方看上去有点委屈，暗示道：“我是穆德，有印象吗？”

　　电光石火之间，祝畅两眼亮起：“是你！”

　　他记得这个网名，是少数技术和他不相上下的黑客，没想到居然会被安德烈收归麾下，难怪他们公司的系统比一般的强不止一倍。

　　“大神记得我！”穆德听到他的话，几乎要围着他转圈圈，欢声道：“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和你切磋，我有好多问题想……”

　　眼角余光注意到两人握住的手，安德烈皱了皱眉，没来得及提醒，随即有更多同事迎上前，他们全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多少了解祝畅的能力，迫不及待想和他交流。

　　“你要不要回去忙？”祝畅自己也没料到，他在这里会这么受欢迎，委婉问等在一旁的安德烈：“我觉得他们会带我熟悉工作的。”

　　安德烈：……小竹鼠被人抢了，不开心.jpg

　　结果是，他不得不连续数晚用行动寻求祝畅的“安慰”。

　　难得等到双休，两人出门放松，安德烈在车上随口问：“第一周上班怎样？”

　　“不错。”祝畅打开跑车车顶，从副驾驶撑起身，举起双手，闭上眼，感受风迎面吹来。

　　他的刘海被风吹得一飘一飘，安德烈收回视线，心上一片暖融融。

　　“你喜欢玩这个？”祝畅没想到他们要去的竟然是游乐场，身体却自觉跳下车，伸长脖子，看向排队的人群：“人好多，我想吃爆米花。”

　　“没关系。”安德烈停好车，拿出两张票：“买的是不用排队的券。”

　　在无数个刺激惊险的项目中，祝畅一眼选中的是——旋转木马。

　　“以前我带你坐过。”音乐响起，祝畅第一次主动说起两人小时候的事：“你很害怕坐这个。”

　　注视着他嘴角边的小梨涡，安德烈忍住想伸手戳一戳的冲动，淡淡道：“因为那时你一坐上马背就跟要起飞一样，我不扒住你就要被颠下来。”

　　但现在不一样，安德烈想，我们可以互相保护。

　　祝畅抗议：“我没有！”

　　正巧这时玩具马下降，祝畅一下没坐稳，险些向后栽，及时被安德烈一手捞住。祝畅抬头正好对上那人的视线，一时脸颊发烫，别扭偏过头，乖巧抓住杆子。

　　隔天早上祝畅醒来时，被窝里只剩安德烈的余温，他懵了好一阵，才记起是今天有个大型商场项目，安德烈得过去露个脸。

　　慢腾腾走出卧室，祝畅一眼看到桌上备好的早餐，用加热垫热着，香喷喷。

　　咬了一口苹果，他缓缓环视客厅，桌上是他和安德烈玩到一半的乐高，沙发上是他喜欢的狗头珊瑚绒毯子，阳台上多了几盆绿植，俨然一对温馨夫夫的家。

　　眨眼间，他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月。

　　除去每天晚上被迫和大型犬“玩游戏”，祝畅还和安德烈学下厨，虽然翻车翻得他放弃，过的全是他没敢想象过的平凡生活。

　　中午安德烈结束工作回家时，小竹鼠没有像以往那样故意把球丢过来吸引他的注意，房间空荡荡，冰箱上贴着一张粉红便利贴：“我要到处走走。”